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守望者16

沉尘浮世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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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得好吗,维特先生?您似乎做了个美梦。”

    这故作关怀的轻柔声音让阿德里安瞬间从迷蒙状态中惊起,他瞪大了眼看着头顶眼熟的复古风天花板,饶是聪明如他,他也很难从之前奄奄一息的状态中恢复正常,更何况这伴随的还有令人难以忍受的头疼。

    那是当然,毕竟……他可是经历了近半百的光阴,见证了这半个世纪以来世界的发展,科技的进步,以及大自然的瞬息万变。他从自己的青年时代渐渐走向了晚年,垂垂老矣,本以为会在后代们的陪伴下,带着莫名的失落和不甘,就此结束自己的一生,结果下一秒,一个仿若从天空彼方传来的缥缈声音,就将他猛地拉入了另一个世界。

    这里是他公司顶楼的私人公寓,他躺在自己的床上。

    脑袋的胀痛只能干扰他两秒的判断,之后他便在瞬间意识到,他被耍了,他以为自己不可能再被厄里斯的幻境迷惑——毕竟他已经不止一次地拆穿她的镜花水月——但事实仍旧摆在眼前!

    他在她的幻境里,度过了自己的“一生”!难怪知道最后,他依旧觉得哪里不太对劲,难怪他的心依旧空落落的,毕竟这一切,不过只是一场可以和真实媲美的幻影而已!

    若是普通人,恐怕这个时候早已崩溃,自己走完了一生,身心俱疲,思维也已经到暮年,但到头来却发现这仅仅只是一场梦境而已,任谁都没有心思或勇气再去重复接下来的大半生。

    但阿德里安不同,尽管被苏醒后的头痛折磨,他依旧保持冷静,迅速思考起一个最基本的问题——他是什么时候掉入了厄里斯的幻境?她被抓到以前,还是她从精神病医院越狱以后?不,虽然他不想承认,但如果她的幻境真的能做到这份上,那么很有可能,他从一开始就失败了。

    但具体到一个时间点,这就有些困难,毕竟他脑子里还多了出了“五十多年”的记忆,之前他没有看出任何蛛丝马迹,现在又让他“回忆”,就更加富有挑战性。

    “你最好补充一下盐水。”阿德里安有些模糊不清的视野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玻璃杯,厄里斯就站在他的床边。

    不知什么时候,他偌大的卧室里出现了无数大型仪器,数不清的电线铺满了他的地毯,密密麻麻甚至没有任何落脚之处。机器的轰鸣声也在这时候传入他的耳朵里,他脑袋的胀痛渐渐减弱,视野也逐渐恢复了正常。

    从他醒来到现在也不过五秒钟而已。

    他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水杯,没有任何犹豫,他十分自然地接过了它,一干而尽。接着,他随意地将玻璃杯放在床头,走下床,和厄里斯肩并肩站在那些巨大得仪器面前。让他有些意外的是,他无法分辨这些东西有何用途,他唯一能确定的是,厄里斯将这堆金属拖到维特集团大厦的目的,是认准了集团拥有纽约数一数二的电力系统。

    沉默了一会儿,阿德里安听见了自己的声音,他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到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那家咖啡店?”他提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没错。”厄里斯知道他在问什么,她头也不抬道,手指飞快地在那打字机键盘上不停移动飞跃。

    “从……我走进咖啡店的那一刻。”阿德里安看了一眼厚重的窗帘,厄里斯已经用窗帘将整个房间的窗户与外界隔离,一般情况下如果没有时钟,这种做法很难让人分辨窗外的天色,“而我迷失了一天。”

    “双重幻境总是那么容易迷惑人。”厄里斯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我让你陷入了一个时间被压缩的幻境,然后,又将你幻境中,苏联特工全部变成了咖啡店的普通顾客,聪明人总会注意到那些顾客是假的,却很难发现,其实整个世界都是假的。”

    “当然了,因为在幻境里压缩时间我还是第一次尝试,所以也无法确定最终会造成什么后果,看来……”厄里斯突然拿起了一个笔型手电筒,照了照阿德里安的瞳孔,很满意地看着它们的本能反应,“只是让你头晕眼花了一会儿,这倒是在可以承受的范围内,毕竟,我可不能让世界上最聪明的人一下子脑瘫不是?”

    厄里斯的这句话让阿德里安原本有些恢复的脑袋又开始隐隐作痛。

    “我说过的,阿德里安,在你的幻境里,我就告诉过你,你有一个最大的缺点,那就是自负和好胜。我不断地让你看穿我的幻境,渐渐的,你也不会再将我这没有任何杀伤力的小手段放在心上。”

    是的,这一切不过是厄里斯故意而为之。没有人会把自己的手下败将放在眼里,尽管阿德里安也足够谨慎聪明,但厄里斯也正是利用了这一点对付他。因为厄里斯也说过,她绝不会小瞧一个人两次。

    如果厄里斯装傻用力过猛,总是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察觉的样子,阿德里安会产生怀疑,因为他知道她不是省油的灯。当然,如果厄里斯用力过轻,从一开始就将自己身边的阿德里安的眼线铲除干净,那么恐怕这家伙会更加谨慎,没个几年是不会暴露的。

    所以这个度需要好好把握,就如同阿德里安也没有将自己身边属于厄里斯的眼线铲除干净,并且还配合她演戏一样,厄里斯也是如此。

    她知道阿德里安在那家酒吧里安装了窃听器,但是她什么也没说。她知道总统找上了阿德里安想背着她玩阴的,她也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她知道在工厂的那次交易其实是阿德里安搞出来的陷阱,他为了计划成功,甚至都没有将之告诉和厄里斯交易的美国特工,并冷酷无情地大手一挥,就将他们当成了自己人设计下的垫脚石,但是她依旧和苏联特工配合他演了一场好戏。

    当然,苏联特工一直都知道她在和美国人做交易,总统以为自己可以监视全世界,但实际上这只是为他人做嫁衣而已,真正想成为监控者的,其实是苏联。一旦“上帝之眼”计划程序启动,美国所有卫星都会受到干扰,或者是被黑掉,而成功收取信息的则是苏联。

    不过,“上帝之眼”只是创神的其中一步而已,现在她做的一切才是重中之重。她已经为这两个隐藏任务准备了近半年的时间,厄里斯可不允许到了关键时刻突然出了乱子,而能给她添点小乱子的人,恐怕也只有曼哈顿博士以及法老王。

    这两人说好解决其实也挺简单的,说难搞定也很正确,毕竟他们的实力摆在那。她让阿德里安这一天都陷入昏迷状态,这给她腾出了一天的收尾时间。至于即将会出现在咖啡店外的曼哈顿博士,厄里斯只能想个办法支开他,如果继续将他留在纽约,恐怕不出十几分钟,他就能将她给揪出来。

    “让我猜测一下你将曼哈顿博士支开去了哪里。”阿德里安摸了摸下巴,在思考的时候,他的脑子就像电脑一样运转得非常快,几乎是下一秒他就用陈述语气提出了一个地名,仿佛这真的只是他的凭空猜测,而不是根据事实推断,“越南。”

    1955年就打响的越南战争,无论是艾森豪威尔还是肯尼迪,都在这场资本主义和共/产主义的战争里投入不少精力。肯尼迪没有将曼哈顿博士投入战争,或许是出于博士本身能力太过强大考虑,但是这不代表那个愚蠢的尼克松不会,特别是,在苏联的刺激下。

    既然厄里斯已经预料到在这一天,他会打碎他和她之间摇摇欲坠的天平,那么她当然会联系上自己的盟友,让苏联人做点小动作,使得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的尼克松,恼羞成怒地将政府的杀手锏扔去越南。

    “恭喜你,答对了,作为奖励,我可以回答你一个问题,任何,从宇宙规律空间定律到历史潮流世界本质都行,不过,来一个富有挑战性的吧。”厄里斯两手一拍,一脸兴奋地看着阿德里安,似乎期待着他能问出个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难题。

    “我不需要那些我早已知道的答案。”

    “知道?”厄里斯微微瞪大了眼,陡然间,她又突然沉下脸,眼神一暗,嘴角再次浮现出那种似笑非笑的魔鬼弧度,只要是被她坑过的人都知道,一旦她露出这种邪魅狷狂笑容,就代表着大事不妙,“你真的看懂了你的世界吗?”

    阿德里安被厄里斯这仿佛另有所指的反问给弄得皱起了眉。

    然而,厄里斯似乎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在她说完的下一秒,她话锋一转,一手搭上了一旁的机器。

    “你真的没有其他问题吗?比如这些是怎么来的?比如我为什么不杀了你?比如我到底想干什么?别这么不配合嘛,亲爱的,现在难道不是大反派絮絮叨叨炫耀自己学识和伟大计划的时刻吗?你总得让我像那些漫画里的坏蛋一样,将我的伟大计划全盘托出吧!”

    “你想给苏联人创造一个属于他们的‘神’,这点我早就知道了。”阿德里安丝毫没有被厄里斯夸张的语气影响,他冷静道,直到现在,他似乎依旧觉得自己有翻盘的可能,“而你这些东西,恐怕和让苏联人监控世界的‘神’有关,一旦启动,机器所需的巨大电压会让整个纽约陷入黑暗之中,但相反,迎接‘光明’的苏联人可以看到一切。”

    “他们可以向任何地方,特别是陷入混乱的纽约实施打击,并且,电磁脉冲以及你安置的炸弹真的能如你所想——虽然你肯定只是在误导我,你有其他的方法——创造出快子的话,那么曼哈顿博士还会陷入短暂的未来模糊期,这时候苏联一旦发动核打击,他无法拦截。”

    “但是,你别忘了,厄里斯,博士就算看不到未来,但是他依旧能分辨干扰源在哪,他能找到这里。”

    听着阿德里安的分析,厄里斯脸上渐渐扬起了笑容。“你总是不喜欢认输,对吗?没错,我确实有其他的方法创造出超越这个时代科技的快子,模糊博士的视线,而他,也确实可以通过追查干扰源,将目标确定在这里……不过,那又如何?”她说着,按下了打字机上的某个按键。

    下一秒,只听轰隆一声,房间里所有的机器全都如同过载报废了一般,炸出了白烟。

    失败了?不,因为她脸上的表情告诉他,她成功了。

    紧接着,两人面对的窗户如同凭空消失了一般,一个亮蓝色的人型生物慢悠悠地飘了进来。

    “您刚好赶在了点上,博士。”厄里斯看到了曼哈顿博士,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她拍了拍手,然后向身后的空地一指,“来,让我向各位隆重介绍,世界上第一个人工智能,唔,我得取个酷炫一点的名字……就叫她白皇后吧。”

    “滋啦”一声,随着厄里斯话音落下,一个白裙萝莉闪烁不清的影像,出现在她手指的方向。

    “管……理员,您……好……很高兴……为您服务……”

    断断续续的声音,如同生锈的齿轮,从女孩开合的嘴唇里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