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她这样爱你,总不能毁了

陈寂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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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繁花坚持要找到七月,白树知道无法将她劝回,就只能跟在她的身后。或许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在转过一条巷子的一条街道上,他们便遇见了七月,以及贺慕满。

    繁花找到七月的时候,七月已经睡过去了,窝在贺慕满的怀里。贺慕满就这样抱着她,走过一条条街道,却也不会觉得累。繁花这已经是第二次见贺慕满送七月回府了,但是白树却是第一次见,就算是面无表情的他心里还是有几分疑窦。

    星辰漫天,在人烟渐稀的街上,一个男子怀抱着一个女子走了那么长的路,眼神暧昧。这样的画面,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有些过分亲密。更何况,这两人的身份,一个是萧白契的正妻,一个是萧白契的至交。

    “贺公子,还是由小人代劳吧。”白树思虑了一番后,最后还是走上前,伸出手企图接过贺慕满怀里的七月。可是贺慕满却避开了,笑的人畜无害:“无碍,不要惊扰了她睡觉。前面再过一条桥便到萧王府了,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既然贺慕满都这样说,白树自然不好讲话说破了,万般无奈,只能跟在身后,也是无计可施。繁花本来就不怎么待见萧白契,巴不得七月能早日离开萧王府。虽说眼前抱着七月的是贺燕好的哥哥,但是凭着她的直觉便认定了贺慕满是比萧白契更值得依赖的人。

    他们一行人到了萧王府外,没想到的是,那站着的竟然是萧白契。或许连萧白契自己也未曾想到,自己竟然会站在这处等候。

    只是他更没想到的是,他的王妃赵七月竟然是躺在另外一个男人的怀里回来的。虽然这个男人是他的至交,可是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的孩子拉着别人叫爹的感觉,心里有些堵。两人面对面站着,双眼目不转睛的看着对方。

    半响,贺慕满怀里的七月像是睡得不舒服,微微动了下身子,这才将两人拉回了神思。萧白契勾唇一笑,对着贺慕满伸出双手:“阿满,今日七月自己一人胡乱的跑了出去,还好是遇见了你,不然真怕出事。将她交给我吧,你先回吧。”

    这回,贺慕满只是迟疑了一下,还是讲七月放到了萧白契的怀里。接过七月的萧白契便没有再多说,转身便往里走。

    “白契!”贺慕满却再次叫住了他,“你既已经娶了她,便好好待她吧。她这样爱你,你总不能将她毁了。”

    “他是我的妻,我知道如何待她!”

    贺慕满看着他抱着她消失在朱门的转角处,他虽想再说什么,可是他终究是少了名分。那些话,他只能是站在一个至交好友的角度,不能多一分,多一分便就是两难了。贺慕满看着见见被关上的朱门,这就是他和七月的隔阂,一扇门。一闪萧府的大门。

    只要一日她还是萧白契的妻,他便不能做什么。纵使是想要保护她,却也只能是站在朋友的位置上,无法越雷池一步。他握紧垂在身侧的双手,最后还是松开,落寞的转身离去。

    这世间,怕只有感情,是谁也无法抵抗的。每个人,命中的劫数,都是另一个人。

    翌日,七月醒来时,身旁躺着的是萧白契。她没有惊讶,只是胸口的痛意让她眼眶发热。萧白契紧闭双目,还未转醒。七月就这样按着他坚毅的侧脸,看着他微微起伏的胸口。他这样活生生的躺在她的身旁,可是两个人的心,却都是泛冷的。

    七月似乎真的很冷,冷的浑身发抖。她想哭,可是却不想让萧白契发现自己的怯懦。她咬着自己的手指,让自己不要发出声音,只是任由眼泪越过眼角,没入被褥。

    忽然耳边传来一声叹息,七月只觉得自己的身子一暖,察觉时已经叫萧白契拥入怀中了。七月微微挣扎,可是萧白契却始终没有放开她。她听到他在耳边细语:“心里难过,哭出来便是了,何苦这样忍着,伤了自己。”

    七月闭上双眼,心想:若是只有此刻,只有此刻你对我是这样温柔这样好,若是只有刺客,你对我是真心真意没有半分是为了贺燕好的话。那么,我愿意忘记所有,只记得你拥着我,柔声的对我说话。

    他们二人都默契的,选择不去提起昨日发生的事,不去深究昨天听到的事。

    这样,也好。

    可是,就算知道了所有的一切,七月还是无法拒绝萧白契,就像是燕国公主说的那般,女人,就是要承受这些的。可是每一次他抱着七月的时候,七月一想起他现在心里满满地想的都是如何保护贺燕好,如何给宫里一个交代,七月就会浑身冰凉,心里像是掉进了冰渣。

    萧白契还是日日留宿七月的房中,偶尔还是来陪她用饭。偶然有一日,七月吃着吃着,不知为何便反胃了起来。萧白契本以为没什么,可是忽然一想,便着急的让繁花去请大夫过来。

    七月却明白,他为何如此紧张。

    大夫到了,为七月把了脉,可是诊断的结果只是七月昨夜受了点寒气,几日才会不舒服。七月至始至终都没有在意大夫说了什么,她一直看着萧白契,看着他的神情。从期许到失落。

    七月知道,他是想让她早日怀上他的孩子,这样他就能给宫里一个交代,给燕国公主一个交代,也给自己和贺燕好一个交代。这些,七月都心知肚明。

    可是七月想,为什么要成全他们呢,若是自己一直没有孩子,就能一直霸占着萧白契。不论时好时坏,至少他每一日都谁在自己的枕边。即便得不到他的心,她也留住了他的人。这样想来,多半已经是一个女人此生最大的不幸了。

    自己深爱的人,爱的却不是自己。

    七月想,这一生还这样的长,她既然已经不顺心了,她便不能让他们事事顺心。她想,她从前不是这样的。她想,她爱上萧白契便已经是走火入魔了。从他们相遇的那刻起,他们便已经注定此生的纠缠不休,注定此生要彼此折磨。

    他们即使天天见面,可是一天却没有几句话好说。已经到了,对彼此都无话可说的地步了。可是,七月放不了手。她可以让萧白契回到贺燕好的身边,可是她又如何做到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恩爱白头。

    偶尔七月也会在想,或许有一个孩子对她来说也不是坏事。即便萧白契离她而去,至少还有孩子可以陪着她。只是这孩子,似乎不是他们想要便能要的。

    或许是上天的意思,让他们一直这样苦苦纠缠,得不得解脱。

    时光真的过得很快,飞花败叶,一下子便过了秋入了冬。有人来禀告七月,那南华阁已经落成了,七月随时可以搬过去住。可是七月,却迟迟没有动身。或许,她的心里还残存着对萧白契最后的幻想。

    贺燕好的肚子,已经显出来了。只是冬衣裹着,看不真切。昨儿个夜里下了一整夜的雪,如今这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银白。七月坐在床边的榻上,看着外面的银装素裹,不禁感慨:“原来,每一处的雪都是不一样的。”

    “公主可是想宫里人了?”繁花拨了拨火炉,转身问七月。

    距离上次入宫见皇帝和太后,是有两个多月了。七月无所事事的趴在窗台上,看着外面,微微叹了口气,可是心里却是一片空白,自己也不知自己为何叹气。

    “公主想必是好几日不出门,有些闷了,不如繁花陪公主出去走走散散心,也好看看这府里的雪景。听其他的仆人说,这王府里的东北角一个花苑,燕国公主命人种下了许多梅树,此事应该是梅花开的正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