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守本琦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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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德华并没有将自己空间的异常情况透露给任何人,连威廉都不知道这件事。自己的事情,无论好坏,除非必要的情况下,能够隐瞒都多少就隐瞒多少,别人知道的越少,自己就越安全,这是他两辈子积攒下来的经验。他看到过不少这样的事情,有些人,惹了自己解决不了的麻烦,只能求助于别人,最后却被那人当做把柄握在手心,一辈子受人控制,或者是得到了自己控制不了的财富,比如天降横财,或者是一个极为难得的机遇,于是四处炫耀,最后被人害了性命。

    自己空间的变异太过异常,可以说是史无前例,贸贸然泄露消息,只会把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能够生长可以凝结魔晶的草药的空间原本就十分的稀有,而他的空间不仅单位土地草药的产量高,更是能够越级生产更高等级的魔晶,也就是说,他的空间很有可能产生出已经几千年没有面世的九级魔晶。

    能够凝结魔晶的草药,等级起码要在六级以上,因此在萨尔曼大陆,六级初级的魔晶虽然不便宜,不过普通人家省省钱,也是买得起的,而七级魔晶,则因为拥有七级空间的亚兽人数量极少的缘故,已经是普通人消费不起的奢侈品,七级中级和高级等级的魔晶,更是因为数量稀少的缘故,成为了王室特供,只有极少量流入市场,成为天价的拍卖品,八级魔晶更是如此,如今帝国只有寥寥几位年逾古稀的老神官和贵族的空间达到八级,他们生产的魔晶都要是储存起来,以备不时之需,用在最紧要关头的。

    这几年因为只能偷偷摸摸的修炼的缘故,爱德华空间的晋级速度并不快,几年下来,现在才刚刚到六级中级,但即使是六级中级的等级,他的空间中最靠近核心的那几块土地,竟已经凝结出了八级中级的魔晶。因为晋级缓慢的缘故,让爱德华的空间反倒充满了能量,土地里的草药植物生长情况极为良好,虽然生长着八级草药,然而凝结魔晶的速度却不比六级草药慢。

    照这样的情况推测下去,等到爱德华的空间等级提升到七级的时候,就能凝结九级魔晶,那等到他到了八级的时候呢?回顾整个萨尔曼大陆兽人的历史,无论是兽人还是亚兽人,最高的等级就是九级,高于九级的物质,或许是就是神界的东西,而不是他这样一个凡人可以想象的了的了。

    自己八级的时候空间到底能够生长出来什么东西,爱德华不知道,也没精力去了解,他现在更需要把自己变异的空间变成一个合理的神迹,让自己成为受奥尔贡拉眷顾的圣人,只有在自己的名字前冠上“圣”这个字,他才能安全的从王储之位上退下来,才能安全的以一个留着阿布洛斯家族的血液的人留在威廉的身边,继续帮助他。

    而论创造神迹的本事,恐怕谁也比不过教会的人,而越是位高权重的神官,越深谙其道。而在选择哪位大神官成为他的垫脚石这方面,爱德华选择了然奥古斯特参与进来。和爱德华一样,奥古斯特这几年也不曾透露过自己空间的问题,他原来身体不好,后来总用这个当借口,拒绝别人探知他的空间,后来又暗中操作,替换了负责亚兽人近侍修炼的老师,自此不再提空间的问题。爱德华早就怀疑他的空间恐怕也是发生了什么变异,几年下来一直都在旁敲侧击。奥古斯特的嘴比他想得更严,但是到底还是被爱德华抓住几个空子,问出了点什么。总之,奥古斯特的空间确实存在变异,虽然不知道变异具体是什么,但是似乎不是什么好的方面,但也不是完全荒芜了。

    因此,这种事情,选择“同病相怜”,而且目前同仇敌忾的奥古斯特,最为保险。

    对此,奥古斯特颇显得有些受宠若惊,“我以为您会选择和伊德瑞斯商量这件事。”他坦白的说,“毕竟自从他来了之后,我的地位就越来越低,离您的距离也越来越远,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件让人痛心的事情。”

    成年后的奥古斯特义正言辞的决绝了家族为他安排的几桩联姻,表示要留在爱德华的身边做他的书记官或者幕僚,成为王储枢密院将来的成员。爱德华帮他拜托了那些联姻,表面上非常宠爱他,但是两人都知道,自从得到了保守党和格林家族的势力后,不再只拥有奥古斯特一人可用的爱德华便渐渐的疏离了他。奥古斯特明白这只是为了平衡三方势力的缘故,但是因为心中那份不能诉诸于众的情感,依然感到十分的难过。

    爱德华不知道他心中的百转千回,听到他似真非真的抱怨,只能笑了笑,说:“我什么时候疏远过你呢?我们毕竟是拥有同一个秘密的人,拥有同样的过去,这个世界上,除了威廉,还有谁比你离我更近呢?”

    奥古斯特悲哀的发现自己竟真的因为这虚假的安抚感到愉悦和开心。

    挑选垫脚石的标准并不多,只有两个,第一是在民间拥有足够大的影响力,在教会中拥有足够高的地位,第二是拥有一个可以被利用的把柄。

    第一个标准就立刻让名单急剧缩减,只剩下教宗和几个枢机主教。两人凑在一起,将自己上辈子所听所闻都记录下来,又抽调了三方势力,集中精力调查这几位大神官的私生活。

    能够当上教宗和枢机主教的人,绝对不会是柔弱善良的羊羔,等着别人宰杀,调查一度陷入困境,直到奥古斯特突然想起来,卡斯伯特帝国现任的教宗,弗奥瑞二世,似乎曾经被指控拥有一个比他小了二十多岁的情人,两人已经在一起十几年了,并且教宗还违背了教规,和那人生儿育女,组建了一个家庭。虽然后来弗奥瑞二世费劲千辛万苦证明了自己的清白,但是很快他就遭遇暗杀死去了。不少人推测,他这其实是自杀,为的就是保全自己的家人。

    如果只是主教,就算是枢机主教,私底下建立家庭生儿育女,最多是革去主教的职位,再被判处几年监禁,罚上一大笔钱罢了,但是教宗不同,成为教宗,意味着承担着整个帝国的信仰,成为俗世与奥尔贡拉之间的联接和桥梁,意味着他已经脱离普通人的身份,成为了神灵的代表和象征。因而,教宗违背教规,便是极大的重罪,虽然不至于砍头,但是教宗及其家人会被赶出教会,流放到帝国边境上贫苦的村子,一生都不能再回来。而被赶出教会这件事,虽然听起来不是什么大惩罚,然而对于萨尔曼大陆上笃信奥尔贡拉的兽人们来说,却是比死亡更可怕的处罚,这是极大的羞辱和精神折磨,意味着死后灵魂只能沦入地狱,永远不会得到奥尔贡拉的救赎,而即使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在被吊死前,也是有权利请一位神官为他做弥撒,为他的灵魂祈祷赎罪的。

    爱德华找时间拜访了这位住在圣莱曼大教堂的教宗,这并不让人觉得有什么奇怪的,王储喜欢神学,总是时不时的邀请在神学上拥有极大造诣的神官来王宫做客,或是亲自去拜访德高望重的大神官,甚至是教宗。总之,这场看似普通的见面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而房间里,年过六十的教宗弗奥瑞二世惊得脸色发青,捂着胸口,几乎快要犯病了,而让他如此惊慌失措的,正是王储口中念出的名字。

    “奥利维亚格林格。”爱德华慢条斯理道,仿佛他只是在重复着一众新培育出来的鲜花的名字,“真是好名字,名字就像它的主人一样美丽动人,不是吗,教宗大人?杰瑞米格林格是个好丈夫,不是吗,不仅年轻,长得一表人才,对你的心也是格外的真诚。一直心甘情愿的躲在见不得人的地方,等着你或许几个月都难得一次的召见,守着自己甚至不知道生身父亲是谁的女儿,却从来没有背叛你,甚至连离开你的想法都未曾生出过。”

    “你想干什么?”弗奥瑞二世知道自己已经无处可逃,没必要装傻再徒增笑料。

    “别那么紧张,教宗大人。”爱德华摆了摆手,好像他刚才不是在威胁对方一样,“我只是想和你谈谈,顺便,请你帮一个小忙。”

    弗奥瑞二世长久的凝视着他的眼睛,最后他冷静了下来,脸色逐渐恢复了正常,虽然依旧苍白,“尊敬的王储殿下,”他冷声道,“我能在四十五岁的时候,击败十几个年长于我的竞争者,成为帝国的教宗,靠的可不仅仅是对奥尔贡拉的虔诚。”

    “我知道。”爱德华微笑着说,“所以,我不是来害你,而是来寻求你的帮助的。我很高兴你有这么一个把柄,毕竟,一个注重家庭的教宗,可比一个完全摒弃了凡人感情的教宗,让人放心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