第三十一章 风雨欲来

萌心小手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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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雪尸城,垒尸为墙,扑雪浇水,外部晶莹剔透,却隐约可以瞧得见那些死人的器官。

    尸体筑成,死气弥漫,肃杀巍峨,令人震慑!

    方圆百里,甚至是千里,未尝有如此巍峨壮阔的建筑,风袭白雪,白毛风旋旋而动,几十万人住在这里,是死地也是生地。

    冬日的草原有一种鸟类依旧眷恋这里,汉时唤作鹑鸟,今日叫鹌鹑。

    这些鸟陈群飞舞个个约有半斤重,当然这是用现在的计量单位,在汉时,半斤指的是八两,这个鹑鸟自然没有那样重,也只有五两左右。

    傍晚,晚霞羞红了脸颊,鹑鸟成群扑腾而起,惹起雪花飘飘,狼群又开始嚎叫,听惯了却也不再觉着害怕,反而觉着这个狼嚎和草原和搭,也是,有草原的地方就有狼,草原狼。

    草原上民生彪悍,正如草原上的狼一般,有着相似的性子,嗜血,好战。

    时至今日,林凡也已经比较适应草原的环境了,也是他这铠甲奇特,保暖好,穿着也不笨拙,反而很轻盈,所以一直披甲,倒也舒适。

    他穿着这身银白色的铠甲在雪中伫立,若有所思的在思索着一些问题,披风迎风抖动,飘飘而起,铠甲反射了些晚霞的颜色,整个人看起来越发英姿煞爽。

    自他经历了这许多的事情后,他整个人已经有了蜕变,身上多了肃杀之气,多了不威而怒的威严。

    此景此意,唯有持剑而立迎风凝思,才能方显心中惬意,想到这里,血影离光已经赫然在手。

    杀人嗜血,滔滔戾气,血影离光已经更加熠熠生辉,也是和它最近吸食许多鲜血有关。

    只是不多的时间,血影离光散发的戾气已经将林凡淹没,当时胡昭说过,血影离光杀人愈多戾气愈重,对主人的心性影响也就越大,耳濡目染之下林凡愈加嗜血。

    战事已经波及整个草原,如此大的动静之下,中原的诸侯也知道出了大事,于此同时,在幽州边塞,刘彧,公孙瓒袁绍以及乌恒人也已经打的乱成了一锅粥。

    雪中伫立,迎风凝思,持剑感悟天地浩大,人道渺小,一直到夜静风凉他才走了回去。

    夜晚,除去巡逻的士兵,平民都已在大帐中做饭,一时间肉香飘荡沁人心扉,炊烟袅袅人家,多温馨的场景,草原上这样的日子,都是用无数生命和鲜血换回来的,只是死掉一部分人,另外一部分人才能活下去。

    林凡这一路走着,巡逻士兵见到都是静立肃穆,待他走远才又继续行走,如此也算是草原勇士对为将者的尊敬,当然了也是对这个年轻主帅的认可。

    撩起自己的大帐,映入眼帘的景物惹起心中涟漪,一片欣喜。

    一口大铁锅,炖着满满一锅肉,水花翻滚,白气蒸腾,香的林凡硬生生咽下口口水。

    林凡蹙眉淡笑道:“乌达玛将军私闯主帅大帐是不是该军法从事?”

    乌达玛先是一愣,他还真把这事给忘了,不过他知道林凡是在调侃他,于是对林凡道:“我这肉泥吃不吃?”

    “吃!”林凡倒也干脆。

    乌达玛乐了,“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短,你要吃我这锅肉,就不能为难我。”

    林发盘坐在乌达玛对面,俩人围着这口大铁锅倒也热乎,“是啊!这次的事可以不计较,不过上次说好的,你这脑袋是我寄存在你那里的,你不会是忘了吧?”

    乌达玛大惊失色,“这?”

    林凡邪笑,“别急,这仗才刚开始,有你杀人的时候,若是杀不够千人,我自会取你脑袋。”

    乌达玛将锅里的肉夹出来一块,大口撕咬起来,“恩,还不错,煮的还可以。”

    林凡却是看着并未动,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乌达玛被林凡瞧出一头雾水,他不明白林凡这是何意?自己吃的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于是将手中的那块肉放到了碗里疑惑问道:“大将军这是何意?”

    “有没有酒?”林凡忽然问了一句。

    乌达玛吃了一惊,林凡怎么会忽然问了这么一句,行军吃酒可是大忌,朵骨朵严厉申明过此事,林凡身为主帅,自然要以身作则了。

    林凡见乌达玛没有言语,于是对他道:“我想喝酒,你来不来?”

    草原人哪有不爱喝酒的,他心底有些疑惑,别不是林凡给他吓的套子,惹他上钩,他说想喝又会被教训,于是急忙道:“不喝,不喝,觉对不喝。”

    “为啥?”林凡问道。

    “不为啥,就是不想喝。”

    “真不想喝?”

    “真不想喝。”

    话说到这里,总不能下军令让乌达玛陪自己喝酒吧?仔细想了想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忽略了点东西。

    他从水花翻滚的铁锅里夹出一块肉咬了口发现口感还确实不错,“你是不是想多了?”

    “什么想多了?”乌达玛愈加疑惑,这林凡究竟是在搞什么?威逼利诱,然后再军法处置吗?

    “不喝,坚决不喝,行军打仗怎么能喝酒呢?”

    林凡听他这样一说果然没有猜错,于是道:“你不喜欢喝酒?”

    乌达玛有些面红耳赤,“这,喜欢倒是喜欢,可是,出来打仗怎么可以喝酒啊!”

    “我们这次是不是打了胜仗?”林凡问道。

    “是啊!”

    “那该不该来庆功酒?”

    说到这里乌达玛开始犯难了,这该如何回答?“这个?”

    “是不是?”

    “是倒是是,可是我们这次可是孤军深入,怎么能喝酒?不庆功不是大将军你亲自下达的旨意吗?”

    乌达玛这样说,林凡自然知道他已经动摇了,于是道:“唉,此一时彼一时,情况不一样了。”

    “怎么个不一样法?”乌达玛满腹狐疑,他还是没有弄清楚林凡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想,我们是不是修筑了冰雪尸城?”林凡问道。

    乌达玛满脸疑惑,迷茫应道:“是啊!”

    林凡知道是来了机会,于是打算逐步引进,引导他上钩,“这冰雪尸城比中原那些厚实的青砖城墙如何?”

    乌达玛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凝思遐想了起来,这冰嘎达滑的厉害,云梯都搭不上来,而且也是相当结实,于是道:“若是在冬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我们有此城墙,偷着喝点酒有何不可?”林凡继续蛊惑道。

    话说到这份上,乌达玛才明白了林凡的意思,这是真要喝酒啊!“这样好吗?”

    “有什么不好?咱俩偷偷喝,神不知鬼不觉。”

    乌达玛其实非常好酒,给林凡几句话蛊惑的心里窃喜,这种可以放肆的感觉真的好爽,“真喝?”

    “真喝!”

    “喝什么酒?中原清酒还是马奶酒?”

    这顿说教还真是费劲,不过好歹是说通了,林凡腹中正饿,使劲撕咬着肉道:“这肉还有些硬,还有些硬。”

    林凡答非所问,乌达玛很是无语,“我问喝什么酒?马奶酒吗?”

    林凡这才反应过来,感情自己一时走神,竟然没有听到乌达玛问他的话,羌胡腹地临近黄河,黄河水虽然黄,但是澄清后却非常甘甜,酿酒更是甜美,想到这里他想起了前世的河套老窖,不禁道:“入乡随俗,喝马奶酒。”

    乌达玛专好马奶酒,他对中原的清酒并不感兴趣,林凡言毕却是大喜,“好,马奶酒好,羌胡的马奶酒比匈奴酿的好,正好这次解馋。”

    林凡闻言木讷,就知道这小子是个酒鬼,还夹着尾巴伪装的很像样子似的,“你不是不喝吗?”

    乌达玛没曾想林凡这脸变的这样快,好在他没有说,你真要喝酒?

    他此时灵光一动来了主意,于是道:“大将军有雅兴,我乌达玛随你出生入死都可以,吃酒自然也不是啥难事。”

    林凡木讷,乌达玛这话很巧妙啊,他没达日汗善谋,但是偶尔也不能小窥,此时正是如此,极其巧妙的将林凡施以的淫威又给他抛了回去。

    “好,很好,快去拿酒!”

    月色当空,狼鸣阵阵,此时夜色尚且不是太浓,乌达玛担惊受怕,蹑手蹑脚的踹了两坛子酒走在路上死如履薄冰,偷着喝酒是断然不能让人发现的。

    风大雪起,打在他的脸色更加冰凉,心跳加快,比战场杀敌更让他紧张,人就是这样,说来也奇怪,有时候真正大难临头反而冷静,小事上经常手忙脚乱,当然了,大将和主帅偷着喝酒,被发现可不是小事,毕竟影响不好,这可是一支凝聚在一块的军队。

    美酒大肉,畅快至极,这就是草原的夜晚,草原人最幸福的时刻,一碗马奶酒醉到日上三竿,没有忧愁,没有惆怅,可惜这样的日子,在雪灾面来临后也只能奢望回忆了。

    乌达玛是草原上生,草原上长的人,对马奶酒有着天生的眷恋,肉块也是他的最爱,吃相很粗鲁。

    林凡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表面看起来斯文,却不是个斯文的人,应该是被丫头耳濡目染的吧,曾经他倒也是个儒雅的人,那也只是曾经了。

    再说,这都什么时候了,兵戈铁马,在刀口上舔血,人再斯文也得变了。

    也确实,手上染得血有些多了,只是少年,却杀了太多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