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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灵儿同了白大山到得衡王的别院中小聚,三人下棋品茗好不闲适。灵儿守着棋盘下了半日,苦苦不能将衡王拿下,心中十分着急,正自郁闷,突然发现一妙处,心下大喜,拾子“啪”的一声落下,面带得意之色看向衡王。
衡王亦不恼怒,端起手边清茶一杯,“这是上好的雨前龙井,喝着最是怡神,侯爷不妨尝尝。”
“王爷是个高雅之人,老夫不过解渴,不懂品茗,不若你等有这雅兴。”白大山谦虚的端起绿玉茶盅,那手法娴熟,姿态从容绝不是如他所说是个鲁莽的武夫。
灵儿听不得两个男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些不痛不痒的话,刚赢了衡王两盘棋心中好不痛快,“我素来喜欢喝茶,自幼家里就不缺好茶,都是外人所送,是以嘴巴刁的很,这雨前龙井好是好,但仍不如黄山毛峰、静听云雾清香,亦不似大红袍般浓郁,实在无甚喝头。倒是这些点心还可吃些,尤其这个莲子酥,做的极为合我心意。”
“哦?舅舅往日倒是不见你母亲爱喝茶,除了我与父亲,还有谁会送你们母女东西?”白大山倒是来了兴致,满脸的探究神色问道。
灵儿暗自撇嘴,真是得意忘形,又失言了跟这样老道的人打交道一不小心就会露出马脚,何苦他还是自己这世母亲的亲哥哥。这时伺候在一旁的婢女好巧不巧的说道:“奴婢方才看到园子里的蔷薇花开的正好,只是蜜蜂太多,不敢走的太近。”
“我倒是要去看看,久居京城看不到这些花花草草的,采些回去放在房间才是更好。”说完便随着那方才说话的婢女往花园走去。
走至蔷薇花丛旁站定,灵儿四处打量了一番,心中正自奇怪。姬敏悠悠从开的正旺的月季花边探出头来,这姬敏今日着一身鲜艳的紫红色衣裙,与月季花相得益彰,她想的倒是十分周到。
“好你个鬼丫头,探子都打入了衡王府的别院,还有哪里是你进不去的,快说说,你都到哪里寻乐子了?”灵儿看着人在花丛笑的姬敏,连连打趣追问道。
“姐姐快别说,今日只是巧合,我原到处寻你去,谁成想问了半日也没个眉目,我又不敢太放开的,便只得在街上晃悠希望碰巧遇见。好巧不巧的便看到了这丫头出去买东西,我自来曾在哪里见过眼熟的,便抱着希望跟了过来,谁知既然被她发现了。”姬敏指着那旁边的婢女掩嘴笑道。
灵儿也觉可笑,一个小姐跟踪一个丫头,结果被人抓个正着,“那你便使了**让她从了你不是,亦或是孔方兄的魅力?”说完自己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
“小姐可不能再笑话奴婢了,奴婢万万不敢做这样的事情,若是被王爷知道非赶了我出去,奴婢全家还指着我这点月例银子呢,不信你只打听一下奴婢素来可曾做过这种事情便知?”小丫鬟一时着急,脸涨的通红,只差即刻跪地求饶了。
灵儿和姬敏这才住了口,姬敏正色道:“我原不过跟她说我们是亲姐妹来着,她这才按着我的意思办事,你灵犀院中那几株蔷薇谁不知道的。”
灵儿转向丫鬟道:“你先放心忙你的去,我自是知道你是好意,不会怪你的。”
小丫鬟听言这才安心的走开,只剩姬敏和灵儿两人站在蔷薇花丛边,二人一个着红衣鲜艳似火,一个着粉装柔媚婉转,又皆透着灵性,饶是谁看也是如姐妹一般。
“可是有消息了,柳氏和那掌柜的这次私会的地方在哪里,此时前去还来得及吗?灵儿急急问道。
“我收买了她房中一个打扫的小丫头,听说柳氏明日会到烟波湖中放花灯,这节气又非年节,怎突然有这打算,想来必是有因,是以打算找你过去看看。”姬敏答道。
“这倒是极好的主意,可惜只我们二人岂不是无趣,若是再寻个做证人的才是最好。”灵儿终究想一举灭了柳氏,这个老女人最是歹毒,若非是她,自己这世的娘亲或许还没那么凄惨,必然是她平日里在自己那个便宜爹耳边吹多了枕边风。
姬敏沉思了片刻摇头道,“这我倒是没有主意,爹是万万不会到烟波湖的,他老人家近日公事繁忙,一日十二个时辰有十个呆在宫中。兄长又是个不中用的,即便他见到也不敢做些什么。其他人就更不必说了,你仔细想想可是还有什么人能用的?”
这事说难不难,但是说简单也确实没那么简单,就眼下不是就有两个现成的,但是白大山作为自己的舅舅且不日即将衣锦还乡,若是和相府的丑闻有所牵连,到时候姬谦小肚鸡肠再使点手段,说不定会出什么岔子。衡王倒是不用忌惮于姬谦的淫威,但是私心里灵儿还是觉得柳氏再不堪也是她的娘家人,娘家人做这样的丑事自己脸上也是无光,是以倒不打算让衡王知道这些。忽然一个身影浮现在脑海,有了,就他准没错,“妹妹且回去,明日你我一同去烟波湖探上一探,其他的事情你暂不用担心,只交给姐姐好了。”
姬敏看着灵儿胸有成竹的模样,已是猜出了*分,这个二姐姐果然是个最有注意的,亦不再问,转身告辞离去。
灵儿看着姬敏小小的身影出了角门,昔日那个梳着两个团髻的小姑娘眨眼间已是个大女孩了,送走姬敏灵儿这才返身回去凉亭,那二人正一边喝茶一边下棋。见灵儿手中捧着一束蔷薇花,衡王叮咛道:“这花刺最多,可是你却偏偏喜欢这个,小心扎到手了。”
“我这外甥女是个聪明人,自己喜欢的,即便是知道未必十分合适,但是自然有方法使二者磨合,这点倒是比她那母亲要强出百倍去。”白大山欣慰的望着人比花娇的灵儿,满眼的得意神色。
说话间到了第二日,灵儿已是回到京城中的住处,这处所在是汪九爷的私宅,因着师父郑智的缘故才借给众人居住,虽在繁华的京城,但是闹中取静,这宅子倒是十分的幽静。昨晚寻了个借口让衡王回府居住,晨起便张罗着怎样寻个借口可方便晚上行事。
仍如往日般,直接去了厨房,按着自己的想法做了馄饨、水饺、花卷几样面食,又熬了五谷的粥,照例胡蝶衣一份上好的血燕炖的燕窝。这些做罢,自己亲自端了一份去师父房间,余下的由清溪、诺儿送去师兄和蝶衣房间。
“谁啊?”房间里传出师父郑智苍老的声音,灵儿不禁鼻子一酸,自己这些日子忽略了他老人家,真心论理自己这师父虽才拜了不久,却比那相爷老爹好的多了。
“徒弟来给师父送些早点。”灵儿脆生回答,言语间尽是女儿对父亲的亲近。
“快些进来吧,怎起的这么早,这府中的厨子已是很好,你一个女娃娃虽是孝心,但还是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小心累坏了。“郑智关切的望着自己这小徒弟,满脸的慈爱。
“师父能吃上徒儿做的早饭便是我一日里良好的开始,徒儿开心还来不及,哪里会觉得累,快别说了,赶紧尝尝今日的点心可还合您老人家的口味?”灵儿乖巧的用勺子舀起一个馄饨送入师父的口中。这馄饨皮灵儿是亲手擀制的,薄的如一张纸般,里面的肉馅混着葱花透过薄薄的一层皮让人望之垂涎欲滴。
“真真好吃,老夫活了这大半辈子竟是没有迟到如此好吃的东西。”不知是心中欢喜还是这馄饨真的合口味,郑智已是笑得合不拢嘴。
灵儿见师父开心,自己也跟着开心。这时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原是子山和子林听清溪说师妹过来给师父送东西来了,两人便也拿着自己的早饭过来凑热闹。
“师父真有口福,原我们的吃食还是不一样的,您老人家这份看着就让人馋的很。”子林看看自己碗里,又瞧了瞧桌子上放着的馄饨。
“都是一样的东西,不过我想着师父已是年迈牙口不是很好特意做的精致些,二师兄最是个矫情的,看我再做好吃的还分你不分?”灵儿扬起小脑袋,撅嘴巴佯怒道。
“子林快别胡闹,把师妹惹生气我们就再没有这新鲜的吃食了,到时候看你还挑三拣四不?”子山责备师弟道。
子林咧个大嘴傻笑,这情景倒是惹得师父郑智也乐呵呵的看着自己的三个徒儿,推出碗道:“你们尽管吃好了,只要是灵儿做的,为师吃着都好。”
子林这才停住玩笑,与子山两人开心的将自己带来的早饭吃的精光。“师妹今日可有打算?不如我们一起去大相国寺上香去,听说那里香火鼎盛,只是来了这么久师兄我还没去过。”子山向灵儿道。
“今日不成,今日初三为贵族上香日并不是我们普通百姓上香的日子,所以我约了往日的女伴一起去放灯。”灵儿答道。
子山想了想,大相国寺贵为过寺,自然是为皇家服务,这时日上有规定也是正常,便不再说。
“放灯可否带着我和师兄的?”子林仍是想出去看看。
“可以,顺便给师兄配对亲事,师父不是一直惦记着的吗。”灵儿笑嘻嘻的望着子林,那眼中的神情再促狭不过。
这话一出,子山与子林再不开口,两人吃完寻了个借口急忙出门去,唯恐师父开口真让自己跟了师妹一同前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