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小别胜新婚

烟引素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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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抵是因着服侍寒食散,火气较旺的缘故,明帝也不欲再在未央宫正殿之中多留,毕竟只不过是个小辈儿罢了,也无需太过在意。草草问询几句之后,明帝便迫不及待的赶往蓬莱殿。

    这蓬莱殿俞蕴之倒是从未见过,毕竟先前禁宫之中,可从未有过这么一间儿宫室。蓬莱殿乃是半年之内新修建的宫室,端的是一副奢华无比的模样,内里奇珍异宝不计其数,只可惜没有哪一位妃嫔能有此殊荣入住其中。明帝耗费了大气力,且极为看重蓬莱殿的缘故,便是因着三皇子楚卿寻来的老道紫阳,日日在蓬莱殿中炼制寒食散。

    与楚尧一齐缓步行出未央宫,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木槿花香,放眼望去,尽是巍峨的宫殿,之于俞蕴之而言,着实是一副熟悉的景致。

    太子与太子妃如今也好到一年时间未曾相见了,身后伺候的宫人自然是不敢惊扰了他们,皆识趣的落后几步,一个个眉眼低垂,不敢妄动。

    莲步轻移,俞蕴之涂了胭脂的菱唇勾起一丝笑意,转眼儿望着楚尧,状似无意的开口道:“听闻水妹妹怀有身孕,如今已然二月左右了,若是水妹妹这一胎产下了嫡子,殿下可是要将侧妃之位赏给水妹妹?”

    俞蕴之好歹也算东宫的主子,侧妃到底立谁,她的喜恶也颇为重要。楚尧清楚俞蕴之对水安玉颇有几分不喜,登时便道:“等肚腹之中的娃儿安安稳稳落下再说罢!”

    楚尧言语之中的寒意丝毫未加掩饰,俞蕴之将其言辞收入耳中,唇畔的弧度倒是更明显几分,道:“若是水妹妹听得殿下如此开口,想必也会心伤,殿下您可舍得?”

    之于俞蕴之这小娘子的脾性,楚尧当真极为了解,此刻清楚自己是多说多错,还不若不言。径直拉住俞蕴之的柔夷,楚尧一语不发,缓步往未央宫行去。待行至舒敬轩之时,楚尧略微退后一步,兀自摆了摆手,示意此处不必宫人伺候,等到宫人尽数退去之后,便冲着俞蕴之开口道:“你离宫的这段时日当真算不得短,瞧瞧舒敬轩中可变了模样?”

    听得楚尧所言,俞蕴之娥眉微挑,抬手轻轻拂过紫檀木所制的八仙椅,鼻翼微动,试探着开口道:“庭院之中栽了睡莲?”

    闻言,楚尧微微颔首:“就你鼻子最灵,自是瞒不过了。我瞧着御花园中的睡莲开的极好,便差使匠人移了几株到舒敬轩中,日后你欲要赏花,也不必行至御花园中,待在舒敬轩即可,省的受了暑气便不妥了。”

    楚尧这厮虽说称不上寡言,但却甚少时候用如此多的言辞来诱哄与她。俞蕴之心中不免起了几分波澜,不过她到底也是有些怕了,不敢再相信面前的男子,言辞之中略带着几分深意开口道:“若是臣妾未曾记错的话,轻红妹妹对睡莲方才最是喜爱,如今她已然一十有四,殿下心中可有什么章程?”

    俞蕴之突然提起安轻红,楚尧眉间也不由现出一丝怒意,只觉心头憋闷的厉害,他如此思念面前的女子,但这女子却着实是个冷心冷血的,将将回到东宫,不问旁的,只问姬妾,可还将他放在眼里?

    见着楚尧面上好不遮掩的怒意,俞蕴之不由有些默然,对于先前楚尧与安贵妃之间的那番话,俞蕴之无论如何都难以忘怀,转了转腕间的蓝白琉璃珠镶嵌金腕轮,轻咳一声,道:“殿下,明日臣妾可否出宫一趟?先前感业寺之中入了刺客,卿之后脑受了伤,也不知身子可否将养妥当了,臣妾着实放心不下,去秦国公府瞧瞧可好?”

    戴着赤金嵌翡翠滴珠护甲的手指紧紧陷入掌心之中,此刻俞蕴之心湖微荡,她想回到秦国公府,不仅仅只是为了卿之,更是为了和安。到底是她这个做母亲的不好,孩儿出世将近一年了,连和安一面都未曾见着,俞蕴之着实不欲错过这个机会。

    “去罢。”

    楚尧强忍着心头的火气,一字一顿的道。如今俞蕴之将将回宫,他也不欲与其争吵,否则落得一个不欢而散的下场,可不是他所希冀的。

    瞧着楚尧额际蹦起的青筋,俞蕴之心头不禁有些诧异,明明记得这人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脾性,怎的不过提及安轻红几句,便现出此副模样,难不成是她记岔了?还是重生一世,万事都有了变动。

    “臣妾多谢殿下了。”

    此刻二人一齐立在正殿之中,因着正殿之中摆放了冰盆子,所以热的也并不如何厉害。俞蕴之眸光低垂,兀自上前几步,行至楚尧面前,轻点脚尖,呼吸之时的热气喷洒在楚尧耳畔,轻声开口问道:“殿下预备何时将紫阳老道给解决了?放着这么一个不知所谓的腌臜人在宫中,着实碍眼的很。”

    眼下因着痴迷炼丹一道,明帝对紫阳老道所言当真是深信不疑。紫阳乃是三皇子楚卿的人手,对于楚尧口上自然不会留情,以至于现下明帝对楚尧这太子不由忌惮几分。

    俞蕴之素喜产自大食国的玫瑰香露,以之沐浴,身上便会散出淡淡的香气,嗅入鼻端倒是比脂粉味儿好闻许多。楚尧此刻只觉身子一紧,抬手便将面前的小娘子拥入怀中,咬牙道:“即便待在感业寺之中,太子妃对朝堂形势依旧知之甚深啊!”

    楚尧臂上的气力不小,勒的俞蕴之腰际有些酸软,蹙着眉娇嗔道:“热!”

    挣动了几下身子,楚尧仍无放手之意,反而将俞蕴之略搂越紧。俞蕴之暗道不妙,此刻她可不是为了承宠,自然不好做的过了,登时便正色道:“寒食散的方子虽说好用,但却不可等太久,否则若是让陛下神志不清,真真对殿下出手了,该如何是好?”

    闻言,楚尧鹰眸之中现出一丝冷意,略有些粗粝的掌心带着灼人的热度,在俞蕴之腰际缓缓摩挲,颇有几分意欲不明。

    薄唇贴在俞蕴之耳畔,楚尧望着好似白玉雕琢的耳廓,一时未曾忍住,伸舌舔了一下那柔软的耳垂,让俞蕴之不由惊呼一声,抬手用力的推搡着楚尧的胸膛。

    此刻正是光天化日,虽说舒敬轩中并无旁人,此番暧昧不明的举动也着实有些荒唐了,俞蕴之心下虽说存着引诱楚尧的心思,但到底也有将近两载未曾与男子近身,此刻面颊飞红,凤眸之中带着几分凌厉,瞪视着楚尧,好似带刺的玫瑰。

    先前心中堆积着的愠怒,此刻已然彻底消失不见,楚尧轻笑一声,抬手摩挲着已然如同红玉般的耳垂,低声道:“他等不到了。”

    这五个字便好似惊雷一般,让俞蕴之不由面色大变。楚尧此语着实是意味深长,难不成他是想要弑君?不!如若楚尧真真存着弑君的心思,也不必利用五石散了。

    “你有何好主意?若是并非万全之策,便莫要冒险了。”

    眼下俞蕴之自己都未曾发觉,她娇艳的面庞之上,尽是藏不住的忧虑,玉手死死攥住楚尧的袖襟,好似溺水之人抓紧浮木一般。

    楚尧径直将俞蕴之拥入怀中,一时之间胸臆中极为妥帖,只轻声开口道:“先前苏姒霏陷害于你,此刻本殿替蕴之出气可好?”

    这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俞蕴之倒是听懂了,凤眸微微眯起,伸出一指摩挲着楚尧略有些扎人的下颚,思量了一会子,方才开口道:“若是臣妾未曾记错的话,寒食散可有壮阳之效,不过寒食散当真可以称之为虎狼之药,若是用的多了,不止能让男子在床榻上仿佛一尾活龙,脱阳而死也并非难事儿,殿下当真欲要如此?”

    俞蕴之此番言辞,着实不带半点儿世家贵女的矜持,反而无礼的很,偏生楚尧却并不在意,抬手抓住俞蕴之作乱的手指,送到口中轻咬一下,咕哝着开口道:“既然蕴之猜着了,便等着看好戏罢。”

    话落,楚尧趁着俞蕴之不防,陡然将这小娘子打横抱起,昂首阔步的行至舒敬轩的寝殿,因着俞蕴之先前有孕的缘故,楚尧虽说由旁的小娘子伺候着,但心下总归是有些不舒坦,眼下解了禁,自然没有再吃素的道理。

    俞蕴之此刻不住的挣扎着,偏生她可并非身怀武艺的小娘子,只不过骑射不差罢了,被楚尧横抱在怀中,便仿佛小猫儿一般,等入了寝殿,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再缓过神来之后,她就倒在了捻金银丝线滑丝锦被之上。

    掌心微微渗汗,再加之捻金银丝线滑丝锦被本就是极为滑顺,俞蕴之想要扯过锦被,却也无法,最后只能被楚尧压在身下。

    如今还不到酉时,天色未暗便生出此等不合规矩之事,当真是让俞蕴之羞得不能自已,且今日与楚尧如此胡闹,来日定然会在禁宫之中传的沸沸扬扬。

    所谓小别胜新婚,她终于知晓是何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