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妙计救民——曲中取

蓝姬晓妖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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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灵儿到得黄河渡口,正巧在黄沙镇上见到官吏驱赶一个老人,便仗义出手。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这是千古的道理,然而今日这个官吏却对着灵儿无奈道,”兄台,麻烦让让,在下并不是要王老头怎样,只是麻烦他前去说句话儿,说完就走,还有几两银子的大赏,何乐而不为呢?”

    “您说的固然不错,只是难为人家不愿意,如今草民愿意陪同前往岂不是更好?”灵儿顺杆子往上爬。只要见到当官的就好办事,灵儿打定了注意一定要跟了这个巴爷去。

    “今儿个真是奇了怪了,一个死活不去,一个死活要跟着说话去,罢了,瞧你这个白面书生也是个知书达理的主,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你得按着爷的要求将话给我说全活了,否则别说赏银,板子可少不了你的。”

    灵儿急忙点头哈腰,“您老说的是,小的自然都明白的,您放心好了。”

    号称巴爷的官吏这才将要说的话一一说给灵儿听,说完又嘱咐灵儿默记了,再重复一遍,直到他听的满意了方罢。

    “好嘞,你小子果然比老王头记性好,走吧,今儿个你住宿打酒的银子是得了。”

    灵儿随着巴爷一行人往驿馆走,心里暗暗捉摸,自己一路看来已是十户九空,处处有头上插着草标买卖儿女的事情,看着让人揪心。越是这样就越急着将救灾的银子赶紧的送去衡庆帝手上,只是不知他人在何处,又是个什么样的光景。

    “回禀大人,小的把人带来了。”

    县太爷急忙起身往上拜道,“大人看此人如何?”

    坐在上首的花锦程哪里有心思看一个鹦鹉学舌的老百姓。他一心的事情,此刻正绞尽脑汁的想法子,便挥手示意进去。

    灵儿便由出来的太监小毛子带了进去。小毛子不认得女扮男装的灵儿,可灵儿是认得这位衡庆帝身旁的贴身太监的,心中早欢喜的无可无不可的,真是说曹操曹操到,今日出门定是烧了高香。心想事成。

    衡庆帝见一个白面书生被带了进来。便放手手中的狼毫,示意其不必多礼,开门见山问道。“本官让你来实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你只管直言就是,说错说对都无甚要紧,只要是实话一应都会赏你。”

    灵儿瞅着衡庆帝。之间一月不见,这人瘦的颧骨高耸。眼窝深陷,原本白净的脸面也黑了许多,竟是变成了另一个人一般。只是风骨犹存,从里向外透出的高贵气息仍然。让人站在面前不由得折服。“皇上只管问,草民只管说,如今洪水泛滥。民不聊生,还有什么怕不怕的。横竖迟早是一死,说出心中郁闷,即便是死了也痛快些。”

    “好,朕要的就是你这句话,你快将真实的民间情形说来听听。”衡庆帝一脸希冀的望着灵儿,全然没有注意到眼前这人正是自己日夜思念之人。可见其对洪灾的重视,对黎民百姓万般生灵的挂念,此时儿女私情已然放诸脑后。

    灵儿便不加隐瞒,把一路上所见所闻一一的说了出来,顺便将黄沙镇上一幕也描述的清清楚楚。一通话说完,直说的口干舌燥。再看上首的衡庆帝,目瞪口呆,手竟是气的抖了起来。这些日子他事事躬亲,想尽办法将危害降低到最低,节衣缩食的救助百姓。没想到最后还是被这群亲随门蒙蔽了双眼,事实远不是自己每日里巡视之时看到的那样,所有的一切不过都是逢场作戏罢了。“哐啷”一声,衡庆帝面前的水杯给扔在了地上,“小毛子,传此次跟过来的所有大臣进来见朕,尤其花锦程,让他速来。”

    灵儿见衡庆帝这次气的不轻,星目圆睁,双唇紧闭,眼见得一场雷霆将要爆发。

    “慢着都市之最强纨绔最新章节!小毛子,你到外面稍等片刻,容我跟皇上说几句话再去不迟。”

    小毛子惊诧的看着面前的白面书生,灵儿此时将头上的瓜皮小帽摘了下来,一头青丝如瀑般的洒落,瞬间恢复了倾城容貌。小毛子大喜,此时也只有这祖宗能劝得了万岁爷,忙拜退下去,到门外面守着去。

    “灵儿,你怎么来了?”衡庆帝怒色一扫,惊喜的站起身来。

    “给你送银子来了。”说完便将老金几个人押送了一百万两官银在后面的事情一一说了,让衡庆帝即刻派人前去迎接。

    这当真是雪中送炭,衡庆帝喜的无可无不可的,忙扔下牌子让小毛子差人赶紧去办。这厢灵儿方放下心来,坐下喝了口水,慢慢道:“如今正是朝廷着急用人之时,你若是将这帮子朝廷大员一一问罪,纵然他们罪有应得,可是一时半会又去哪里调派人手呢?”

    衡庆帝听灵儿说完,低头默然不语。刚才只顾着自己一时生气,竟是没有考虑这个。虽然他们隐瞒了受灾的真实情况,刻意掩盖了危害程度,但是这些日子以来,他们也确实在尽心尽力的在想办法筑堤坝防水,想方设法的搭建粥棚救助灾民。若说欺君之罪不可恕,自己耳不聋眼不瞎白白被蒙蔽过去又如何称得上一国之君?思来想去,真是又气又恼,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依我所见,不如给他们来个敲山震虎,打一巴掌揉三揉,既让他们知道您已经了解了民情,又让他们感恩皇上的宽宏大度,戴罪立功,岂不是更好?”灵儿放下手中的茶杯,见衡庆帝仍是低头不语,不免有些急了,“若是皇上仍然觉得他们该杀,过了这一关,日后要杀要剐也不过是你一句话的事情。”

    “好吧,就依你,不过朕要你做钦差大人,你可以随意行走于任何地方,官员的生杀大权皆由你来定,这好过朕这棵大树。看着高不可攀,实际却只能做个幌子,虚张声势罢了。”

    这主意正合灵儿心意,拍手道:“这刚好,我此行来也算没白跑一趟,若是能做了这件善事,回去也可修个真身了。”

    衡庆帝见灵儿欢喜异常。一张粉面此时看起来更增可亲可敬之色。看的不由得痴了过去。

    再说小毛子在外面守着,花锦程等一众大臣听得里面砸碎杯子的声音,一个个早吓得面色如土。他们心里有鬼。刚刚灵儿进去又未经心,只当东窗事发,有个不怕的。然无奈小毛子嘴巴紧的很,竟是一个字都不愿透露。他也是贫苦人家出生的孩子。最是见不得这些个当官的作威作福,如今这些日子他明里暗里的也知道些他们做的勾当。能给些惩戒也觉得该他们得的。

    小毛子正一副幸灾乐祸的心思,里面传来衡庆帝的声音,“穿各位大臣觐见。”

    守着的一众人等面面相觑,小毛子尖着嗓子喊道。“都别看了,各位,请吧!”

    衡庆帝冷眼看着下面跪着的一溜大臣。自己当他们是国家的肱骨之臣,他们却吃着皇粮不办事。既然敢当自己是三岁的黄口小儿,肆意蒙蔽,实在是不凌迟处死不足以平自己心中之怒火。“众位爱卿近日劳苦功高,朕回京之后一定要重重嘉奖,只是眼下堤坝尚未完工,百姓尚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这些事情仍需要大家齐心协力,为我大周的安定祥和做出努力。”

    跪着的众人听衡庆帝一席话,闹不清其中几个意思,但是转念一想看情形好像不是问罪,便要都放下心来。

    “朕自认耳聪目明,各人做的事,立的功日后自有分说。”

    刚才放下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有几位额头上的汗珠立时冒了出来,衬托的大脑门子油光铮亮,煞是喜感。

    “当此朝廷用人之际,朕又喜得一人才,眼前这位小兄弟,朕已赐封他为钦差大臣,接下来将由他代替朕行走于各处,他的话便如圣旨一般,你等务必如见朕亲临。”

    “这,皇上,恐有不妥八?”花锦程是众位官员之首,自然先提出疑问宝谛独辉。

    然衡庆帝很是珍惜与灵儿单独相处的时间,哪里有功夫与他们纠缠,抬手示意小毛子让他们都退下,只留灵儿在房里再商议余下事宜。把几个亲信大臣绕的云里雾里,不知今日刮的是什么风。把那个老巴找来好一番审问,老巴哪里知晓其中蹊跷,结结巴巴,半晌也未说出个所以然来。

    “你还未告诉朕怎么突然就从宫里跑了出来,这一路艰险,难道就你一人出来?”

    “我不出宫,难不成坐着等死?你那后宫佳丽三千,个个都生着七窍玲珑心,眼里哪里容得下旁人?”灵儿本欲说出实情,可是一念之间,终觉得说出轩文帝来不甚好,便转而将责任推给了云妃,索性她也活不了了,即便多担了一份责任,多代一人受过也不枉了她一死。

    衡庆帝有些内疚的摸了摸鼻子,当初走的匆忙,竟是未记得将灵儿妥善安排,实在是他的过错。不过此刻见其安然到来,还帮助自己办成两件大事,又觉十分欣喜,一时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如今救灾情况如何?堤坝驻防工作又到了哪一步?”灵儿说出心中最关心的事情,这也是她此行主要的目的。

    衡庆帝略一沉吟,“其他都已是在朕这些时日的催促之下进程飞速,只是这收位工作却没有想象的那么容易。首先黄河两岸三十万流离失所的百姓就已经够让人食不知味,卧不安寝。”

    “一百万两的银子看来还是太少了,只怕连将堤坝最后的合拢工作做完都有些困难,你还有甚好的办法没有?”

    衡庆帝轻叹一声,他登基时日不长,本就根基不稳。此次若非他亲自督守黄河决堤事宜,到底是个什么结果实在是不敢想象。眼下大的决口已然堵住,然朝廷也已是掏干挖空,再无银两可以拿出。思及这些越发觉得五内俱焚,心焦气躁,不能自已。突然又觉得不该因国家大事让灵儿担心受怕,便挤出些笑意来道:“这些你不必担心,朕自有办法,不如你陪朕先用了晚膳,下去歇息一晚,明日再说。”

    话说完,却见灵儿翻看着案几之上摆得高高的奏折,一言不发,看的甚是投入。衡庆帝奇怪,过来看时,正是这几日安徽等省的盐商上奏的奏章,说的也不过是些水陆交通之事。盐政是朝廷的大事,贩卖官盐自然相当受重视,如今黄河长江水秋涝,盐商抱怨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眼下何时可水路畅通?”灵儿合上奏折,好似无意问道。

    “不出三五日准可使盐商没了抱怨,整日里被这些个狗奴才追着赶事情,倒好像朕才是他们的奴才是的,恼人的很。”

    灵儿偷偷一乐,放在二十一世纪你便是公仆,可不正是奴才吗?“我倒是有个主意给你,不仅可以解了眼下的燃眉之急,也可出了你一口怨气。”

    这话说的蹊跷,难道自己一个堂堂七尺男儿还比不得眼前一个闺阁小女子的心思?衡庆帝有些惊异,有些疑惑,睁着一双深邃的眼睛望着眼前的人儿,只等她说出来自己揣摩一番。

    “这些个盐商哪个不是富的流油,朝廷问他们要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灵儿坦然道。

    衡庆帝愣怔了一下,一颗心又回了原处,“他们每年都向朝廷缴纳赋税,并无一丝耽搁,如何就突然增加税收,也没个由头,万万不可。”

    “哪里就让你突然就伸手强拿强要了,你不会寻些个活泛的做法?比如过河走路收些养护的银子,这虽无先例可循,但是如今朝廷亏空,所有河工的工钱一律减少,就不能从他们身上拿些?合着他们就不是大周的百姓?”灵儿一席话说的轻松畅快,但是听着合情合理。衡庆帝抚掌赞道,“极是,我断不会想出这样的法子来,朕这就拟旨差人去办,具体的额度让下面的几个大臣商量后呈上来我定夺。”说完也不喊人,自己亲自墨墨挥毫,不一会洋洋洒洒一道圣旨落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