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不服来战(二)

碎在手心的阳光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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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得阿信有一首歌叫做‘不死心还在’,非常好听且气势十足,眼下倒是正好可以用来形容李老板的卑劣行径,不过此心非彼心,歌中的心代表永不冷却的热血,他的心却是色心不死劣性难除。

    眼见着与叶南同行的竟是一名气质卓然的美貌女子,李老板嘴里虽仍抱怨不停,眼睛却异常露骨的直直盯向江若离,出来办案还不忘领着个大美妞儿随伺左右,当差都当得这么爽,真他娘的是同人不同命呐!

    “不麻烦李老板了,我们自己过去就行。”

    叶南自认修养还良好,可李老板放肆打量的眼神着实有些激怒了他,一个眼神荡过去,李老板瞬间便打了个哆嗦,嗫嗫的收回了视线。

    难怪当日那男人会以凶恶目光警告他,叶南强压下心头怒火,抬脚便向客房走去,男人普遍都与生俱来一种近似于动物的本能,当自己的领地及女人受到其他雄性觊觎时,很少有男人不恼火示威,这李老板也是个记吃不记打的货色,如此不知悔改,想必早晚他也会死在这上面而不自知。

    两人走路速度都极快,看似步子又大又疾,却落地轻盈如无物,仿佛某种大型猫科动物般,敏捷迅速,无声无息。

    叶南其实很少接触女人,即便他回国之后经常同华煜宸厮混在一起,仍对那些花瓶般妆容精致的女人兴趣缺缺,或许是他离开太久了吧,总觉得那浮华淫|靡的世界已经不属于自己,不是他再无法融入其中,而是已经彻底感到厌恶。

    果然。他受那种纯粹热血激昂的军人血性荼毒太深,已经开始与这个光怪陆离的现实世界格格不入,在他建立人生观、价值观最关键的时刻,身边除了生死与共的战友,便是严苛冷峻的教官,他确实与华煜宸同样衔着金汤勺出生,可早在他们分开那年。他们便已经注定走上完全不同的路。

    思忖间。两人已然站在了那间事发的客房门前,叶南戴上手套,转身想提醒江若离最好不要留下指纹时。却见她早就手套口罩装备齐全,甚至连满头长发都一并塞进了那种医生手术时会戴的无菌帽里。

    错愕之余,叶南莫名恼怒的心情竟也豁然开朗了起来,他似乎明白江若离为何吸引他了。她明白他的欲言又止,她体谅他的不为人知。他从不需要对她解释太多,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那种难以言喻的默契。才是吸引他的最重要原因。

    客房门上赫然贴着封条,虽然有些原始,但也一直都在沿用。叶南撕了封条,取出房卡打开门。门推开后一股难闻的气味便扑面而来,叶南皱眉,这是尸体的腐臭味儿,但死者昨日凌晨才遇害,这才十几个小时而已,怎么可能会有如此浓重的腐尸味儿?

    身后江若离擦着肩膀越过自己,迈步直接便朝位于石屏风后的水池走去,叶南紧随其后,却见她正蹙紧着眉头,死死盯着自己脚下的那方水池。

    “有什么发现吗?”

    叶南无声靠近,目光亦顺着她的视线望了过去,当目光触及到那池中之物时,他不禁怵然一惊,几乎有些难以置信的拧过头来望向江若离。

    “怎么会这样?”

    才半天的时间,尸体怎么可能腐蚀成这个样子?白花花的皮肉里无数乳白色的蠕虫在不停蠕动,直看得叶南头皮阵阵发炸,后脊梁都开始冒起了凉风。

    每个人都有弱点,区别只在于掩饰的好坏以及弱点的多少有不同而已,除了他曾经在黎巴嫩猎人学校受训时的教官s外,没人知道其实他患有很严重的密集恐惧症,尤其是那种密密麻麻挤挤挨挨又十分恶心的东西,他即便经过严格的心理干预与治疗,仍只能保证见到后身体不再僵硬到不能行动的程度而已。

    “你没事吧?”

    江若离敏锐的察觉到叶南的声音有些发颤,虽然他掩饰的极好,可她还是感觉到了,扶着叶南退后半步,江若离闪身挡在叶南身前,几乎是下意识的,她直觉叶南的异样应该与她身后的那方水池有关。

    “没事。”

    叶南微笑摇头,神情镇定,语调平缓,若不是确信自己的耳朵没有任何问题,江若离几乎就要被他蒙蔽过去。

    似乎察觉到他的心思,江若离并没有再继续追问,只是在转过身后仍有意无意的将身体挡在他面前,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刚好能挡住他望向水池的视线。

    想到他曾经的职业,江若离不免有些感慨,有些弱点是可以致命的,如果刚刚他不说话,她根本不会察觉到他的异样,他能掩饰的那样好,足矣可见是下了工夫特殊训练过的,只是没想过他竟然会怕这个,她甚至有些不厚道的想,其实叶南有时候也挺可爱的。

    “死的这个人生前应该是个蛊师,而且那些也不是普通的蠕虫,这方面其实我也不是很懂,但我曾在湘西苗寨中见过类似的状况,他生前应该是养了某种需要人体精血喂养的邪恶蛊虫,因为宿主身死,无法再继续寻找人类精血来喂养它们,所以才会导致蛊虫反噬宿主血肉。”

    江若离较寻常女性略低的嗓音有着别样的安抚能力,叶南盯着她挺拔如竹的背影,只觉得往常那种万虫啃噬的麻痒痛感竟离奇的很快消失了,这是他第一次在没有心理师的干预下,如此快速的恢复如常。

    “到外面再说吧,这里的气味实在难闻。”

    肩膀撞上叶南的手臂,江若离目不斜视的绕过石屏风向外间走去,叶南跟过来时,便见着她正站在大敞开的窗子前,两手环抱着肩膀,目光遥遥落在窗外那一方颇为考究的院落中。

    察觉到身后靠近的脚步声,江若离没有回头。只是有些像是自言自语般的说道:

    “民间有句很通俗的谚语,叫做‘前不栽桑,后不栽柳,院中不栽鬼拍手’,我虽不是很懂风水,但也看得出这里的风水摆设显然都是经过高人精心布置过的,可是你看————”

    江若离说着。抬手向自己的正前方指去。叶南上前与她并肩而立,目光顺着她的手指望过去。

    山庄客房的整体布局是呈半环形设计的,中间围着的便是一处颇为雅致的小院。青石铺地,雨花点缀,寥寥几盆花草,一见即知皆非凡品。小院背倚苍翠山峰,面前三方亭台楼宇合成环抱之势。如众星捧月般将其团团围在当中。

    院落的正当中是一方由山石堆叠而成的小水池,小池上方水汽氤氲升腾,雾雾罩罩的很是有些意境,可江若离想要引着他看的显然并不是这些。

    “树?那是一棵槐树。”

    相信无论是谁。只要乍然进到这处院落的人,绝对会第一眼便看到这棵枝繁叶茂的大树,这棵老槐树少说也得有二三百年的光景。几人合抱的粗壮树干,蕴藏着岁月沉淀的深沉与沧桑。旁逸斜出的枝干,亭亭如盖般伸展覆在整方小池之上,不得不说,这一株老槐树确实为这间小院增色不少。

    然美则美矣,别说那个专门布置这家山庄的风水师,就连江若离这个半吊子都看得出来,这棵老槐树实在邪门儿的厉害,怎么可能会有人特意将它圈在后院里养着呢?这显然并不符合逻辑。

    “如果栾树那小子在这里就好。”

    栾树是栾一眼的孙子,这些堪舆风水正是他们家传的本事,虽然栾一眼早早便撒手人寰,可栾家的这门手艺不可能失传,栾树是拜了江若离为师没错,但江若离压根就没有什么师门的概念,连带着自己的小徒弟也是想学什么就随他去学什么,虽然不负责任的采用了散养的方法,可也算她歪打正着的押对了宝,至少还培养出了栾树这么个难得一见的旷世奇才来。

    江若离刚刚念叨那句话时的声音其实非常小,有些近似喃喃自语,可叶南还是听到了,他不禁偏过头来细细打量着江若离线条完美的侧脸,心里有些东西开始不断的膨胀,甚至已然呼之欲出,在他还来不及阻止之前,竟已不受控制的脱口而出。

    “你们感情很好吧?我听三爷说起过,他曾在泰国被降头师暗算险些丧了性命,你为了替他报仇,不惜亲赴泰国,烧了那下降法师的佛堂还不解恨,直逼得那降头师自废了功法才肯罢休。”

    不得不说叶南问了一个十分自虐的问题,若此刻换做是情场老手华煜宸,绝问不出这样蠢的问题来,叶南习惯了战友间要么隐忍不发,要么直言不讳的相处模式,以至于难得对某姑娘动心,竟悲哀得连如何讨姑娘欢心都不会。

    “他是这样同你说的?你被他骗了。”

    江若离哑然失笑,这个总喜欢断章取义的家伙儿,还真不忘四处为她吹捧扬名。

    见叶南仍一脸茫然的望向自己,江若离淡淡解释道:

    “他没说的那段才是这整起事件中最至关重要的部分,在栾树养伤的那段时间里,我几乎动用了所有的力量来深挖那降头师的老底,而且临行前我还特意去了趟苗寨,求那个为栾树解了降头的老熟人教授我们专门克制降头蛊术的方法,在我们去到泰国后也并没有马上动手,而是装作普通游客般四处游玩,且在正式动手之前,我还提前在那降头师的神庙附近布下了不止一处阵法,很抱歉让你失望,我并没有三爷所说的那么神勇,甚至那时的我还根本不是那降头师的对手,只能说我赢在出其不意,他输在太过轻敌,若他不是那么张狂,恐怕现在你也未必能见到我了。”

    本是同一件事,从黄三爷口中听到时,叶南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总觉得好似再听说书人讲述的传奇轶事般,少了那么一点点的真实,可从江若离口中听到,则完全又是另一种感觉,犹如火中取栗,端得是惊险无比,明明已经过去那么久的旧事,可叶南还是忍不住的心生担忧,他得承认,这女人的胆量与谋算总是能令他倍感叹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