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 成亲

秋末初雪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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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纳兰云溪突然的一句话,让宫里的几人顿时大惊,她们此时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呢,就听她冒出这么一句话,何嬷嬷第一个摇了摇头道:“陛下,万万不可。”

    “是啊,是啊……”

    “陛下您是万金之躯还怀着身孕,怎么能去做诱饵?”

    秋瓷流觞几个人同时叽叽喳喳的说了起来,都是反对她这么做的。

    “可是,若我不去,那便没法抓住凶手,万一……”

    她看了一眼几人,心中暗道万一凶手是容钰,她去了说不定还能令他清醒,否则,这次月圆之夜,恐怕还会有少女或者孩子被害死,这样势必会引起恐慌,如今京城已经已经风声鹤唳了,家家户户还不到晚上便紧闭大门不敢外出了。

    人人提心吊胆,人人自危,生怕自家的孩子或者自己的女儿也被抓走,这一次一定得找出凶手,否则,她难以向大尧臣民交代,况且,如今她心里其实基本已经确定了凶手便是容钰,所以才会生了自己亲自去做诱饵的想法,若是自己能见到他,告诉他她有了身孕的事,会不会唤醒他的一点神智呢?

    她知道若他是凶手那也一定是在燕翎的操控下做了这事,到此时她对燕翎才真正的产生了恨意,若那死了的少女和孩子真的是他操控容钰做下的,她必然穷尽一生之力也要追杀他。

    “姐姐,现在凶手你确定是谁了么?”燕回走上前几步问道。

    “除了他,我再想不出别人。”纳兰云溪看着案几前的一堆资料卷宗悠悠说道。

    “什么意思?你倒是说说,你是如何判断出凶手下个月圆之夜会在幽州作案?表兄他也许会操控姐夫,但他好歹也是东陵的王爷,他应该不会做这样的事才对吧。而且,这真的不是一种邪术或者是什么蛊术么?”

    燕回见她先前回宫之后便先捧着李大人呈上来的那些少女和孩子失踪的详细资料看了半天,用笔在纸上写写画画半天,又将刘大人搜集到的苏家的蛊术细细的看了半晌,最后才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很想知道她是怎么做的这个结论。

    “第一,李大人呈上来的这些资料里,那些少女都是月圆之夜失踪的,而燕翎要在月圆之夜才能吹奏摄魂曲操控夫君的心神,也许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所以让夫君去抓那些少女,这点完全吻合,至于杀了孩子和少女的人也许是他,也许不是他,但一定和他有关系。

    第二,那些少女和孩子失踪的地点分别是幽州、叶城、丽城、商丘以及京城五个地方,这五个地方按照方位来看,却刚好在东西南北中五个方位,好像形成一个包围圈似的,先前那死去的少女是在京城发现的,而孩子是在叶城发现的,叶城和幽州相邻,在这个方位中,幽州刚好是位于中心位置的,所以,我断定下一次,他若是抓人或者杀人都会在幽州。

    而且,少女和孩子失踪人数加起来刚好是十五人,虽然还没有其他被杀死的人发现,但我觉得这件事背后似乎还有什么阴谋,而幽州是凶手犯案郡县的中心位置,他一定会在那里抓人,而且,先前我验尸的时候,那少女死去至少有半个月以上,那就是说,她也许并不是在京城被杀死的,也许,她被杀死的地点,本来就是在幽州,是之后被分别抛尸明都和叶城的。

    那么这一次,他也许还会杀两个人,或者杀更多人,这次的抛尸地点估计是丽城和商丘,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也不得而知,所以,我觉得月圆之夜无论他是要抓人还是杀人都会在幽州,至于凶手为什么要将那些少女和孩子的血吸干,我也不知道,要等我们抓到他才行。

    也就是说,如果这个案子的凶手真的是夫君做的,那他自己根本就是在不知情的情形下做的这些事,那这么做的原因便只有操控他的凶手知道了。”

    “再者,我系统的研究了一番苏家的蛊术,基本上有血蛊、子母蛊、双生蛊、噬心蛊、绝子蛊等所有的蛊术使用方法中并未提及是要用少女和孩子的血液的,只有血蛊能和血沾上边,对那那血蛊必须是要施展蛊术的人亲自用自己的血养蛊,比如说之前苏玉落培育的蛊虫药引,便是她用自己的鲜血喂养数十年而成,且不说有没有这种蛊术,如今苏家已经覆没,全家早就被流放,哪里再有人能施展蛊术?”

    纳兰云溪将她发现的几个疑点和自己的判断一一说了出来,总之她现在唯一能确定的便是下个月圆之夜凶手行凶的地点就是幽州。

    “姐姐,既然你判断出凶手的作案地点在幽州,那便让我代你去吧,刚好在月圆之前我可以参加完公孙公子的婚礼,然后直接启程回东陵,顺便替你去,无论是姐夫还是表兄,他们都不会对我怎样的。”

    纳兰云溪说完众人纷纷点头,觉得她分析得有道理,燕回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便说了这话,要求自己替她去,按理说她和纳兰云溪是亲姐弟,他是她最亲近的人,此时这个节骨眼上,他不帮她难道让别人去?

    而且,若幕后操控之人是燕翎,那他去了燕翎也不会对他如何,毕竟从小到大,燕翎对他这个堂弟还是真心不错的,对他处处照顾,在荣王府的时候也京城会去府中和他聊天,教他一些剑法武功,陪他下棋消磨打发时间,他心里对燕翎其实还是很亲厚的。

    容钰的话那就更不用说了,不知道姐姐将自己重生的事告诉过他没有,但无论如何,姐姐认他为弟弟,那容钰一定也会认他,将他当做亲弟护着,就算在神志不清的时候说不定也能认出他,对他手下留情。

    几方面考虑下来,他倒是成了代替纳兰云溪当诱饵的最佳人选了。

    “这……”纳兰云溪犹豫了片刻,心中有些担忧他的安危,不愿答应。

    “陛下,让我和世子一起去吧,您真的不能去冒险。”

    流觞见她犹豫,忙站出来急急说道。

    “好吧,那到时候我们就一起去吧,我会将宫中的事安排好,到时候我也去,如今我还没找到那些失踪的女子和孩子都有什么共同特点,还不知道凶手要抓什么样的女子,什么样的孩子,总之月圆之夜还有几日,我再琢磨琢磨,先将锦儿和碧儿的亲事办了再说。”

    纳兰云溪见众人都是急切的神色,生怕她非要拗着去,不由得只好点点头暂时应了下来,三日后,便是公孙锦的大婚之日了,等给他们二人办完婚礼之后再决定由谁跟着她去,月圆之日还有几天,其实也是她心中急于找到容钰,他生怕自己赶不到,让他也如父亲当年一般头痛至死。

    将这件事决定下来之后,她便又吩咐众人开始筹备公孙锦和兰婷碧的亲事,公孙锦下聘当日,纳兰云溪便宣兰婷芝进宫商议了二人的成亲日期,因为双方都急,兰家在顾臣希的影响下思想观念和以前大有不同,所以也没有那么多的讲究和礼节。

    纳兰云溪在宫中的偏殿中给二人布置了一间婚房,让公孙锦将兰婷碧娶到这里来,公孙锦本来一开始不答应,想要自己在宫外买一处宅子,但被纳兰云溪拒绝了,她说宫里又不像其他国家后宫有妃嫔,宫里现在就住着她一个人,还有容雪一家人,再就是自己身边这几个亲近的人,空着这么多房子还让他在外面买宅子,这像什么话?

    况且,他将宅子买到外面也多有不便,布置起来也不容易,所以最后便拍板定音就让他们在宫里成亲。

    公孙锦原也是不好意思才想要自己在外面买宅子住,他和公孙婉儿兄妹俩都喜欢热闹,喜欢和宫中的这些人一起做事,见纳兰云溪坚决的替他做了决定,便也不再推辞,由着她去了。

    宫里难得办一件喜事,宫人们听说要给公孙锦办喜事,都一脸高兴,脸上纷纷露出笑容,纳兰云溪一声令下之后,秋瓷和何嬷嬷还有她的几个丫环便张罗着开始布置婚房,购买东西,准备宴席,在这起少女和孩子失踪案多日阴霾之后终于迎来一丝好心情。

    这日天还不亮,纳兰云溪便起来了,今天就是公孙锦和兰婷碧成亲的日子了,何嬷嬷秋瓷公孙婉儿流觞几个昨夜早就起来了,忙着贴窗花、给公孙锦梳洗打扮,以便让他早早的就去顾家迎接新人。

    公孙锦今日一身大红喜袍,眉目疏朗,一脸喜色,穿着新郎官的衣裳将他衬得更加翩翩如玉,邪肆风流,何嬷嬷和秋瓷二人在镜钱前给他将头发绾起来,戴上玉冠,系上红绸,秋瓷还不依不饶的给他化了点淡妆,眉峰轻扫,胭脂点唇,倒让他增添了些阴柔之气。

    打扮好后,他便骑着马,抬着八抬大轿一路吹吹打打从大尧皇宫开始,一路到了顾家去娶亲。

    兰婷碧在京城中的名声其实并不好,因为顾臣希不断的给她说亲,但她不断的决绝逃跑,这让很多人家瞧不起她,尤其是这事传开之后,虽然有很多大户人家惦记顾家的财富,却在听说了她屡屡拒绝逃亲之后都打了退堂鼓。

    当初顾臣希追着打她也是因为这样,她的年纪越来越大了,亲事也越来越不好说了,京城的大户人家已经对她已经基本无人问津了,兰婷芝整日为她的亲事忧心,不断的在顾臣希耳边叨叨,顾臣希不忍兰婷芝忧虑。这才费尽心思给她说亲,她却始终是那副模样,所以,他打她也是真的被她气得打的。

    而如今兰婷碧一朝得遇良人,她要和落入族族长的儿子成亲的事儿很快就传遍了京城,人们纷纷感叹她名好,一些曾经嘲笑过她的女子们却暗骂公孙锦眼瞎,是怎么看上那般不遵妇道缺乏礼教的女子的。

    直到今日二人正式成亲,红绸从皇宫开始一直铺到顾家大门口,轿子也是八人抬,堪比皇家公主贵族小姐的派头了,人们才终于相信公孙锦是真的要娶兰婷碧为妻,一道早,公孙锦去顾家的路上,便不断的被百姓和京城中的少女公子们围观,也见识这场难得的盛大婚礼。

    毕竟,嫁女的人家也是京城第一富商,顾家在京城还是颇有名望的,因为在大尧,商人的地位并不像其他国家一样低,像她们这样的人家也被归为名门望族。

    顾家对于这桩亲事更加看重,家里除了几个小的,就兰婷碧性子最是跳脱不着调,而且又是适婚的年纪,兰婷芝不知道为她的亲事掉过多少眼泪,操心过多少个日夜,因为她害怕自己的妹妹们再像她一般遇人不淑,嫁给像苏家那样的人家和苏家公子那样的人。

    所以她对才让顾臣希帮着物色人选,而顾臣希自然也上心,其实以前给兰婷碧找的人家也都不错的,虽然有的财力可能不如顾家,但都是没有妾室或者家族关系不复杂的人家,物色的那些公子也都是良善之辈,或是书香门第,或是武将出身,都没有不良嗜好。

    可是,兰婷碧终究一个都没答应,似乎上天注定了她就要和公孙锦在一起,二人也不过相处了短短的几次,便互生情意,私定终身,以前顾臣希满京城满大街不顾他们是姐夫小姨子的关系追着打她都没能让她答应亲事,碰到公孙锦不必谁说便自己将自己嫁了出去。

    所以说,冥冥中自有天定,不是不嫁,是缘分未到,每个人都会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属于自己的姻缘,遇见相伴一生的人,无论轮回多少次,擦肩多少次,转身多少次,最终还是会在某个转角遇见。

    今日顾家兰家办喜事,兰婷芝昨夜一夜未睡,她和自己的爷奶母亲兄嫂妹妹们轮番对兰婷碧进行说教,让她出嫁后如何做一个贤妻良母,如何相夫教子,管理家事,过去经历过的灾难让这一家子人也特别的团结,虽然兰婷芝掌管着顾家所有的财富,但基本上没有什么财产纠纷,家里的人都听她的吩咐。

    在苏家覆没之后,兰家现在唯一的大事儿便是兰婷碧的亲事,今日终于尘埃落定,兰家人从上到下都松了口气,终于将这个最让人操心的丫头给嫁了出去,所以一家人才都激动兴奋到睡不着,轮流教导兰婷碧。

    似乎在过去的岁月里他们从来没有教导过她,今日在她出嫁之日要将所有的都教会她,终于等兰家最后一个人出去后,兰婷碧一身盛装打扮累得再也支撑不住,打着呵欠趴在了梳妆台上,不出片刻便呼呼睡了过去。

    因为兰婷芝一夜没睡,大概二更天就将她叫了起来,她本来还想多睡一会儿,兰婷芝却坐在她的榻边絮絮叨叨不依不饶自顾自不管她听不听说了一大通话,终于说得她再也睡不住起来开始梳妆,姐姐亲自给她梳头上妆,之后才请了十全奶奶来准备送她上花轿。

    从此刻开始,兰家人见她已经梳洗打扮完毕,便你进来她出去一个接着一个轮番进来说教她,她几乎睁着眼睛就要睡着了,最后进来的是自己老实巴交的哥哥,哥哥见她实在太困,也就没再难为她,就简单的说了几句,看了看天色也不早了,就让她歇息一会儿,等待花轿前来,就出去了。

    等哥哥一走,她便趴在梳妆台上睡着了,兰家人在外面招呼客人准备宴席忙得不可开交,虽然一夜没睡,但兰婷芝也是精神振奋,一点都不觉得困倦,想到兰婷碧终于要出嫁了而顾臣希还没回来,她不禁心中黯然,他这一走这么久了全无半点消息,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

    若是他也能参加这场婚礼那该多好啊。

    公孙锦到了顾家大门外时,兰婷碧的哥哥早就在等着了,一见他来,十全奶奶忙进闺房来扶兰婷碧上花轿,可一进门,便听到一阵呼噜声,她几步走到妆台前,才看到兰婷碧早就心大的呼呼大睡。

    “碧儿,快快,公孙公子来了,快点上花轿吧。”兰婷芝正在前面接待客人,听说公孙锦的迎亲队伍已经到了,立即跑进来叫她,一进门便见十全奶奶手足无措的瞪大眼睛看着梳妆台前,她几步奔过来,才看到了兰婷碧的模样。

    “哎呀,碧儿这孩子真是,让姐姐见笑了。”兰婷芝忍不住抚了抚额头,忙上前伸手在她身上推了几把。

    “噗,顾夫人,这碧儿姑娘还真是真性情的孩子,她这心也太大了,成亲之日居然也能睡得着。”

    那十全奶奶倒是没有不高兴,片刻之后就反应过来,看着兰婷芝忍不住调侃了几句。

    “哎,碧儿这孩子自小就与一般人家的女子不一样,什么针线女红她一律不爱,倒是喜欢舞刀弄枪,抛头露面的做生意,这些年尽跟着她姐夫学了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兰婷芝听那十全奶奶也没什么恶意和讽刺的话,见兰婷碧还不醒,忙一边说一边又推了她几把。

    “碧儿,醒醒,醒醒,花轿来了,快点啊。”

    兰婷芝见兰婷碧不醒过来,顿时急的上火,她此时盛装打扮,头上戴着几斤重的珠宝呢,她也不敢用力过大,怕将她的妆容弄散,可兰婷碧好像跟她较上劲了一般,她一连推了好几次,她都睡得一动不动,还忍不住翻了个脸,头朝里又趴着睡了过去。

    “碧儿,你这孩子太不像话了,大婚之日,怎么能睡死成这样?还上不上花轿了。”

    兰婷芝急了,怕公孙锦等不住,便大声喝叱起兰婷碧来。

    正当他和十全奶奶合力呼唤兰婷碧的时候,却听“吱呀”一声,房门响了起来,她一扭头便见一身大红喜服的公孙锦走了进来。

    “姐姐,碧儿呢?”

    公孙锦在外面等了许久不见兰婷碧出来,兰婷碧的哥哥一脸尴尬的不断朝里张望,却见她始终不露面,公孙锦顿时有些心急,暗道兰婷碧这小丫头素来不着调,又屡次逃亲,在过去的三年里逃了不下十次顾臣希给她说的亲事,该不会今日临上花轿了,她又后悔逃婚了吧?

    毕竟过去她可是有那么多的不良前科的,而且,虽然这丫头心中对自己也有情意,也答应了他的提亲,可她实在是个不靠谱的家伙,若是这个节骨眼上逃婚,以后……以后……他还怎么再给他找台阶让她再回心转意的嫁给他?

    想到这里他再也等不及,一把推开兰婷碧的哥哥便亲自往兰婷碧的闺房而来看个究竟,看她是不是逃婚了,一进门就见兰婷芝和喜婆一脸惊慌的表情,心更沉了下去,还没看清房中情形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公孙公子,碧儿她……她……”

    兰婷芝一时觉得羞愤,有些说不出口,此时她和十全奶奶二人挡住了公孙锦的目光,兰婷碧又趴在妆台上睡着,自然听不到公孙锦的声音了。

    公孙锦一听兰婷芝的话心里便“咯噔”一声暗道还真的被他不幸言中,这死丫头果然逃婚了?

    “姐姐,碧儿她……她逃婚了?”公孙锦一脸急躁的看着兰婷芝提高声音问道。

    “啊?逃……逃婚?”兰婷芝懵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公孙锦的话,呆呆的看着他问道。

    “她果然又逃婚了,我就知道她这丫头不靠谱,她逃去了哪里?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将她逮回来。”

    公孙锦此时已经无需兰婷芝回答了,已经认定兰婷碧是逃了,顿时气得咬牙切齿的喝道。

    “公子,公子,碧儿姑娘在……在睡觉。”

    还事十全奶奶反应快,听了公孙锦的话首先明白过来,顿时让开将兰婷碧的身子露了出来,支支吾吾不可置信的说道。

    看到一身喜服头戴金冠的兰婷碧,公孙锦首先松了口气,暗道自己虚惊一场,还好她没有逃婚,自己想了想也没什么对不起她的地方啊,若是她不喜欢自己依她的性子一定不会答应嫁给他,那如今逃婚是什么意思?

    看了一眼趴在梳妆台上睡得猪似得兰婷碧,他们三人在这里说了这么时间话她都没醒过来,他顿时哑然失笑。

    “公孙公子,虽然碧儿是有前科,不过您放心,我们全家人昨夜已经轮番教导过她了,她嫁给你之后,一定会相夫教子,做个贤妻良母的,这一点您就放心吧,这个节骨眼上她若是敢逃婚,我非打断她的腿不可,再也不认她。”

    兰婷芝此时也明白了,原来公孙锦这样急急忙忙自己寻了进来,是以为兰婷碧又像以前一般逃婚了,她不由得有些汗颜,一本正经的对他说道。

    “没事的,姐姐,都怨我,是我误会了她。”公孙锦看了一眼趴着的兰婷碧,今日的她更加的娇俏明媚。

    睡颜沉静可爱,两弯柳眉精心的描过,长长的睫毛盖住了眼睑,精致挺立的鼻子一抽一抽,玫瑰般的红唇嘟着微微的一张一合,可爱到了极致。

    “是她不好,让你费心了。”兰婷碧心中羞愧又懊恼,他们几个大活人在这里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了,兰婷碧却依然睡得死猪一般,她说了一句话后顿时忍不住一伸手揪向她的耳朵,想将她的头提起来。

    本来今天是她的好日子,不该动怒动粗的,可是这死丫头好像习惯了被打骂,她这么好言好语的喊了她半天倒全然不管用了,一气之下她便又要动粗。

    “哎,姐姐,算了算了,让我抱着她上花轿吧,她估计是这些日子准备婚礼太累了,让她睡吧,反正路上也要走些时候,等到了宫里,她大约也能睡醒了。”

    公孙锦见兰婷芝手神向了兰婷碧的耳朵,知道她要将她揪起来,忙伸手拦住,哪里舍得,只要不是逃婚,要睡便让她睡吧。

    他暗道难怪将兰婷碧给累成这样,睡死了过去,方才听兰婷芝说他们家人昨天晚上就开始教导她了,那必然是一夜没睡了。

    他摇了摇头,俯身将她抱了起来,十全奶奶见状忙将盖头给她盖上,跟着往外送,于是,兰婷碧便在睡梦中被公孙锦抱上了花轿,一众宾客和兰家人目瞪口呆,宾客们各个都是羡慕的神色,而兰家人却尴尬无比。

    上了花轿,公孙锦便辞别了兰家人,打道回府,一路回皇宫去拜堂。

    这件事之后,京城中顿时传出一股流言来,不仅兰婷芝二嫁嫁了个好夫君,连她的妹妹兰婷碧也嫁了个好夫君,成亲当日新娘呼呼大睡,新郎丝毫没怪罪,反而将她抱上花轿,这样的男子过门后那还不得将她宠成祖宗?

    这件事在京城疯传了好一段时间,有人嘲笑有人羡慕,但大多数还是嫉妒自己找不到这样的好夫家,这是后话了。

    迎亲队伍一路吹吹打打很快就到了皇宫,兰婷碧坐在轿中终于被摇摇晃晃的实在忍不住慢慢的醒了过来。

    一睁开眼,她睡眼惺忪,眼神迷离,脑回路还没安全情形,一时间什么都想不起来,待看了一眼自己身处的地方后,又闭上眼睛想了想,突然眼睛一睁,扭头四下看了一番,确定自己没看错,自己此时已经在花轿中了。

    她明明记得哥哥出去后自己实在累极便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虽然耳边一直有人在吵吵着让她睡不安宁,但她还以为又是姐姐还有家里人进来唠叨,让她不能好好睡觉,潜意识里不愿醒来,便一直就那样睡着,没想到自己已经上了花轿了?

    她是什么时候上来的?怎么上的花轿?居然连一点印象都没有,她心虚的一把掀开帘子,将头上的盖头揭开了些,露出眼睛来,一眼就对上一双明亮的眼睛,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公孙锦紧挨着轿子注意着她的动向,她几乎一掀开轿帘他就知道了,看了一会儿,他忍不住抿了抿嘴道:“猪头,你终于睡醒了啊?你这心可真大啊,这样的好日子你都能睡得着?你把本公子当成什么人了?若是别家的姑娘,恐怕前几天便兴奋得夜不能寐了,你居然给爷在上花轿的节骨眼上睡着了?”

    “那……那我是怎么上来的?”兰婷碧忙放下盖头,小声的嘀咕道。

    “自然是爷将你抱上花轿的,你是我三媒六聘,明媒正娶的夫人,无论如何当然要将你娶回来了。”

    公孙锦旁若无人的将她睡死过去的事儿和他抱他上花轿的事儿说了出来。

    兰婷碧顿时一阵尴尬,一把放下轿帘,双手揪着衣襟郁闷起来。

    “啊,抱着我上花轿?那岂不是让宾客们都瞧见了?哎呀,丢死人了丢死人了,以后我兰婷碧还怎么见人,怎么在京城立足?公孙锦,你这登徒子,怎么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将我抱着上花轿?”

    兰婷碧纠结起来,一个人在轿子里嘀嘀咕咕,羞愤欲死,暗骂自己猪头,怎么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睡死了过去呢?这公孙锦一定是报复,一定是报复,报复她平日里处处辖制着他,这才在大婚之日让她丢这么大的脸的。

    公孙锦听到轿子里嘀嘀咕咕的声音,不由得哑然失笑,不多久,就进了皇宫,在喜堂前停了下来。

    他下了马意气风发的走到轿子前连踢了几下轿门,让她下轿子,谁知兰婷碧此时还在纠结她睡觉睡死了过去他抱着他上花轿的事,一下子就尴尬起来,觉得无法面对公孙锦,所以在他一下一下踢着轿子的时候,竟然没有立即下轿。

    “新娘请下轿……”喜娘见新娘迟迟不肯出来,再耽搁的久了可是对夫家不敬,忙抬高声音喊了起来。

    公孙锦踢轿子踢得脚都疼了,却还是不见兰婷碧下来,顿时皱起了眉头,他一脚踢在轿子上磨着牙叱道:“还不下来,是下轿也想让我抱着你下么?”

    兰婷碧闻言哪里还敢耽搁,忙一把掀开轿帘,将白皙柔嫩的小手微微颤抖着伸出来,公孙锦忙一把握住将她拉下来,拖着往喜堂走。

    “真是个磨人的小懒虫,娶你可真不容易啊,看我今晚怎么收拾你。”公孙锦拉着她跨过火盆完成一系列的礼节,快到喜堂的时候,贴着她的耳朵轻轻说道。

    兰婷碧身子一颤,公孙锦忙紧紧搂着她快步进入喜堂,纳兰云溪已经坐在上首了。

    在礼官的三声高呼下,兰婷碧和公孙锦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之后,待那礼官一声“礼成”之后,公孙锦提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今儿这婚礼也算状况百出了。

    先是新娘迟迟不上花轿,大婚之日居然呼呼大睡,还要他这个新郎官抱着上花轿,之后到了新郎家又不下轿,这也是千古奇葩了,恐怕只有兰婷碧这女子才能做得出这样的事来。

    “锦儿,祝你和碧儿姑娘百年好合,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纳兰云溪在礼成之后笑着对二人说道。

    “多谢表嫂为我和碧儿主婚,如若不是表嫂,锦儿和碧儿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去呢。”

    “这是应该的,你和婉儿在我身边才帮了我不少忙呢,今日成亲完,三日后,你们二人便起身回落日族吧,三日后,我也要离开皇宫去幽州了。”

    纳兰云溪说完便摆了摆手让人将二人送入洞房,完成剩下的礼节,公孙锦自然听说了这件事,也点了点头,便带着兰婷碧进去了。

    二人成亲时的这段插去不仅被京城百姓广为流传,也被纳兰云溪和身边的几个人调侃了许久,尤其是兰婷碧,大婚之日睡着被公孙锦抱上花轿这件事每每有人斗嘴斗不过她的时候便掀出这件事来,她每次都乖乖闭嘴。

    三日后,公孙锦带着兰婷碧动身回落日族,公孙婉儿也要跟着燕回去东陵,纳兰云溪在御书房召见了王丞相,秋白,孙子越三人,命三人为辅政大臣,在她离开的日子里暂代管理朝政。

    如今大尧境内蝗灾已除,受灾地区赈灾也已完成,暂时也不会有其他国家来犯,暂时能得一段太平的日子,朝中也不会有什么大事,所以,在纳兰云溪的坚持下,三人只好接下了命令。

    之后,她又将从大臣家募捐到的银两全部交给了秋瓷统一管理,并让她尽快建厂并自己去选择项目做生意,她将翠竹绿意小莲三个调出来让她们全部听秋瓷的调遣帮助她管理生意,并派人去北齐接秋蕊和他们的娘,等自己从幽州回来后她们估计也差不多回来了。

    等公孙锦和兰婷碧从落日族回来后,让兰婷碧帮秋瓷,她们二人联手去做生意,让公孙锦立即赶来幽州与她汇合,她又将宫里暂时交给了容雪和燕成,让他们住在皇宫,让容雪暂时管理宫里的宫人们。

    将一切安排好后,她带着流觞、何嬷嬷、清泉、燕回,公孙婉儿还有京城府尹李大人一起往由幽州而来,期间,流觞传信给曲水,让他也带着暗卫也去幽州。

    因为纳兰云溪正在害喜,每日孕吐不断,所以一行人行路也不快,基本上边走边挺,从京城到幽州大半日的路程竟走了两天,后天便是月圆之日了,他们到了之后暂时住进了幽州太守的府邸。

    之后,纳兰云溪便又拿出那些少女和孩子失踪的资料静下心来,企图找到他们的共同点,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她发现那些月圆之夜失踪的少女都是阴年阴月所生,而那些孩子的出生年月却是阳年阳月所生。

    对于这些个历法她其实并不怎么懂,这还是她无意间想到当年旧事,自己的母亲为燕翎定亲的时候说要选择纯阴之女婚配,而自己便是阴年阴月阴日生,想到这一层,她命李大人将那些失踪的少女还孩子的生日一查,竟真的发现了这个相同点。

    “立即将幽州城里所有阴年阴月生的女子和阳年阳月生的男孩全部集中起来带到太守府保护起来。”

    纳兰云溪向当地的幽州太守下了命令,太守领命而去。

    怪不得凶手要每逢月圆之夜犯案了,而且失踪的人数也不多,原来他是要寻找这样的人,阴年阴月和阳年阳月生的人本来就不多,纯阴纯阳之体更是少见,而凶手找的还都是少女和孩子,这个局限性就更大了,此时她心中隐隐有一些轻松,也许,这个案子会出现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