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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王车马劳顿几日,到了青龙寺便有那守着的人过来接驾,随即安置在寺庙内最好的客房。一应琐事打理好后,门外侍卫敲门进来,“回王爷,属下今日发现衡王殿下也来至青龙寺,且早间各处巡视至此时尚未归来。”
瑞王手中的水杯一个不稳掉落地上,面上神色由先前的成竹在胸瞬间乌云密布,“混账,早不过来禀告,快把瑞福给我喊来,本王要问问他都是怎么安排的。”
徘徊在门外的瑞福听主子提到自己的名字慌忙进来跪下谢罪,“一切皆是按着先前的安排行事,小的不敢有半点疏忽,怎突然衡王与沐晨风冒了出来实在是出乎意料之外。”说话间那额头上的汗珠颗颗滚落,一双手也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此次行事可大可小,若是一个不测,莫说是他一个奴才,就是杀了他全家也未可知。
瑞王拍案道:“你跟了本王这么多年,本王一直信你心思细密,今日之事暂不追究,你且去做好安排,本王在此的消息务必不要泄露出去,另外衡王的行踪也要派人跟紧了,后日便是白将军到来之日,最好在这之前将几人打发走。”
瑞福起身退了出去,伸手擦了把汗,刚才好险,心吓得差点跳了出来。看见头平安出来,一旁的侍卫阿亮凑了过来,“小沙弥说他们的师父闭关去了,属下得知那青龙住持闭关的山洞离此不远,若是被衡王寻到势必一场恶战,到时候不管哪方吃亏对我们都有利。”
听阿亮如此一说,瑞福琢磨了一下这倒是实情,青龙那个老魔头无论自己怎么收买都死不买账,如今既然还收了衡王进寺居住,白给自己添了这么大的篓子,活该让他自讨苦吃。若是衡王吃了败仗,那王爷也就不用担心后日的事情会被他人干扰。想明白了,刚才的惊吓顿时烟消云散,抬起巴掌照阿亮脑袋一下,“混账,不早点过来禀告,害得爷我白担心一场。”阿亮吃痛捂着脑袋连连的谄笑,点头哈腰恭维着瑞福。
衡王一行三人回至寺庙,时辰已是太阳西下,灵儿四下打量一番,好奇道:“好像有什么大人物到来。”
“此话怎说,难道本少主还不算是大人物?”沐晨风摇着纸扇,迈开八字步一摇一晃反问道。
灵儿撇嘴回头看身后衡王,衡王听灵儿如此一说,正学着四处查看,“你们俩都不是大人物,大人物自有一番气派,比如八抬大轿,再比如豪华马车,你们俩天天坐着十一路,或者一匹颠死人不偿命的所谓宝马良驹,实在是和百姓心目中的大人物有些差距。”
沐晨风听灵儿如此一详细表述了她所谓的大人物形象,差点惊得跳将起来,自己白活了这么多年,一直甚觉身份尊贵,既然输在了这么个小地方,不服气道:“地位、权利又岂能是那些俗物可以代表的。”
灵儿却火上浇油唏嘘道:“错,错,但凡那平凡女子,有几个不喜欢这些的,你脸上也没刻着自己是名倾天下寻音楼少主的章,谁人识得,扔人群里也不过和众人一样。”
“本王倒是想做个寻常的百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为琐事烦恼,陪妻伴子,含饴弄孙,实在人生之美事。”衡王见这二人又较量起来,忙出来解围。
沐晨风和灵儿这才各自作罢,灵儿揪起一朵亭边的小花,放在唇边嗅了嗅道:“还是你可人啊,于如此不起眼的地方还能散发着自己的芬芳。”说罢,将个小花插于胸前便要回房。
“灵儿先等上一等,或许今晚我们还有大事要做,这位刚到的大人物来头不小,先打探一下他此行的目的再说。”衡王拉住正要离去的灵儿,二人四目相对,衡王唇边隐隐的笑意,完全不似深处危险环境中紧张情绪。
灵儿被如此神情目光注视,一向精灵古怪的刁蛮丫头不觉脸红起来,微微垂下头。
沐晨风轻咳一声,虽今日这两人当着他的面亲亲我我的次数有点多,但是他还是觉得不太适应,“姬相爷此次前来莫不是跟白将军有关,只是以姬白两家的关系,实在很难想象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是不是相爷还未可知,我先去把尾巴引开,你们俩寻机会各处看看,务必十分小心,以今日所见,这青龙寺内僧人绝非善类。”衡王嘱咐完便作势和二人告别,独自一人离开亭子往住处走去。
沐晨风与灵儿四顾无人便循着道路往上房走去,自己几人来时住的地方看情形便知绝对不是这寺庙里的上等客房,若是来的人是很重要的人物,那势必会住在上房。别的不说,只这上房的地理位置,一间大的主屋旁边几间极小的厢房最适于安排随行人员,尤其易于随行侍卫暗中保护主子。
两人观察良久见无人出现,沐晨风轻道:“现在夜色已晚,我先过去看看,你呆在此处便可。”
灵儿知道其是觉得自己不会武功,带着反而累赘,心中很是不服气,即便是不能与人对打,但是好歹自己也是智多星郑智的关门弟子,轻功还是可以的。但此时毕竟不是斗气的时候,便点头同意。
沐晨风施展轻功几个起落到至窗前,伸手将窗户上糊的纸戳了一个小小的洞,只见房内姬谦正背对着窗户看书,灯光不是十分明亮,虽看不出他看的是什么东西,但是人却肯定是他。
肩上被人轻轻一拍,沐晨风正钻心看房内之人反手便挥了出去。好在灵儿有准备,身体一晃,躲了过去,沐晨风这才看清正是自己让她放哨的人。灵儿见沐晨风趴在窗口看了半天,又适才听其所说姬谦便是今日来至此处的大人物,虽她与这位爹不是十分的亲近,但是好歹也喊其一声“父亲”,实在放心不下便也想过来看看是否真是他。
挤过去沐晨风,自己独自看了好一会,二人这才悄悄离开。
回至客房之中,衡王已是等的有些着急,听得开门声忙站起身来,“可还顺利。”那情形是在问二人,但眼睛却盯着灵儿,满脸的关切之情。
“果然是姬相爷,只是他害白将军这事实在让本少主有些不解。”沐晨风坐下身来,给自己倒了杯水道。
“这也无甚难解之处,相府现在与瑞王府结为亲家,瑞王他日得天下,他便是国章,瑞王妃便是一国之母。而转观白氏一族,确也对相府再无作用,是以能替瑞王走此一遭,宰相大人还是不失算计的。”衡王解释的合情合理,沐晨风听罢也是连连点头。
然灵儿自进屋后却一直沉默不语,二人说完,这才意识到平时最为多话的人,此时一旦不言语反而觉得少了些什么。仿佛感觉到二人注视自己,灵儿喃喃道:“那不是姬谦,虽然我没有看到他的脸,但是我能肯定刚才坐于室内的不是他,只是一个穿着和他一样衣物,外形有几分相似的人假冒他罢了。”
“你凭什么这么说?”沐晨风自来闯荡江湖黑白通吃,极少失手,此次亦是他亲眼所见,又及灵儿这样的一个闺阁女子,他自然不会认为是自己看错了。
“凭感觉,我也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对,但是他坐在那里的感觉就不是我爹。”灵儿很少人后喊姬谦为爹,此时脱口而出,倒是觉得自己血液里流的血有一半是他的,这种亲情若非有实际的经历真心很难描述。
沐晨风和衡王相视一眼,“无论来人到底是谁,如今已是断定白将军有难,我等此次来的目的便是解将军于危难,是以倒不必过多纠结于此。”衡王出言道。
是夜灵儿回房休息,沐晨风与衡王召来箫冷等一干寻音楼首领做布兵安排。白日里衡王已是将青龙寺周边所能埋伏之处一一做了标记,此时取出纸笔边说边画详细讲解,直到三更时分才罢,众人急忙回去安排。
“王爷这招实在高明,看那衡王此次如何下手对付他的丈人?”瑞福一张肥脸,满脸的油光在灯火的照映下尤其显得白花花好似块肥猪肉一般。
“老二素来无甚短处,但是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本王没有得到姬灵儿,倒是白便宜了他,若是不能借此次机会让他吃点苦头,实在难消我心头只恨。你查清楚了那季风便是姬灵儿乔装打扮的吗?”瑞王满脸恨意,一双鹰目好似错过了捕食的猎物隐隐的放出凶狠的光芒,在这深沉的夜里越发显得幽深,让人望而生畏。
“属下派人跟踪了许久,那号称季风的江湖郎中无论是言谈举止还是与衡王的相处,如今看来可以断定正是相府二小姐无疑,只是她为何扮作郎中为皇上治病,这倒是不知何故。”
瑞王细想了一刻,只不说这姬灵儿因何离了衡王府又换了个身份回至京城,只她明目张胆的进入皇宫破坏自己的大计,而父皇始终不曾揭穿她的身份,如此种种真是让人匪夷所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