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墙里墙外,人笑人哭

地黄丸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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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吃饭的时候被许瑶堵在了食堂门口,萝莉双手负后,围着温谅转了两圈,眉目间颇为不善。任毅腆着脸打声招呼,直接被许瑶无视,对温谅递来一个救不了的眼神,从一旁溜掉了。温谅微笑道:“怎么了这是,嘟着嘴皱着眉,昨天被许书记打了?”许瑶轻呵了一声:“我又没犯错,为什么要被打?倒是某个人昨天不知答应了我什么事,竟然言而无信,怕是要吃苦了。”温谅苦恼道:“一个漂漂亮亮的女孩子,多么不雅,非不可的话,也要臀部,臀部知道吗?”“呸!”许瑶认识温谅许久,早不是当年那个一骗一个准的家伙了:“还想东拉西扯的糊弄我,,今早为什么不来背凝上楼?”

    温谅苦笑无言,昨天答应许瑶不过是玩笑话,真要当着这么多同学的面背着宁凝进进出出,不出一天风言风语就能传遍一中内外。

    许瑶虽然少女心xing,又顽皮惯了,却不是什么霸道刁蛮不谙世事的大姐,自然明白温谅在顾忌什么,今ri特地过来为难,只是她与温谅相处时的一点情趣,其中妙处,不足为外人道也。

    不过呢,面对凝那样出sè的女孩,还能有这样坚定的立场,臭子,算过关了!

    许瑶扑哧一笑:“这什么表情,好像背一背凝吃多大亏似的。要是让凝知道,我保证今后的ri子可不会太好过哦。”

    温谅明白被这妮子耍了,想起昨晚左雨溪调笑自己的话,叹道:“阿弥陀佛,女施主,可是越来越坏了!”心想要是许瑶也来句我就坏给看,哥哥我是就范呢,还是反抗一下再就范呢,都容易得到的就不珍惜,还是先反抗一下吧。

    许瑶当然不知道这位大叔在意yin什么,鄙视道:“在坏能有坏?凝都告诉我了,要不是想骗她给洗碗,逼着她去比赛什么跳远,怎么会把脚崴了,嗯?”

    最后“嗯”这一声,由轻渐重,恩威毕露,语调峰回路转中尽显女王风范,都光yin似箭,数月夫,丫头的身上已有了几分左局长的力。

    温谅举手投降:“好吧,有什么道道划下来,我认栽了!”

    许瑶等的就是这一句话,手一拍,嘻嘻笑道:“以后我俩的碗都给洗了”温谅目瞪口呆,终于知道什么叫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有苦不出!

    接下来温谅被许瑶押着一起去打饭,途经根据地时,温谅拼命的给任毅和刘致和使眼sè,让他们想辙救驾。可任毅一个文艺青年,本来就不擅长跟女子打交道,刘致和固然有教父的诨名,放到后世,也是一个响当当的2b青年,可他向来见到许瑶和宁凝就像老鼠见了猫,避之唯恐不及,哪敢去触她们的眉头?

    于是两怂货脑袋低垂,脸都快埋到碗里了,等许瑶走过,温谅转身对他们竖起中指,任刘两人却拿起碗筷,一击鼓一吹笛,做出易水萧萧壮士不返的悲怆表情,直把温谅气了个半死。

    打过饭跟着许瑶去了餐厅女生角,顾名思义,这里一般是女生基地,除了几个脸皮够厚的猥琐男,很少有男生好意思坐过来。不过温大叔已经超越了男女有别的低级境界,一路走过,只要女生盯着他看,就回报以温和阳光的笑容,反倒把人家搞的的脸红耳赤,目光闪躲不及。许瑶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温谅忙乖乖的低下头,跟在身后亦步亦趋。宁凝早等在座位上,看到温谅跟着许瑶过来,连一点惊讶的表情都欠奉,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从许瑶手里接过米饭,低头吃了起来。

    温谅做一行爱一行,既来之,则安之,从自己碗里夹了一块红烧肉递过去:“教练脚不方便,多吃点肉补一补许瑶我得批评批评,别以为软组织挫伤是病,发作起来可不得了,以后记得就把她当作一个三等残废,午饭带回宿舍吃好了,跑来跑去影响恢复”

    这番话看似关心,可听在许瑶和宁凝耳中,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却又抓不到他的把柄,双眸对视一下,便都气鼓鼓的吃起了饭,筷子把不锈钢的饭盒捅的砰砰响,显然是做了某不良大叔的替代品。

    饭吃了一半,许瑶才想起在门口的事,忙俯到宁凝耳边嘀咕了几句。能抓住这样的机会实在难得,宁凝上下打量温谅,唇边浮起一丝冷笑。

    温谅一看就知道坏了,开始寻思脱身之计,头可断血可流,洗碗不能够!正思虑间,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是安保卿,温谅大喜。

    “温少,那个人找到了!”

    安保卿的声音沙哑嘶鸣,温谅沉默片刻,已然没了可借电话遁去的愉悦,道:“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挂了电话,还没开口,许瑶柔柔笑道:“有事就快去忙吧,记得跟老师请假”

    温谅看着这个女孩,仿佛从过去到未来,一直都是她默默的站在身后,无论距离或远或近,都那么的情深意重,沧海桑田,从不曾变!

    叶雨婷没在办公室,温谅写了张假条压在她的桌上,径自出门而去。安保卿的路虎等在校门外,上了车,温谅问道:“几时找到的?”

    “昨天傍晚……”见温谅目光看了过来,安保卿忙道:“我本想打电话,不过知道昨天跟温秘书长,还有左局、刘局他们有要事谈,就没敢打扰……”

    温谅打断他的话,道:“找到了就好,先别声张,派两个可靠的人盯着,这个人过段时间要用。”

    “嗯,这个,这个……”

    安保卿纵横青州多年,除了在左雨溪面前规规矩矩,何曾有过这般唯唯诺诺的场景?温谅心知不妙,却不好对他发火,笑道:“有什么就,什么这个那个的?”

    “毒蛇他们踩了踩盘子,发觉那个人住的地方很偏僻,没什么人家又以为我们找这个人是为了斩草除根,就顺手顺手……”

    温谅沉默片刻,直到安保卿惴惴不安,才叹了口气,道:“带我过去吧!”

    路虎直奔郊外一处不起眼的独家院,一打眼看去跟李思青家的布局差不了多少,实际上却是安保卿的一处秘密基地。

    其他人早被打发离开,只有毒蛇一人守在门口,等安保卿和温谅进去,就关上门考坐在门墩上晒太阳,还悠闲的搓着身上的灰,唯有眼神还是那般的yin冷凛冽。

    温谅穿着一件宽厚的黑sè风衣,头上戴着一顶棕sè的鸭舌帽,配上浅sè的墨镜,将整张脸挡的严严实实,就算温怀明在此,也很难认出这是自己的儿子。

    其实温谅本不该来,他也没打算跟这个人照面,这样的事沾上一点干系都是很大的麻烦,但此人在他的谋划中至关重要,安保卿没等他吩咐就擅自行动,不过来看一眼,实难安心。

    人在最左边的一间屋子,的窗户被布帘遮盖的严严实实,木门也换成了铁门,门正中间有一个方形的洞,门把由带着铁链的大铜锁锁住,别一两个普通人,就是条龙得盘着,是头虎也得卧着。

    安保卿指了指门上的洞口,低声道:“饭都从这里递进去,尽量不让她跟外界接触。另外她的情况已经摸清,本身是外地人,家里人几乎死绝了,在社会上混时认识了赵建军,便跟他回了青州。之后在赵建军的安排下住到白安县,青州这边除了赵的几个拜把兄弟,没有认识的人。”

    “白安呢?”

    “她在白安也没什么营生,ri常开销都从赵建军那里拿,很少跟外人打交道。唯一相熟的邻居,今早又让她打了电话,就回老家住段时间,请人家帮忙看下房子……”

    温谅仿佛听书一般,声线没有丝毫的波澜,淡淡道:“所以呢?”

    安保卿到现在也不知温谅的具体打算,昨晚毒蛇请示他要不人先抓回来,他犹豫了下,觉得温谅既然要找人,不管筹划什么,最终都得把人弄到手,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就同意了毒蛇的提议。却没想到今ri温谅的反应如此的大,不过既然做了这一步,他枭雄本xing,自不会怨天尤人,低声道:“就算她从此不露面,也没有任何的麻烦!”

    温谅没有再话,静静的站在门外,这一刻没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或者在犹豫,或者在自责,甚或在一字字的逼问自己的良心和人xing,但最终还是化成尘烟,于眼眸中消逝不见。

    既然踏出这一步,就不必再回头!

    安保卿掀开铁盖,透过狭的洞口,温谅第一次看到这个为赵建军隐居于白安县,并偷偷孕育了后代的女子。

    散乱的头发,慌张的眼神,一张苍白的没有丝毫血sè的脸,这只是一个简简单单、平凡之极的女人,不美丽、不高贵,甚至显得有些粗糙。

    可不管着艰巨如何罪大恶极,她,毕竟还是一个刚满一周岁的孩的母亲!

    透过半敞开的衣襟,温谅能看到一个婴儿靠在她怀中,嘴里含着有一下没一下的着,紧紧闭合的眼睛还看不到人世间太多的险恶,所以他睡的安详。

    女人的双手却死死的抱紧了孩子,蜷缩在床头,显然被这一番遭遇吓破了胆,一听到铁盖掀开的声音,身子猛的一抖,抬头看了过来。

    目光微触!

    仓惶、忐忑、不安、绝望、哀求、痛苦、迷茫,温谅从没想过能从一个人的眼中看到这么多种情绪,女人已从床头滚了下来,抱着孩子冲到门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婴儿从睡梦中惊醒,嘴一张嚎啕大哭起来。

    “求求们,要钱我给们,我家里还有几万块,都给们,别伤害我的孩子,求求了……”

    世间最刺痛人心者,莫过于一个母亲的悲泣,温谅转过身走,安保卿忙放下铁盖,女人的声音顿时被隔绝在那个的屋子里,再无所闻!

    站在院中,郊外的寒风吹得黑sè风衣烈烈作响,温谅的身子颀长,在地上拉出一个长长的倒影。

    有光就有暗!

    他不是坏人,却也从不是一个好人!

    紧了紧领口,头也不回的道:“别难为她,好生照看!”走出几步,温谅突然回头,墨镜下的脸庞透着一种莫名的神秘。

    “九哥,我希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该我们商量的事,不要自做主张!”

    安保卿心口一凛,重重点了点头!

    刚到市区,温谅就借故下了车,安保卿知道两人间终于有了嫌隙,又赶回郊外,将毒蛇劈头盖脸痛骂了一顿,接着仔细吩咐他好生看着女人,伙食上最好的,牛nǎi,nǎi粉什么的供应充足,尤其不要吓到她,告诉她咱们没有恶意。末了又想了想,让人买了台电视和录像机送了过来,避免呆在里面胡思乱想,一时气闷做了傻事。

    办完这一切,安保卿可谓将温谅那“别难为她,好生照看”的八字批示落实的扎实到位,连毒蛇都暗暗腹诽:这哪里是犯人,分明是来度假休闲……

    在市区的人cháo中溜达了许久,嘈杂的都市,纷扰的红尘,街道上的汽车的喇叭声让温谅感觉到一点生气,完全不同于郊外那个院子的yin森的无情。

    不知过了多久,夜sè遮盖了天幕,华灯点燃了人间,温谅打的来到司雅静父母家的楼下,自从跟潘国飞闹翻之后,她一直住在这里。

    温谅没有上去,只是靠在满是污水的道边的一根电线杆上,他是不抽烟的人,此刻却想点燃一支烟,眺望着四楼窗户里的灯光,像一个初恋的少年一样,期待梦中人的倩影映在窗帘上。

    有时候,人真的很容易满足!

    司雅静将熟睡的图图放到床上,又陪年迈的父母了会话,二老伤心女儿的遭遇,这几ri都是强撑着身体来安慰她,坐了一会就累了去睡。司雅静收拾着客厅,脑海不知怎的突然浮现温谅的身影,转过头看了看窗外,天已黑的透了,他现在在做什么?是刚回家,还是在外面?

    不知他,有没有……有没有在想我……

    一念至此,司雅静顿觉脸蛋火烫烫的,心神愈发的不宁,直起身发了会愣,扔下手中的抹布,慢慢踱到了窗边。

    一个男孩的身影如此清晰的映入她的眼帘,见她探头出来,还氧气手挥了挥,温和的脸,淡淡的笑,司雅静的心口猛地调动,转身就往楼下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