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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一晚上的夜路，萧、马二人俱是有些累了，此时天色刚刚大亮，二人寻思着找个地方歇歇脚，顺便吃点东西。他们在最近的一个镇子上找了家酒馆，此时，这家酒馆还没开张，店主人也是一脸的懒散，浑似昨晚没睡好一般，而那向以勤快著称的店伙计也是没精打彩的，
似乎根本没打算今天会开张。萧、马二人刚在酒桌上坐定，那店伙计便如一阵春风般飘了过来，口中问道：“二位客官早，不知想吃点什么？本店虽然小，但是美酒佳肴一样不少，包您二位满
意！”
“切上三斤牛肉，配上两个小菜，然后再来一坛酒，去吧！”萧不二吩咐道。
“好咧，你等着！”店小二话音一落，人便到了柜台上，口中叫道：“三斤牛肉，两个小菜，一坛酒。”这果是说来就来，不消片时，酒菜俱已齐备，马秋水放眼瞟了一眼，见那牛肉应有六分熟，颜色看来有些发黑，似是牛肉放久了不够新鲜一般，还有那两碟小菜，一碟花生米，一碟蒜泥拌莲藕，这本是两样平常小菜，但是却有一丝不同，因为那花生米居然有被虫子咬过的痕迹，而且那莲藕看来也非新鲜的，于是当即便
没了食欲。
萧不二拍开泥封，分别倒了两碗酒，然后道：“别看了，将就着用点儿吧。”
马秋水默然无语，却将一双电目望向那柜台后面拨弄算盘的店掌柜，然后对萧不二笑道：“就我们两个客人，居然也算了半天的账！”“想必这家店生意太差，所以一遇上客人，做掌柜的就该算计出入了。”萧不二话到此处，却将桌上的酒碗端起，浅浅地尝了一口，笑道：“这菜是不怎么样，可
这酒倒是够味！”马秋水听到这里，并未回话，却将目光又望向了那店伙计，只见他一双眼睛极不安分，虽然明着四下里探视何处脏乱，可暗里也将一双贼眼只顾打量萧、马二人
。
马秋水不禁心中暗道：“我们两个有什么好看的，值得他这般偷窥？”
萧不二也发现了马秋水的异样，当即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马秋水当即苦笑道：“自从我们进了此间，总觉得有些别扭，但是却又说不上来。”
这样一提，萧不二也提高了警惕，他当即便发现了那店伙计的举止异常，于是问道：“伙计，你老是盯着我们看，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这话一出，就连马秋水也不禁吃了一惊，因为萧不二实在不该问得这么直白，而那店伙计听了此话，也着实有些心虚，当即笑嘻嘻地上前打话道：“回客官的话，
我见二位身上带着血迹，所以不免多看了两眼。”
萧、马二人听了此话，方才注意到身上残留着不少血迹，只是昨晚夜间行路不曾有人注意，今日天色放亮，也难怪别人会看得清楚了。
“唉！这都是那伙可恶的土匪！”萧不二不禁叹了口气。
“土匪？怎么你们遇到土匪了？”店伙计当时便惊得瞪大了眼睛。
“可不是嘛！要不是我们两个跑得快，估计今天早上也就喝不到你店里的酒了！”萧不二苦叹道。
“原来是这样，看来还是二位命大！常言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二位且放宽心，日后定有福报！”店伙计道。
“我们也不指望什么福报，只要此去再别遇上那伙人就已知足了！”萧不二叹道。
那店掌柜听到这里，当即款步走了过来，道：“二位客官，既是遇到了土匪，那为何不去报官呢？”
萧不二听到此处，不禁有些吱唔，却闻马秋水道：“昨夜天黑，我们并未看清贼人相貌，况且，我们初来此地，人生地不熟的，也不想多惹麻烦！”
“哦，这样的话，可就便宜了那伙贼人了！”店掌柜道。
“掌柜，你们这店生意是否一向冷清？”马秋水问道。
“唉！不瞒客官您说，我这家店一向生意兴隆，只是不知怎的，今年入春之后，就一直冷清，简直到了难以维持的地步！”店掌柜道。
“莫非是那伙土匪闹得太凶，把附近的老百姓都给抢穷了？”萧不二问道。
“哦！经客官这么一说，倒是很有可能！这天杀的土匪，真该千刀万剐了他们！”店掌柜愤恨地道。
马秋水微微一笑，道：“你这店里只有你和一个伙计吗？为什么不再请些帮手？”
店掌柜当即摆了摆手道：“如今我连自己都快养活不了了，还哪里敢请什么帮手呢？”
“可是若无帮手，你这店里若是来了大批客人，你岂不是难以应付？”马秋水问道。
“哪里会有许多客人？不瞒二位说，已经一个月了，也就二位今天来这儿赶早吃酒，平时这里可是门可罗雀啊！”店掌柜话到此处，竟是一脸的辛酸。
“那这镇上的其他酒馆也是这般光景吗？”马秋水问道。
“不，只有本家如此！不过这个镇子不大，也就只有两家酒馆，我们就是其中一家。”店掌柜道。
“哦？那掌柜就没去打听一下原因吗？”马秋水问道。“听说那家酒馆并不大，而且里面的家具也很陈旧，放在以前，他那里的生意比我还差，可是入春之后，那儿就开始越来越兴隆了！我也派伙计过去打听过，可是
一直没个头绪，我也在纳闷，他那里并无什么特色，为什么人们就那么爱去呢？”店掌柜不禁皱起了眉头。
“是不是你这里的酒菜价钱太高，别人吃喝不起？又或是你这里的饭菜味道实在做得不好？”萧不二问道。
“我这里的酒菜价钱可是最便宜的，因为我图的就是个薄利多销！你要说我这里的酒菜味道不好，那么你去了那家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味道不好！”店掌柜道。
“哦？这么说来，这家店倒真是有些邪门儿！”萧不二道。
“当然！简直是邪透了！”店掌柜恨声道。
马秋水听到这里，当即起身笑道：“我看也吃得差不多了，结账吧！”
“这位客官，你一口都没吃，怎么就说差不多了呢？”店掌柜问道。
马秋水微微一笑道：“我本来就不饿，只是我这朋友想吃，所以我才陪着他的。”
“没错！我也吃得差不多了，结账吧！”萧不二当即起身附和道。
店掌柜听到这里，再不多言，当即笑道：“刚好一钱银子。”
马秋水当即取了一钱银子递给店掌柜道：“果然够便宜！”
“那是，那是！”店掌柜笑道。
萧、马二人出了酒馆，忍不住向内瞄了一眼，却见那店掌柜再次十分懒散地走向柜台，竟然就着柜台打起了瞌睡。
萧不二当即苦笑道：“如此难吃的酒菜，居然也要一钱银子，还说很便宜，怪不得门可罗雀！”
马秋水微微一笑道：“我们还是去他说的那家看看吧，我想那里一定有些名堂！”
“好！我也正有此意！”萧不二笑道。沿着长街向南一直走，大约盏茶功夫，便来到一座略显陈旧的酒家门前，马秋水抬眼望了一下，但见那家酒馆确如方才那掌柜所言，有些陈旧，特别是那面上书“
南北人家”的白布幌子，更是因为风吹日晒而显得略微发黄，让人一看就觉得有些不舒服。
“这家店估计就是掌柜所说的那家了！果然有些陈旧了！”萧不二苦笑道。
“进去再说！”
马秋水当即举步走了进去，他前脚刚踏入门槛，却见一名绝色少女笑嘻嘻地朝他走了过来，口中叫道：“客官里面请！”马秋水仔细打量了那少女一眼，便见她穿着一身粉色长裙，胸口绣个大大的“南”字，而她的后背则绣着一个“北”字，于是当即笑道：“姑娘，天还这么早，里面
怎的这般热闹？”
那女子当即笑道：“客官该是新来的吧？不瞒您说，我们这店一天到晚都是如此，从来不分个什么时辰！”“哦？”马秋水微微一笑，却将电目四下里打量了一眼，果见那桌桌爆满，人人乐呵，见那桌上酒菜倒也平常，只是空气中弥满的酒香菜香却让人闻着非常舒服，
特别是那些个四处跑着侍候的姑娘们，几乎个个国色天香，看那妖娆身姿真个令人眼花缭乱，若非此地并不繁华，马秋水还真以为这是到了京城一般。
“客官，里面还有位置，需要我带路吗？”那女子美眸含春，话语温存，一番细语从她口中道出，让人听着如沐春风，一双脚不自然的便跟着她走了过去。那女子带着萧、马二人穿过大堂喧闹的人群，径直到了后堂，但见这后堂之中多以屏风相隔，竟然隔出无数的小间，每一间虽然不大，但却布置的相当别致，特
别是那桌椅虽然略显陈旧，但却擦拭得相当干净，竟给人一种古朴的气息。那女子引着萧、马二人进了一个小隔间，安排他们坐定，然后指着桌上的瓜果道：“这些可以随便取用，不另收费，稍后二位需要点菜的话，可以随时吩咐，我先
给二位换些茶水。”
萧不二当即拿起桌上的水壶道：“这里不是有吗？”
“贵客到此，必然应换新茶，岂敢以旧茶相待？”那女子有些诚惶诚恐地道。
“贵客？我们何时成了贵客？我怎么不知道呢？”萧不二有些不解地问道。
“二位客官身上带血，想必是经过一番搏杀方才到此，大难不死者岂非贵人吗？”那女子十分淡定地解释道。
“哦？有道理！”马秋水笑道。
“二位客官慢用，我去去就来！”那女子当即将桌上茶壶提走，然后便出了隔间，听那脚步软绵轻巧，不细听竟然很难听闻。
“终于知道这里为什么天天兴隆了！”萧不二不禁苦笑了一声，“有这么多美女服侍，还有这许多免费果品，一般人想不来也难啊！”
马秋水微微一笑，道：“怕只怕这里的酒菜贵得离谱！”
“我看不像！因为前面大堂坐着的客人，很多都是寻常打扮，并不像是有钱人，我想这里的酒菜应该不会太贵！”萧不二道。
“可是我们坐的位置却与他们不同！”马秋水道。
萧不二四下里打量了一眼房间，忽见茶几上摆了一尊花瓶，看那做工，不禁惊道：“那花瓶应值三千两吧！”
马秋水微微一笑道：“看那成色，虽然三千两未必卖得出去，但是两千两绝对有人抢着要！”
萧不二不禁咽了口唾沫，道：“仅一个花瓶就值这许多银子，看来我们坐的地方的确不是一般人能来的！”
马秋水当即笑道：“既然如此，我们也别客气，先吃些水果垫垫底！”
二人当即拿起桌上的香蕉，一人一个吃了起来。
不消片时，那女子竟已款步走了进来，她十分小心地给萧、马二人各自倒了一杯茶水，那茶水倒得极其缓慢，待得倒满才发现，那水位居然如出一辙！
马秋水当即瞟了一眼那女子，笑道：“这茶莫非西湖龙井？”
那女子微微一笑道：“客官果然好眼力，一眼就看出来了！”
“不是我的眼力好，而是我的鼻子灵！”马秋水苦笑道。
“在我看来，你的眼力要好过鼻子，所以，夸你的鼻子不如夸你的眼睛！”那女子微微一笑道。
“哦？”马秋水当即便笑了起来，他突然发现眼前这个女子实在有几分可爱，当即试探着问道：“你们掌柜是谁？我倒很想认识一下！”
“我们掌柜不在，你要想认识他的话，可以留张拜帖，等他回来，我一定亲自帮你转交！”那女子道。
“哦？你们掌柜不在？”马秋水不禁有些意外了，“那么现在谁在主事呢？”
“我们这家店没有主事的。”那女子笑道。
马秋水再次吃了一惊，道：“如此有条理的酒家，居然没人主事？”
“这有什么值得奇怪吗？”那女子微微一笑，却将身子向后退了一步，“二位客官，要点些什么菜呢？”
马秋水当即笑道：“你们老板一定是个很有本事的人，不然也带不出你们这些优秀的精英！”
“客官过奖了！”那女子笑道。
“给我们随便上些小菜吧，不过酒一定要好的，不然没味道！”萧不二提议道。
“客官放心，本店的酒，绝对都是最好的！”那女子听到这里便笑着退出了房间。
马秋水端起桌上的茶杯浅浅地尝了一口道：“刚摘的新茶，味道正浓！”萧不二也跟着尝了一口，道：“对茶我不是很懂，但是这杯茶的确很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