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天经地义的杀戮

葵葵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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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紧紧用手按住阿胤的伤口,血从指缝间冒出,伤口不大,却很伤,可想而知那个人精根本就不想给我活命的机会,幸好阿胤及时出现,却伤了他自己。

    “没事,瞧把你吓的。”他拢拢我的发,说的一派风轻云淡、

    “血口子很深,得赶快止血才行。太医怎么还不来,我去派人催催。”

    阿胤紧紧把我搂在怀里,下巴搁在我肩膀上,就像撒娇时的阿离。

    “她跟你说了什么?”

    “说了些我不信的话。”他的身子微微颤抖,那是我从未见过的阿胤。

    “阿瑟啊,你可要说到做到,这个世上只能信我,只能信我!”

    “你到底要做什么?阿胤,能不能告诉我一点点你要做的事,我保证不会妨碍你,我只是想要一份安心。”

    说着说着我竟然哭了,泪水顺着两颊滑落,流到嘴里是难耐的苦涩。

    “不要让我觉得总是一个人,那种感觉好可怕,像是自己孤零零漂泊在大海上,而你远远的看着我,或是看不到……”

    阿胤身子后背一僵,凉薄的唇吻了上来,将我未说完的话全数封在口中。

    我急切回吻着,双手用力环住他的后背,怕眨眼的功夫他又会消失不见。卖力讨好他,乖顺张开嘴任他一寸寸攻城略地。被他吻着的空隙才想明白,若不是这个吻,我怕是会说出伤人的话。

    可那种感觉又是这么强烈,被当做鱼饵的感觉。

    我生是阿胤的人,死是阿胤的鬼,就算被当成鱼饵也好过他府中那些红红绿绿毫无作为的女子。我就是想要个答案,一个他能给的答案,为什么就这么难?

    当吻得天昏地暗时,门被人很大声推开,阿胤将我护在怀中,不叫他们看那张红透了的脸。

    “咳咳!太医,快去给殿下诊治。”一天命手下的人带太医上前,又命人把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皇后拖去内室。

    “不忙,先给阿瑟瞧瞧嗓子。”阿胤朝我笑笑,唇微微泛白。

    “先替阿胤止血才行!”血还在流,怎只顾着我的嗓子?

    “听话,让太医先你给瞧瞧。”

    此时一天终于听不下去了,跳出来大喝一声。“你们有完没完?咱们太医多的是,你俩一人一个。”

    太医看完诊被带了下去,正如我所料,一天的人果然扮成皇都侍卫,此时此刻栖霞山上阿胤成了唯一的主宰。

    太阳落山前,他都跟一天在议事,我瞧出他们的不自在,便寻了个理由独自出来,最后他派了四个侍卫保护才放心。

    又是傍晚,斜阳似血,才一天的功夫,这南凌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无暇顾及眼前美景,直觉的胸口一阵恶心,就匆匆往回走。

    皇都来的朝中重臣都安置在一层,我这些后宫内院放在二层侍候昏迷的皇上也是于情于理。似血残阳将整个二层法殿染成素红嫁衣般,伴着那些的还有一声仿若从闷鼓里发出的叫喊。

    那是人的声音,而且还是个男人。

    “夫人,您这是要去哪儿?”见我拔腿就跑,身后侍卫紧紧跟上。

    声音是从法殿后方传来的,那边有一处悬崖,鹰嘴般的巨大石块伸出山体几米之外,下面是望不见底的深谷。

    此时此刻,一名身着皇都侍卫装的男子单手拎着个老者,眼睛眨都不眨松手便将人丢下。

    那个老者正是刚才给我们诊治太医。

    “夫人,这里风大,咱们还是回去吧。”

    阿胤派来保护我的侍卫追上来,他也瞧见刚才的那场谋杀,可脸上竟没有丝毫变化,仿佛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一样。

    “跟随皇上出宫的皇都侍卫,都被你们扔下去了?”

    我往下瞧了眼,残阳下的山壁猩红一片,宛若抹上了血般。整整二百多人,还有暗卫,就这么被扔下去了。

    “夫人,若不这样,现在堆在谷底的就是我们了。”侍卫拱拳说道,眉宇间流露出不解。

    我对他点头微笑,事情不就是这样?站在高处的就那么一个人,其他都会成为垫脚石。谁的赫赫战绩不是杀戮?若不是杀了这些皇城侍卫,现在死的就是我们了,若不杀了太医,保不齐他们哪天就将看到我与阿胤亲吻的事情抖落出去。

    所以,还是死了让人安心。

    此时此刻的栖霞山,除了令人神往的落日风光外,还有一股血腥扑面而来。对于野心勃勃的男人来说,这的确是振奋人心的好东西,但对我确实折磨,那股子恶心一bobo涌了上来,快要压制不住。

    “回去。”

    我转身离开,几个侍卫也不多话,紧紧跟了上来。

    重新回了大殿,中间*榻上躺着服了千日醉的皇上,阿胤换上了戎装,正手持宝剑,精神奕奕的看我进来。

    “阿瑟,咱们马上出发回京都。本想把你留在栖霞山,可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带在身边安全。”说话时,他一身银甲染成嗜血的红,眼中满是杀戮,像刚从地狱里来到人间即将要大开杀戒修罗。

    阿胤是不会放过南宫正的,一切阻碍他达成目的的人或物都得消失,必须消失。

    “阿瑟,你怎么了?”他上前一步,原本就有些冰冷身体,在穿上盔甲的那一刻就真真变成了冷血吧?

    所以,他才会将被无辜牵连到此的人杀死,还觉得理所当然。

    “好啊,回京都,我也好长时间都没见到阿离和娘了。”我止步不前,闷闷的说。

    阿胤似乎也瞧出我的反常,没再说话,转身出了大殿。

    我在心中恨透了自己,真是又想当*又想立贞节牌坊,既然早就选择站在阿胤这边,为什么还要影响他的情绪?怎么就能说话了呢,还不如之前当个哑巴的好。

    夜色微染,京都那边传来消息,南宫正自立为太子,在明日行册封礼。

    一干老臣痛骂他狼子野心,想趁皇上病危太子离宫这个时候,谋朝篡位,后来连择日就要登基的话也编的头头是道,当真的气的捶胸顿足。

    天时,地利,人和,阿胤将这些条件全占了去,下令连夜启程回京,赶在南宫正行册封礼前击碎他的阴谋,将他就地正法重震天家威严。

    当着众大臣的面,我怎好意思跟阿胤同乘一辆马车,只得孤零零躲在一辆小马中。队伍前行的速度不断加快,马车越发颠簸,胃又开始难过,向上冒着酸水,一阵阵恶心袭来。

    颠簸了整晚,借着天边露出鱼肚白,阿胤骑着白马率领众人,踏着京都第一缕阳光归来。

    攻打皇城时,铁牛率领从汴州调集来的三千精兵杀开一条血路,一天的手下个个都是把难得一见的利刃,下手既快又狠。所以我们势如破竹,直捣黄龙,赶在午膳前剿灭所有皇城侍卫,擒住了南宫正。

    他死都想不到吧,宫门打开的那一瞬,迎来的不是皇后,而是处处与他作对的弟弟。

    可是事情偏偏就这么任性,让我们无暇他顾,深陷其中不可解脱。

    侍卫擒住南宫正的双肩,将整个人上半身压在地上。一个玩弄权术机关算尽的骄傲梁王,转眼间变成阶下囚,遭人唾骂,永世不得翻身。

    “南宫胤,你这个狗杂种,必将不得好死!”若是声音可以变成利刃,怕是千军万马也挡不住他的怒气。

    “梁王,你心术不正,趁着皇上前去栖霞祈福,伪造诏书自立为太子,多亏了太子殿下英明神武,击碎你的阴谋诡计,重振天家威严!”一名老臣上前,义正言辞讨伐道。

    “糊涂的混账东西!南宫皇族就要毁在他手上还不自知!他这个野种根本就不是父皇的儿子,他是御贤王南宫靖的儿子,你们都被他蒙骗了!我只不过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何来谋朝篡位之说!”南宫正痛骂道,双眼猩红。

    “满口污秽不堪,犯了滔天大罪还不自知,皇上英明啊,幸亏早早废了你的太子之位,否则还不知道会惹出多少祸端!”大臣毫不竭力撕扯南宫正的伤疤,重提当年之事。

    南宫正大叫一声,用尽全身力气挣脱开侍卫钳制,直奔我而来,半步之外铁牛重重一掌劈在他脑后。

    我胸口发闷,差点儿吐出来。

    “你们欠我的,我都要一点一滴拿回来,西门瑟儿你这个践人,践人……”

    南宫正倒下时双眼怔怔盯着我,像是个厉鬼,是要将我拉去地狱。从未感觉过的恐惧袭来,像是被人扔在大海中央,孤零零漂着,随时等待着死去。

    多盼着阿胤能上前来楼我入怀,即使众目睽睽之下介于身份不便,就算抛了个安慰的眼神我也甘之如饴。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说要护我的阿胤此时此刻完全像个陌生人一般,脸上全是正义秉然之色,与我这个以色侍人的践人撇的再干净不过。

    “将南宫正关进私狱,改日再审。”

    阿胤冷声下令,握着横跨腰间的宝剑,踩着帝王独有的霸气威严昂首阔步前往议政大殿,所经之处众人皆行跪拜之礼。

    随之离开的,是那群正义秉然的朝中重臣。

    我不知道去哪儿,呆呆站在原地。地上横七竖八全是死人,血涂在地上渗进缝隙,很像栖霞山天边云彩的纹理。

    “哈哈哈哈,你个笨女人,跟宋湘宜一样笨!还以为得到了他的心,可终究是她手里的一个棋。有用的时候是把杀人于无形的利刃,没有了就是颗弃子,连死都被他操控!”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们生着同一张脸,注定会有一样的命运。”

    这些话像长了脚似的,拼命往我耳朵里钻,啃噬着脑仁,要命一般。

    我挥舞着双手,将它们赶走,最后赶出南凌,这辈子都不要再见!“滚!统统给姑奶奶滚蛋!我不是宋湘宜,我就是我,能管好自己的命,不用你来指手画脚!”

    我奋力往曾经被囚禁的宫宇跑去,路上躺满了死人,有皇城侍卫,有太监,还有宫女。一天的手下或是铁牛率领的士兵,将他们拖走,然后地上留下猩红血迹,然在见到我后还能笑着行礼。

    终于明白皇上为何会在见到年幼阿胤眸中透露出杀戮时,惊讶万分,这杀戮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了。就如站在栖霞山看落下红遍天际,只有那么小小一个位置,成王败寇,输了的人就成了垫脚石。

    有人从寝宫中拖出死人,我认得那个女孩儿,皇上刚刚调拨过来的,替我梳了几次头,做事小心谨慎,长得乖巧灵透,若是没有进宫定能找到个好人家。可现在,她就这么死了,被人拖着脚,毫无尊严。

    这不是粉碎南宫正阴谋,击溃叛军,这明明就是屠宫!

    阿胤扫除异己,用别人的血,打开通往皇位的大道。

    处处都是血腥味,死人的血腥味,带着股儿甜头,黏贴在鼻腔喉管,恶心至极。

    似是老天也不愿被恶心到,上午还晴空万里,转眼间就下起雨来。雨水冲刷着皇城宫宇每一块地砖,每一片瓦当,每一寸角落,卷起猩红血水,流入护城河中。

    “十七小姐,您怎么在这儿?外面太冷,咱们赶紧进去。”铁牛见我蹲在廊下,焦急的脱下外衫为我披上。“十七小姐,你住在哪出宫宇?”

    “我要回家。”我呐呐开口,在廊下漫无目的的走。

    “十七小姐,整个皇城都被殿下下令戒严,现在政局不稳定,梁王和皇后未落网的爪牙难免伺机报复,还是留在宫中最安全。”

    宫中,这个大屠宰笼吗?

    就算留在宫中,按我目前的身份,该是同阿胤还是他老爹住在一起?

    “我要回家,现在就要!”

    “十七小姐,十七小姐,您等等我,路滑的很,千万别跑那么快……”

    顾不得铁牛在身后大叫,循着记忆中的方向,我冲进雨里往宫门的方向跑去。

    十几个侍卫押着个犯人,冒着大雨,往私狱方向走。

    犯人抬起头来,如死灰般的双眸看向我,是凤卿漪。

    曾经意气风发的太子妃,如今落败颓废的梁王妃,她还是那个敢爱敢恨的凤卿漪吗?为何从眼神中瞧不到一丝生机?

    “十七小姐,快跟我回去,淋这么大的雨定要闹病的!”铁牛将我打横抱起,跑向大殿。

    都是因为我她才会变成这个样子,都是因为我这个害人精。为什么她不像南宫正那样骂我?求求你骂我吧,那样心才会好过些。

    我被送回寝殿,仍旧是被囚禁的那所,屋内摆设重新换过,没有之前奢靡,简简单单几件家具,伴着外面凄风苦雨,萧索至极。

    深夜了我还不能入睡,之前的宫人都被换了个遍,就连送晚膳过来的都面生的很。阿胤做的很彻底,没有给任何人思量的机会。

    “怎么还没睡,不困吗?”

    不知何时阿胤来了,眉宇间有些倦意,却仍挡不住浑身上下所散发出的王者气派。

    “晚膳没用?这怎么能行……”阿胤抬手要招来侍候的宫人,被我制止。

    “我吃不下,觉得饭里有血腥味,也不敢睡,一闭眼就听到*榻下有哭声。”

    阿胤走过来将我搂在怀中,小心翼翼哄着。“有我在不用怕,都过去了,什么事情都过去了。”

    “真的都过去了?”我抬头问道,有些不可思议,总觉得白天亲眼见到的杀戮就凝固在那个地方,不管雨水怎么冲刷,以后再走到那个位置,还会见到死去的宫人,还有他们身下猩红的血。

    “对,以后谁也不能伤到我们。”阿胤很高兴,打横将我抱起,放在榻上后也躺在旁边,抓着我的手细细揉捏。

    “那皇上皇后怎么办?凤卿漪呢?我今天见到她了,似乎是被抓私狱了。”

    我急急问出口,引来他眉头微皱。

    “朝堂上的事情,你还是少知道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