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堂堂公主,何苦委屈

陈寂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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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夫很快就到了七月的住的院子,替七月把了脉。繁花焦急的等在一边,白树站在一侧脸上没有太多的起伏。而萧白契,始终没有来。

    大夫搭着七月的脉,思索了一会儿,然后在桌上写了方子交给繁花。繁花急急的住着老大夫的衣袖,焦急的不行:“大夫,我家公主,可有大碍?”

    大夫一边整理药箱,一边笑着安慰:“这公主目前的身子是无甚大碍。只是公主最近可能是伤寒入体,今日又不知因了何事,气血攻心。这一极寒,一极热,两者一交互,便有些难处理了。今后可能身子底会弱些,尤其是季节交替之时,春秋深处,寒冬腊月的时候,尤其会畏寒。你们这些身侧人,可是要多多注意些。”

    繁花听得云里雾里,根本不明白大夫的意思,到底是好是坏也没个说法。“大夫,你就告诉七月一句话,公主她……公主她,是否严重?”

    “这……公主的身子,说来也不是严重,主要是看日后的调理。只要调理照料的好,自然就无碍了。”

    大夫如何说白,都会给自己留几分余地,给病人留一些悬念。繁花始终不明白,那若是调理不好,是不是七月的病会殃及性命?而这些,似乎大夫都在刻意回避。繁花还想追问,白树却上前来。

    “繁花,你先去抓药来煎了喂公主服下吧。大夫说没事,那便是没事。我先送大夫出去,你抓紧去吧。”

    说完,也不等繁花回应,就领着大夫出去了。繁花拿着药方,看了看床上仍在昏迷中的七月,便出去抓药了。

    而繁花前脚刚走,萧白契后脚就进了七月的房间。外面守着的人瞧见,刚想请安,被他噤声了。他这是第二次来他们的婚房,与其说是他们的婚房,不如说是七月一人的住处。他已有一月未来此处,没有来看过七月。就算平日在府中,他也很少见到她走动,甚至都很少听到关于她的一些碎语。

    他一进来,先是迟疑了一下。望了望四周,原本喜气的一些摆设装饰都已经撤去了,整个房间或许被主人特意布置过,显得有几分清雅别致。

    他最后将目光放在了屏风后的那张床上,他一步步的走向那处。转过屏风,他就看见此刻卧在床上,脸色苍白若雪,眉头轻蹙的七月。他就那样一步之遥的站在床边,静静的观察着这个女子。

    明明只是一月未见,他却恍如是隔了一世。

    “白,白契哥哥……”

    床上之人突然传出的一声呢喃让站在床边之人,浑身一震。萧白契不知该作何反应,只是凝视着那个仍旧昏迷的人。

    只是这么一句,她再没有叫了。

    “赵七月,你真的这般喜欢我?可是,为何不让我们的一切都结束在那山林野居之中。你明明知道我心有所属,却为何执意要嫁于我为妻。如今这般,却是陷我于不仁不义。”

    说完,萧白契没有离开的意思,只是站在那,静静的凝视着七月。似乎,一切的迷茫,都能在七月的身上找到症结。又或许,他是想要看透七月的心,究竟是如何想的。

    “嗯?”不知过去了多久,床上的人发出了一声呢喃,悠悠转醒。

    七月未曾想过她醒来第一个见到的会是萧白契,这是她出乎意料的事情,也是让她喜出望外的事情。她以为她的等待,终于换来了他的回心转意。她想强撑起笑意,对他说一句:我就知道你舍不得七月,我就知道你会来看七月。

    “你是堂堂公主,万人之上,千尊之躯。实在是没有必要此如此矫揉造作,或是委屈求全。你若是不快,大可以进宫禀报圣上。燕好我是娶定的,本也就是你,毁了我和她原本好好的因缘。只恨我不是孤身一人,不然,我宁死不屈。”

    只是,萧白契这话,出口的太快。快的让七月来不及收回嘴角的笑意,快的让她来不及回应。一瞬间,她仿佛被推进了一个深深的冰窟。寒冷的,瑟瑟发抖。

    “咳咳……咳……”她不知为何就咳了起来,当时萧白契方才说完那样的一番话,七月也是有韧性的。她不想在这个时候咳嗽,这样会应了他所说的矫揉造作。而这些,在萧白契看来,也似乎确实是如此。

    他的眼里分明有了然和醒悟,可是七月却如何也忍不住。她伸手捂住嘴,感觉到喉头有一点点的猩甜。可是此刻,她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在他面前示弱的。

    “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她捂着嘴,口齿不清的说着。

    “赵七月,你可以去让你那高高在上的父皇再次逼我。但,这次,我无论如何也不会退却的。”

    七月又闷咳了几声,强韧这心痛,说:“我不会去找父皇的,你要娶谁,便娶谁!”

    萧白契得到了她的回复,便一拂袖,头也不回的走了。方走出屏风,繁花就端着一碗药进来了,也来不及对萧白契请安,就直接去扶了趴在床沿的七月。七月以为萧白契已经走了,便咳得有些厉害了。

    繁花将七月扶起来,看到地上的一团殷红之后惊叫了一声:“哎呀!公主,你怎么又吐血了,公主?”

    繁花说这句话时,萧白契正要抬脚要跨门槛,听到里面传出的惊呼,下意识的酒顿住了。两边守门的丫鬟低着头,不敢看他的脸色。萧白契也只是稍一迟疑,便利索的离开了。

    方才转醒的七月,忽而又变得迷迷糊糊,时不时的咳嗽两声。繁花扶她躺下,这样根本无法进药。繁花左右无法,只能再去请大夫来。替七月捏好被角,要离开时却被七月拉住。

    “公主?”

    “不错,七月是堂堂的公主,为什么要受此般的委屈。难道,只因七月爱上的是你?七月恨你!七月恨你!咳咳……”

    七月反反复复的呢喃着,气血攻上心头,繁花只是落着泪,拿着手帕慌乱的擦去她嘴里咳出的血。

    “公主……公主!你既这般难受,何苦为难了自己呢?”

    不知是否是听到了繁花的这句话,戳到了伤心处,七月竟然落下泪来。繁花知道七月的病情中了,拖不得,便安抚了七月就跑出去找大夫了。从宫里带来的,七月身边的人只有繁花一人,繁花一走,整个房间便空荡荡的,让人心凉。

    繁花一路跌跌撞撞的去找了白树,她真的不知在这府里她要去找谁,她想着白树会帮着她的便去找了他。白树听闻七月病情加重,便二话不说又去请了方才的大夫。只是可怜了那老大夫,方回到自己的医馆,还未能喝上一口热茶,就又被请回王府了。

    “唉!想来你们定是让公主又受了什么刺激,公主这是虚火入了肝,伤了内脏了。我重新开一个方子,你即刻拿去煎了,待她行了马上让她服下。本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偏偏是几样到了一块儿。你们先这样伺候公主服用,用完五贴,我再来复诊。”

    “有劳大夫了,白树送送您。”

    却不想被大夫拒绝了:“不必了,我自己识得路,我自己出去就好了,你们还是妥帖照顾公主吧。唉!”

    “那大夫慢走!”白树做了个揖,便从繁花手里拿过药方,“我去抓药煎了送来,你在这守着公主吧。”

    繁花看了白树一眼,对着他点点头:“多谢!”

    繁花打了水,将湿巾打湿,放在七月的额头。七月似乎是有些难受,轻轻地呢喃。七月一刻不停的帮她擦着脸颊上的汗,心里替七月不平。而一面,她也是认定了七月病情忽然加重,定然是和萧白契脱不了干系。

    而此时的萧白契,却对此事全然无知。他只知,他去对七月说了他自己都未曾准备好的一番话,而七月,却也说不想见到他。

    问世间情为何物,或许就是一环相思一环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