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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风大哥，你不觉得你应该先跟我说点什么么？”顾清微微皱眉，她看向南宫璟的双眸中多了一丝探究。
“姑娘放心，在下并没有恶意。”此人正是寒铁风。
“坏人会说自己是坏人么？”顾清反问，说话间南宫璟已经到了他们跟前，他跃下马，一手将顾清拉到身后。
“不知道这位兄台为何会掳走顾清。”南宫璟见到顾清安然无恙暗暗松了口气。
他们刚出宫，便见一可疑的人坐上马车，将马车驶走。青桐大惊，却因为是在宫门口，不敢大声叫喊，只得让南宫璟追了上来。
“不然我怎么能够见到你呢。”寒铁风浅浅一笑。
“你想做什么？”南宫璟面上一沉，“顾清身上应该没有你想要的东西吧。”
“公子说的哪儿的话，我只是想确认一件事罢了。”寒铁风突然认真起来，双眸一凛，左眼的蓝眸在阳光下异常耀眼。
南宫璟黑眸一闪，“你是黑山族的人？”
顾清忽然想起什么，连忙说道：“璟公子，他就是那个寒铁风！”
南宫璟的脸色有点奇怪，他直直地看着寒铁风，“铁风将军？”
“在下不才，现在已经不是什么将军了。”寒铁风对于南宫璟知道自己的身份并不奇怪，转而一笑，“公子应该知道在下想确认什么了吧。”
顾清听得云里雾里，可又不好眼下问个究竟，只能静静地听着。
“铁风将军如果想见过托个人捎个信便可，何必这样大费周章。”南宫璟沉声道，他有点顾忌顾清，有些事还是不要让顾清知道的好。
寒铁风会意，“既是如此，明日申时我在城北老林中等你。”
南宫璟点头，“我定当准时赴约。”
寒铁风轻轻一笑，对着南宫璟抱拳，“先告辞了。”说完大步往林中走去，不一会便没了踪影。
“璟公子，你认识他？你叫他将军？他到底是谁啊？”寒铁风一走，顾清就迫不及待地问起来。
“我们先回去吧。”南宫璟轻轻一声叹息，转开话题，率先上了马车。
顾清无奈地耸肩，只好坐上马车。看南宫璟脸色有点难看，这之间肯定有些她不知道的事。
他们没多久便回到了匿水楼，南宫瑾一句话没说径直上了楼，顾清在匿水楼溜达了几圈，只好悻悻地回到自己宅子。
刚走到门口，便见欧阳空身边的东科站在门口，看样子等了好一会了。
“公公，你这是有什么事吗？”顾清扯出一抹笑上前问道。
“哎哟，顾清你可回来了，杂家等了好一会了。”东科面上有点急色。
“公公进屋喝杯茶吧。”顾清推开门。
“不了不了，顾清你赶紧随杂家去趟宫里吧。陛下急诏。”东科说道。
“陛下？”顾清忍不住皱眉，“公公可知道他找我所谓何事啊？”顾清隐约觉得与今日南宫璟他们进宫有关，也不知道他们在宫里都做了什么。
“顾清，今日你可进过宫了？”东科将顾清拉到一旁，低声问道。
“没有啊，我今日可是都在匿水楼呢。”顾清心中咯噔一响，但还是硬着头皮否认。
“那便好，陛下那边你好言说说定没有什么问题。”东科左右看了下，“今日有人拿着金牌进宫了，刚好宫里进了刺客，守宫侍卫都全部打入了天牢，陛下震怒啊。”
“刺客？”顾清一惊，“怎么会有刺客？陛下他没事吧？”
“陛下在御书房里，此刻身着夜行衣就闯了进来，好在陛下并没有受伤，真是有惊无险啊。”东科一想到当时那个场面还心有余悸，他拍了拍胸口，“你是没见那阵势，杂家当子啊陛下身前，差点就被刺中了呢。”
顾清双眸一沉，有点担心，连忙问道：“公公，那你有看清楚刺客长什么样吗？”
东科摇头，“他蒙着面，没有看清。不过，我却看到了他的眼睛，他的眸子好像不是黑色的……”
顾清一怔，不是黑眸，难道是寒铁风？
东科也没再说什么，“你赶紧随我进宫吧，陛下还等着呢。”
“喔。”顾清回过神，连忙跟上他们。
欧阳空望着跪在地上惶惶恐恐地侍卫们，“寡人养着你们是白养的？刺客从哪儿进来的你们居然都没发现，居然还让刺客给逃掉了！寡人要你们来何用！”
“陛下息怒……”
“息怒？你们让寡人怎么息怒！”欧阳空一掌重重拍在案几上。
堂上的人身子均是一震，他们尚未见过欧阳空这般震怒过。
“陛下，小的真的是从明相夫人……顾小姐手里见到的金牌，当时她身边还有另外的一男一女，因为见了金牌，小的也没有仔细盘查……”今日守门的侍卫中有一人小心地说道。
“那他们进宫后何时出的宫？”欧阳空面上一沉大声问道。
“未曾出宫……”那人的胸口几乎贴近地面了。
“哼，你们这么多人，连两个人都找不出来，统统都是废物！”欧阳空喝道，“既然没出宫，那就还在宫里，去，都去给寡人找！找不出来明日你们便不用来见寡人了！”
“是……”
顾清他们到的时候正好迎上宫侍们弓着身退出大殿。顾清感觉到有灼热的视线投向自己，却只能装作没有看见低着头跟着东科走进玉政殿。
“陛下，顾清到了。”东科轻声禀道。
“让她进来，其他的人都退下。”欧阳空冷声道。
玉政殿的侍卫宫女们纷纷退出来，顾清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大门轰隆在身后关上，顾清一惊，连忙退了两步。她惊魂未定地拍了怕胸口，却不敢抬步往殿里走去。
玉政殿内陷入死一般的沉寂，顾清站在原地，进退两难，她能够听到欧阳空沉重的呼吸声。不知道过了多久，欧阳空的声音传来：“不准备进来？”
顾清精神一震，连忙提裙走进去。她一直低着头，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估摸着已经走到离欧阳空不远的地方，径直跪下求，“见过陛下。”
“抬起头来！”欧阳空清冷的声音透过空气传来，顾清猛地抬起头，却见自己离欧阳空还有好长一段距离，跪都已经跪下了，又不好站起来，她只能待着不动。
“寡人有那么可怕，你要这般避如蛇蝎？”欧阳空站起身，来到顾清面前，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自从你回晋城后，就一直在躲避我？”
“我没有。”顾清逃避着他的视线。
“还是说你在怪我？怪我利用小白利用你？”欧阳空的声音又冷了一分。
“陛下手握生杀大权，陛下怎么想的，民女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是，她在怪欧阳空，如果不是他的别有用心，眼下他们一家也用不着分离。
“哼，所以你便利用寡人对赏赐来伤害寡人？”欧阳空受伤用力，顾清觉得自己的下巴都快要被他捏碎了。
见顾清闭着眼不说话，欧阳空的怒气更甚，“回答我！说！”
“我没有……”顾清吃痛得咬牙说道。
“那个金牌是寡人当初给明傑厘的，能够在宫里出现的就只有你了，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虽然他知道此时与顾清没有关系，可是他就是见不得顾清这般固执的样子。
顾清睁开眼睛与欧阳空直视，“如果……如果陛下认为顾清有异心，你大可将我抓起来，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进那大牢……”
“你以为寡人不敢？”看着顾清略显苍白的脸，欧阳空手上一松，“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的都笃定寡人不会下狠手！”
“陛下有什么不敢的！”顾清直直地盯着欧阳空，“生死还不就是陛下一句话的事。”
“你不要逼寡人！”欧阳空沉声说道。
“陛下，现在是你在逼我好不？”顾清见欧阳空重新找回理智，一本正经地说道：“今日我是用了金牌，但是绝对不是放刺客进宫。”
“他们是谁？”欧阳空站起身，负手背对着顾清问道。
“他们是在我失去记忆那段时间里帮助过的人。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我和小白都不会存活在这世上了。”顾清很认真地说道。
“所以你并不打算告诉寡人他们是谁？”欧阳空闭上双眸轻叹了，“行了，你起来吧，地上凉。”
顾清似信非信地望着他，“怎么还需要寡人扶你不成？”
顾清骨碌站起身，嘀咕着：“我可不敢……”
“我看你分明没把我放在眼里，不仅是你，还有你的女儿小白，还有……老师……”欧阳空有点苦涩地说道。
“这样难道不好么？”顾清很认真地说道，“如果每个人都把你当高高在上的陛下，高不可攀，你身边便不会有真心之人，那么陛下你，就……真的是孤家寡人了……”
“为君者，本来就注定了一生只能为孤家寡人……”欧阳空自嘲地一笑，“顾清，以后，不要再相信我了，我怕我会忍不住毁了你们……记住，千万不要再相信我了……”
望着欧阳空的背影，顾清突然好想上前拥住他，他是个可怜之人。
忽然从窗户吹进了一阵风，风鼓起了了他的衣衫，这一刻，顾清觉得欧阳空就像一团火焰，扑进了深沉漆黑的海里，迅速被水浸湿，消灭了所有的热情，然后化为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