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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队生活看别人眼里,或许是刻板枯燥。不过,部队生活对翟耀辉而言,如鱼得水。部队生活单调,但充满力量和激情,能锻炼人钢铁般意志,而翟耀辉喜欢这种强者为尊纯粹军营生活。
翟耀辉喜欢那一身绿军装,所以,老爷子问他,有没有后悔选择这种惊险军旅生活时,翟耀辉答案是,不后悔。芽儿问到同一个问题时,翟耀辉不想欺骗,也是同样答案。
不过,不同于回答老爷子时斩钉截铁,翟耀辉此刻说出不后悔这三个字时,心是内疚。翟耀辉不会忘记,自己刚醒来时,向来那张清雅恬淡小脸上惊恐和茫然。
而每次想到那个画面,翟耀辉心好像被什么东西紧紧攥住一样,压抑,生疼。
芽儿听到意料之中答案,表情依旧淡淡。芽儿不知道,自己是该感谢这个男人诚实,还是该埋怨这个男人带给自己担惊受怕。
但有一点,芽儿无法否认,自己不想随意松开这个人手,管提心吊胆滋味并不好受。芽儿知道自己是心疼这个男人,而轻易回答后悔那个人,也不是自己喜欢这个人。
病房里,想向对方坦诚彼此两个人,突然沉默下来,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这个话题。
就芽儿觉得自己只能听到这两句时,耳边突然又响起翟耀辉熟悉清冷声调,“其实,我也很怕死！”
翟耀辉见小媳妇脸上不自觉露出不可置信表情,蓦然浅笑,“真,翟哥哥也很怕死！我身上第一次沾到人血,是自己战友倒下,然后,滚烫鲜血溅了我一身。我脸甚至能感受到温热鲜血渐渐冷却,干涸。那一刻,战友逐渐僵硬但平静祥和表情,血腥味,我告诉自己,我不能退缩,我不能倒下。可是,我却只能亲眼看着战友们前赴后继倒下！……我曾做了将近三个月噩梦,满眼鲜红,战友家属悲痛哀伤。”
以翟家权势和煊赫地位,以老爷子军界威望,翟耀辉或许可以选择一条平坦路。翟耀辉选择了艰辛那条,他有今天成绩,与翟家没有任何关系,翟耀辉勋章全是用鲜血淬炼而成。
“芽儿,我是真庆幸我还活着！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死亡时,我甚至清楚听到子弹射-进血肉时扑哧声,鲜血喷溅声音,心脏跳动声音。但我告诉自己,我还没跟我女孩儿说,我喜欢她,我不想让家人只能对着孤零零坟墓悼念我。所以,我还活着。而这次,那一刹那,我相信自己,我告诉自己,我还没娶到我女孩儿,我还要跟我女孩儿生儿育女……”
翟耀辉语气很平静,“芽儿,我选择相信我自己。就是因为有你,因为有家人,因为不舍,所以我会比任何人都要自己大努力保护好自己。所以,芽儿,记住,你也要学会相信我,因为我不会放手！”
芽儿是第一次见这个自己眼里铜皮铁骨般坚韧不拔男人,展现自己脆弱那一面。听他讲南疆九死一生血战,听他讲那满眼鲜红,听他讲那些可歌可泣可敬人,芽儿心突然钝钝痛。
如果自己不是学医,如果自己没有亲眼看到这人伤势,如果不是这人躲移了那几毫米,自己或许真再也见不到这个人,再也听不到他讲这邪,即使自己有所谓灵丹妙药。
翟耀辉清楚自己身体变化,胸部只是外伤,而腿才是关键。当然也注意到芽儿经常盯着自己腿看,伸手握住那双手指甲不自觉手掌心掐出道道红痕小手,安抚道,“芽儿,我说过,我相信你,芽儿也要学会相信我。腿也会好起来！即使不能参加高强度军事训练,我还可以改做文职,做内勤,甚至还可以改行。相信我,即使脱下这身军装,翟哥哥也能养得起自己媳妇。”
翟耀辉清冷声调,芽儿听来,具有安抚人心力量。察觉到自己几乎陷入魔障芽儿,抬头嫣然一笑,不后悔不退缩男人,才是自己喜欢那个。既然自己决定了牵住这个人手,那就牵一辈子。
不过,芽儿可没忘记自己本来打算秋后算账初衷,“好吧,我相信你能养得起我！不过,我不相信你十天后就能康复出院,堕礼还是往后拖一拖吧！”
难得感性了一回翟耀辉,一听有关自己终身大事,老男人炸毛了,“你敢！咱们俩小手也牵过了,小嘴也亲过了,你已经是翟哥哥人了！小丫头现竟敢始乱终弃即使抬着担架,十天后堕也照办不误。”
翟耀辉神情很激动,语气流氓,把刚才两人之间略显压抑伤感气氛搅和一干二净。翟耀辉眼里,眼前小人儿还是适合笑颜如花表情。
翟耀辉目达成了,看着老男人小流氓似赖皮劲,芽儿头大了。
“那好吧！算我没说！不过,你记得,你当时对翟爷爷说过,如果真有那个万一,你将会只是我哥哥！”
那天,祖孙俩谈话,芽儿病房门外听得一清二楚,今天是老账帐一起算。
芽儿这句话,可是完全掐到翟耀辉死穴上,面色倏地一紧。自己只会当杜萱瑾男人,也只有自己能当杜萱瑾男人！或许,自己应该变得强,惜命！
翟耀辉估计是配合医生伤者,让吃药就吃药,让检查就检查。翟耀辉身体迅速好转,是不争事实。
翟耀辉对自己身体好转,心知肚明。见当时主刀医生每次帮自己检查身体时,眼神越来越亮差点就赶上探照灯了,翟耀辉不想给小媳妇带来任何危险,怀璧其罪危险。
也不知道翟耀辉怎么跟前来探伤老爷子说,反正,这天祖孙俩病房里悄声说了半个多小时候,翟爷爷主动请缨了。
也不是翟爷爷不心疼孙子,可看看被乖孙媳妇调养龙精虎猛翟耀辉,管医用纱布底下伤口才刚刚开始愈合,管那条受伤腿还不能动弹,但是无法否认,翟耀辉现面色红润一点都不像是伤者。
负责翟耀辉伤情杨医生当然早就注意到这一点,可是,一听翟老将军要提前退院要求,不由惊呼道,“提前出院不行,老将军,我必须为翟同志负责。翟同志身体康复状况是不错,但要出院,起码也得等伤口初步愈合才行！”
“哎,我说你小子,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翟耀辉他现能吃能睡,不就按时换药嘛！”翟明山也不乐意。
“老将军,现是只是按时换药！但是不排除注意不当,引发其他并发症可能性。而且,翟同志左腿复健,需要周密检查和复健计划,回家疗养会十分不便利！”跟嗓门大脾气暴老将军打交道,杨医生也很头大。
“这点事不算事！老子孙媳妇可是b大医学院高材生,这些天不是把翟耀辉这小子照顾好好！你就放心吧！明天咱们就把手续办了！”
“老将军,您,我！”杨医生急得差点挠头皮,翟同志可是上边亲自打电话下达过指令,自己哪能随便放人。再说了,高材生毕竟只是高材生,创伤复健,还是需要专门专家。
“别什么你我啦,老子还能拿老子孙子开玩笑！你知道老子孙媳妇师傅是谁不中医界鼎鼎有名医学泰斗放心,万一真要是有什么情况,老子再把人送过来！”翟明山也是铁了心要把人弄走。
杨医生无奈,“老将军,没办法,医院也有条例！要不,我跟上面打个电话请示请示”
“行！你打电话请示吧我外面转转！”翟明山见有门,背着手就往外走。
十几分钟后,老爷子再进杨医生办公室时,不出意外,事情办成了。
杨医生长松一口气,上面既然已经同意了,官大一级压死人,自己也没什么好说。不过,杨医生可是注意到一个细节,刚才电话层层转接后,转接到首长那里时,首长一听自己说杜萱瑾这个人名,似乎轻笑了一声,明显知道小姑娘这个人。
“老将军,上面已经同意翟同志提前出院申请！”杨医生说到这,见老将军似乎扭身准备收拾行李,吓得赶紧喊一句,“不过,老将军,翟同志需要再住院几天。医院会组织几位专家,给翟同志再进行一次全面复诊。如果一切正常,才能给翟同志办理出院手续。”
“啊还得组织专家复诊”翟明山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弄巧成拙了,本来是不像让那么多人注意到翟耀辉身体异样,才想着出院回家疗养。结果,反倒招来一群人给翟耀辉那小子检查！这下麻烦大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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