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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儿“恐吓”完沐晨风,想想自己已是很久没有回相府去了,如今这般情形倒是勾起她回娘家打探一番的兴趣。
第二日清晨,灵儿心中有事早早的便醒转过来,扭头看枕边人还自酣睡,忍不住仔细观摩起来。两人虽是相识数月,同床不共枕两月有余,但是灵儿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这位“夫君”。真是越看越帅,浓浓的眉毛,高挺的鼻梁,薄唇都那么性感,直看得春心荡漾。
灵儿正看得出神,不想衡王突然扭过头来,一时二目相对,把个正全神贯注看帅哥的人吓了一跳。灵儿虽是有几分羞赧，却无赖搪塞道:“你想吓死人啊?”衡王微笑道:“灵儿今日怎醒的如此早?”
这话倒是提醒了灵儿,第一次主动回娘家,自己独自一人回去恐好看不好说的,怎么也得提醒一下这位王爷夫君不是。想罢,遂扭头对其道:“我打算今日回相府看看,王爷可愿意陪灵儿一同前往?”
本是出于对灵儿的照顾,她不乐意的事情,他从来不会主动提,能推的也尽量推。而自灵儿嫁入王府,回门的事情谁也没提起过,大家心知肚明,只是偏都不挑破,于灵儿自然无碍。但是衡王毕竟身为王子,每日出入朝堂,难免有些非议,难为他一直佯装未闻,泰然自若。今日听得灵儿主动提出回去,哪有个不同意的,应道:“我今日告个假不必上朝,早膳后即陪你一同前往相府。”
灵儿见衡王答应的爽快,倒是有点后悔提出要和他一同回去了。自己一个人回相府想做些什么,想说些什么,还都可以随心所欲。反正现在对那起人也没了什么想法,如今发生了姬雪儿这样的事情,她倒是想看看那柳氏到底心黑到了何种程度。
可是现在后悔也是晚了,灵儿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来,叫道:“我得好好打扮一下,怎么着现如今也是王妃了,不能丢了王爷您老人家的面子。”说给衡王长面子是假,借着由头打扮才是真。自打穿越到这古代,灵儿对那各样花花绿绿的裙子,金银玛瑙的各种首饰真是爱不释手。与贪财无关,实在是出于女子的爱美之心。
衡王却是悠悠一笑,“又被喊做老人家,难道自己在她眼里真的老了?”如此想着却抬眼看灵儿各样的挑选衣物和首饰,直把个衣橱翻个底朝天,在这冬日的清晨,她忙得倒甚是热火朝天。“真不知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什么时候才能安稳点,”虽是几分看着与世俗不合,衡王的一双眼睛却全是轻松爱护神色。
衡王府内这边刚开始准备王妃回娘家的各样见面礼,那边宰相府内已是听说衡王妃回门的消息。姬谦正愁眉不展于姬雪儿失踪一事,乍一听自己的二女儿要回来,心中倒是多了一分欣慰。当初两位女儿回门之日只有冉儿归来,衡王府只是打发人来说王妃不舒服,这回门的礼节以后补上,自己只当灵儿记恨于相府诸人,心中数日不得安宁。今日其总算肯回来看看自己这位父亲,多少算是有些慰藉。是以阖府上下除尘打扫,张灯结彩,恭迎衡王妃及衡王来府。
柳氏听得灵儿回来,心中百般猜疑,当此时候她可不会相信灵儿是单纯回来看望自己的宰相爹的。王姨娘却很是上心,前后左右的盯着仆人干活,势必想着给这衡王妃一个好印象。
巳时末,衡王府的马车才到得相府门前,相爷姬谦早携了各位亲眷出来迎接。众人一番见礼后方进得后堂,灵儿见各位姐妹们都在,遂把诺儿准备的礼物拿出来一一派发了。凡各人不过大差不差,讨个喜庆罢了。唯独姬敏的一份是个看起来小小的不起眼锦囊,灵儿示意其不要在堂上拆开。这姬敏倒是十分聪明,朝着二姐姐笑笑便把锦囊攥在手心,又跟着众人凑热闹。姬枫在一边看到这情形,心中自是明白,但却只做不见。
大家嬉闹完了慢慢散去,姬喻和姬谦陪着衡王说话喝茶,灵儿寻了个借口要去自己当初的小院看看,便告辞出去。
清溪跟在小姐身后边走边看道:“小姐,你有没有觉得今天夏姨娘有点不对劲啊,好像整个人没有魂似的,站在那里半天不说一句话。”
灵儿倒是没有注意到夏姨娘怎么样了,刚才被人围着,哪里看得到什么,不过心想就算是有些不妥也是正常,天底下哪个母亲不心疼自己的子女的。轻叹一声道:“她也不容易,可是这事又能怨得了谁去。”
清溪想想也是,不过她还是觉得夏姨娘有点哪里不对。只是这清溪毕竟是个思想单纯的小丫头,只这么想了片刻便抛开了,兴冲冲的欣赏起这旧日的景色。
二人正自顾走着,猛然抬头却见姬冰儿面色冷峻的站在了面前,清溪几步走到小姐前面,一副防备神色。灵儿倒是淡然,冷道:“五妹妹这是做何,若是姐姐挡着你的路了,我可以让开。”说完拉着清溪便从姬冰儿身旁擦肩而过。
那姬冰儿见灵儿如此,倒是没有料到,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凄然道:“二姐姐留步!”
灵儿有心躲开,但是看这情形,终是不忍,心中哀叹一声,转身道:“五妹妹有事就快说,这里不是长留之地。”
姬冰儿不顾面上泪水,赶紧道:“姐姐失踪数日不知二姐姐可知?”灵儿装作不知此事的摇摇头。其接道:“姐姐不知与何人相交而致怀有身孕,娘亲一直不肯告诉于我,前几日姐姐突然失踪,父亲几次三番的折磨娘亲,如今姐姐没有找到,眼见得娘亲已是日渐疯癫,整日里嚷嚷要杀人,如此下去,冰儿真是不知如何是好。”说完又低低的啜泣起来,神情甚为悲伤。
灵儿看着伤心,可又不好说什么,只得道:“你想让我帮你些什么?”
姬冰儿这才道:“如今我们母女住在这相府里实在不妥,若是母亲真的哪天行凶杀人恐有人必然容不得她老人家,我想带着她去家庙里住,那边偏远安静,也适合我娘养病。”
见冰儿说的在理,况也是好事一桩,灵儿也着实怜惜姬冰儿一个女孩家不容易,思及自己当初情形,同病相怜之心顿起,道:“我今日便和父亲提一下,至于成与不成,且还得看你母女造化。”
姬冰儿忙忙道谢,灵儿这才赶紧携了清溪离去。
清溪不免抱怨道:“小姐又多事,咱们只回来这么一次你便又多做了件与那柳氏为敌的事情,不知道她们母女背后多恨咱们呢。”
灵儿也不应答清溪,只心中无限悲伤,适才看姬冰儿脸色已是觉出有几分不正常来,这也就不难推出夏姨娘的疯癫是何所为了。想必是姬冰儿年轻,身体强壮些,对那药物尚有几分抵抗能力。而夏氏已是出现病状,再不出一月必然完全失去意识,是个十足的疯子。可恨这柳氏害人一个女儿还不够,既然要斩草除根,真真是个毒妇。
经这一事,灵儿已是没了兴致,只回灵犀院转了一圈,各处看看便又回至厅内。衡王虽是大周的皇子,但是今日以女婿身份来访,是以相府之内只以家宴待之,午膳时候,众人围坐也算热闹。
灵儿扫视一圈独独不见夏姨娘母女,便向姬谦道:“今日女儿归来,大家都在,怎不见夏姨娘,莫不是哪里有不舒服?”
姬谦讪讪道:“灵儿且多吃些,这些都是你最爱吃的,为父特意吩咐厨子为你做的,”却绝口不提夏氏。
衡王只做不见,又把那灵儿喜欢的各样吃食夹了些放于其面前的盘中,一脸的宠溺之色。柳氏见到不由得想到自己的冉儿可怜巴巴的急着回去讨好瑞王,心中一阵酸楚,却又不得表露出来,端着当家主母的样子与众人寒暄。
倒是王氏母女很是为灵儿高兴,王氏又使眼色让姬枫给二姐姐敬酒,几人显得颇比别人亲近些。
此时相府膳厅内,一派其乐融融,家宅祥和的气氛。岂料乐极生悲,忽然一个小厮模样的青年人急忙忙闯将进来道:“不好了老爷、夫人,夏姨娘疯了,正拿着个菜刀四处乱窜,见人即砍,说是有人要谋害她们母女。”
姬谦眉头紧皱,强压怒火,此时发生这种事情实在是有失颜面,厉声道:“你个混账东西,胡说什么,还不滚下去。”
小厮被吓得愣住,慌慌张退了出去。柳氏心中有鬼,起身便前去料理,王氏也跟了出去,一时本来满满的一桌人走了个七七八八。
灵儿倒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向姬谦道:“我今日见夏姨娘神色间好似受了某种刺激,若是长期压抑不得排解,必致神智模糊,父亲不若将其送入相府祖庙之内,一来免了其再次闹事,若是伤了人可不好,二来祖庙偏远清净,姨娘也可好生静养,岂不两全。”
方此时那姬谦正满腹懊丧,听灵儿此言,有个不同意的,忙点头道:“衡王妃所言甚是,我明日即派人将其送入祖庙。”
方此时那柳氏自外面回来,正听到这话,心中恼火,但已是无回旋余地。灵儿却笑意吟吟道:“女儿打扰了这半日,告辞了,他日再寻时间来看望父亲和夫人,”说罢与衡王相携而去。
待上了马车,灵儿心情很是舒爽的把其让诺儿缝制的大大的抱枕靠在身后,自言自语道:“这些日子忙的也未弄点家乡菜来吃,待会回去必要做些,相府的菜太不合胃口。”
衡王轻轻一笑,道:“今日这戏你演的倒是精彩,何时演技变得这般好了?”
灵儿斜眼看向衡王，嘴角一抹不屑道：“有时太过聪明也未必是件好事，”说完转身背对着衡王偷着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