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狗尾巴花

淡呀淡的光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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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近十二月份。再过完元旦,街上跑的人都知道意味着什么。没钱的开始变着法子找钱,有钱的开始屯钱过年。因为银行或信用社归贷的或还贷的都要忙碌起来。高利市面的行情已经一毛五的二毛,到年关时,五毛也有人拿,放在外面的数坐地就起价水涨船高的事情比比皆是。

    南方最近的天气很好,我躺在单位的草坪里和威威通电话,我们共同的目标很简单,就是信用社里的钱放贷前能够三十个往上走,我想趁这兵荒马乱物价横飞时发笔不义之财威威接了奠基后一小段公路水泥段小项目。

    都是稳赚不赔的事,傻x才不会干。本来钱这个月底可以到位的,中间出了点意外。去年信用联社的主任被双规了,他有一千多万的贷收不回来。我和威威只能重新组织关系,等于要多走了条弯路多绕了个圈子,但事情继续都在如期发展中颇感欣慰。威威那边问三年一贷怎么样?我说就这么办,都2012世界末日以后的事情了,这朝鲜和韩国已经干上了咱们还怕个鸟啊?步子再迈快一点胆子再放大一点就是,咱们都这岁数了还难得早晨有几回勃?

    我又说那谁谁谁起你们政府大楼自己垫工程款的;山西煤老板一次性买五十辆悍马车的;广东老板见义勇为私家出直升机汽游艇追飞车抢夺的;凭什么就让他们日子过得那么快意舒坦丰富多彩?都妈的都是一脑袋两胳膊你妈的还不抓紧时间贷我妈的今年就过不年你我共同妈的就发不了财。

    你应该去搞传销,威威笑着说,直接给人洗脑没半点问题。我问,想不想学?请我洗澡我免你学费。

    我拍打着小妞雪白丰满翘起的屁股,一边嘱咐着,热水放大点。

    她停下口里的活,莫名其妙说了一句话:我跟你见过,一起吃过饭。

    我虎躯一震颤,仔细的打量着她面孔,居然想不起是谁。她媚眼一甩,那次是和汉哥青年路鸽子店,她提醒着,然后继续含着。

    原来是嫂子!一惊一乍下我迅速疲软接着又莫名的重新亢奋。没几下就一泻千里。

    威威出来后,问我今天怎么这么快。我低声说,撞上汉哥的老婆了。

    x!他也一愣。

    汉哥三年前在我们城区名嘲一时。他比我年长,我在他面前算小字辈,他高高瘦瘦的个儿,待人接物彬彬有礼,处事大方,不喜欢多说话,脸上总带着那种懒洋洋的笑意,衣着干净得体。他老婆漂亮,姨妹子更是身材火爆,有次早上我和她互相调戏了几句,我裤档都差点撑烂。

    汉哥性格很好,有阵湖南玩一种“拖拉机”的扑克游戏,他要出错牌,坐对家的你就是拍桌子骂他娘也没关系。我们经常早上牌局散后,就着面粉,喝着晨酒,再各自回打道回府。只是后来我家从城区北搬离到城区南后,才聚少离多。

    汉哥不是一般的有名,在他自己那一亩三分地上,有人打群架,汉哥就是在旁边看热闹,干部到现场后,也是准会第一个拿他兴师问罪。有次他只是路过,派出所所长劫住他喋喋不休,终于他怒了,在旁边小餐馆拖了把菜刀,然后他问了一句:你们还抓不抓我?自己在自己脑门上剁了几下,鲜血四溅,壮烈倒下。

    这事后来闹得很不可开交,派出所所长在舆论监督的影响下,陪同分局的领导,带着花篮带着慰问,并提出医药费营养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等赔偿损失,才不了了之。

    汉哥出事情时,一把短刀手刃数人,快意恩仇。

    那天,他是替朋友出头,对方人强马壮,全一群小孩子,也就乱了章法,对方口放狂言之时,他拔刀就刺,自己也身中十三刀,其中一刀致命。捅他的,也被他扎得全身到处是血窟窿,在医院喊爹叫娘,伤势愈合之时,就被直接判了死刑。

    只是可惜了汉哥这么个人,英年早逝。

    其实,和谐社会,以和为贵,不是没有一定的道理。

    我和威威迅速撤离后,我在马路上叹了半天气。

    威威问:你都搞了汉哥的老婆,还有啥不称心如意的?

    我骂:我要知道是他老婆,我宁愿回家左手换右手自个玩自个,真妈的人死如灯灭,嫂子都沦落到出来卖这地步了。

    威威就拍了拍我肩膀:这楼市不还继续在涨吗?物价不还是飞速提升吗?dgp和cpi不都出神入化吗?淡定,淡定,神马都是浮云。

    日子过得有点没心没肺。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波澜不惊。

    唯一牵挂的就是法院那点事情。尽管没有对社会构成危害,但犯罪事实确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在这个神奇的国度,什么都可能发生。

    单位组织的健康体检,居然查出了那谁谁得了梅毒,是个女的,跟我认识几十年了吧,娘肚子里就应该见过面光着屁股穿开裆裤长大那种,年少时,貌似我也跟她月朦胧鸟朦胧过,在大院的黑角落里也偷偷摸摸接过吻,只因为熟得不能再熟都到熟烂了,风花雪月的也就没有,终于没有互相祸害。上个月才结婚,我都包了一千块红包,可她婚假回来,就开了这国际玩笑,成了系统内部酒后茶余众人乐道,可几天时间还发生了升级版,疾控中心复查竟是爱爱(滋)。

    这下就震撼了,极度深寒那种。原以为地球那边的事情,现在tmd就发生了在身边。

    当时我在玩盐。立马幻的心境就变了,冷啊,冬天跟掉进冰窖一样,我抱着自己,卷成一团,不停的哆嗦,接电话打电话,声音都是颤动着的。房间里开着空调,本一直温暖如春,我身上加盖了床被子,但我还是冷,到最后有濒死的感觉,不能再呼吸。

    早上醒来,对着镜子,我发现,自己衰老了很多。

    法院打电话过来时,我在马路上。熙熙攘攘的人流和汽车躁声淹没了说话的声音。

    她说的星期一是这个星期一,我却听成了下个星期一。

    日,昨天下午三点要我带十万块去交取保金,问我怎么还不到?

    头顿时大了,连忙向法官保证今天上午九点送钱过去。我就跟张队电话,措手不及的,哪弄钱,肯定要被直接收监,说准备跑。他正在广州追逃,凌晨一点赶了回来,语重心长的嘱咐,法院的事情不能淡吃,跑就会直接发逮捕证,到时就是再天大的关系面子花再多的钱也无济于事。

    我就找飞哥,他在打麻将,我说哥你要不救我,老弟死路一条。他那边沉默了很久,说帮我这最后一次。

    于是第二天早上六点就起了床,跑起来就洗澡,水温不是很热,可咬着牙就忍了。想想要是进看守所了,冷水桑拿的提前做身体锻炼准备,那种环境生活,顿时浮想翩翩,不寒而溧。

    八点就在法院门口等。给飞哥电话,居然能打得通,平常不到中午他不会开机。

    哥,醒了?9999999999999命!我有点结巴的说。

    放心,你这命吊住了,一会我准到,他那边慢条斯理的说。盼星星盼月亮盼解放的,终于看到飞哥的车停在了法院的停车坪上。

    他伸了个哈欠,把装钱的袋子扔给我。

    哥,哥,一起吃早餐吧?

    凌晨四点才吃的消夜,飞哥跺了跺脚说,这么冷的天,我在车上眯会,你自个上去,我等你。

    上五楼,再进刑二厅,找到法官,居然是个年轻女孩子,她冲我就嚷:是xx吧?你再不到,我就叫法警抓人了!

    我冲她一笑,美女,真对不起,忘记银行上午九点才开门。

    她脸色缓合了下来,然后叫我签字,按手印,给我法院告知书,取保后审件,然后让我去一楼交钱。

    那么长一叠,最后变成了张收据,还是复印件。

    我问还有事吗?

    可以走了,27号开庭,这次千万别再忘记了!她对我挥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