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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晨风来到芳菲苑中见灵儿正自吃的开心,不觉欣慰一笑。倒是旁边的百里心儿见形势撇嘴道:“沐少主可是也该回去了,此时已是天晚,多有麻烦。”
灵儿忙道:“沐少主且等等,今日多亏了你送我的玉箫,否则也不能救王爷。”说着便对一旁的清溪示意,不一会清溪自里间拿出个红花绿草的小香包出来。灵儿接过香包,向沐晨风道:“这是我近日不得出门,闲着无聊跟着她们学的,里面放了些于身体有所补益的药草,虽比不得你日常用的精致,到底是我亲手做的，略表些心意。”
沐晨风不意灵儿会送他这个,早欢喜的无可无不可,他不比衡王素来喜怒不形于色,最是个孟浪之人,开心道:“竟是灵儿所送,我必得日日戴着。”又拿到手里把玩一会,见那香包针脚确实不是十分精致,但是用线配色倒是很新鲜,便即时取下身上挂着的香包,将灵儿所送戴了上去。遂又同灵儿一桌而坐,吃了些宵夜方才欢喜的离去。
话说灵儿洗漱完毕,又换了身她最喜欢的丝绸睡衣,便上床躺着。她本自慵懒,自进入衡王府后，不再整日提心吊胆，以往晚间缩进温暖的被窝不消一刻功夫便可入梦。可是今日本已是十分的疲倦与困乏,此时安静的躺在柔软的大床之上,比适才的柴房不知道舒服多少倍,却异常清醒起来。脑子里翻来覆去想白天所发生的事情,“衡王如何竟把那林素藏在了自己的衡王府内。自己虽没有对林素近前观看,但是远远的望着也是神仙般的一个人儿,又听其言语当真是温婉至极，莫说是男人，即便是自己也从心里羡慕的紧。那衡王还认了林素的女儿做义女,只是是真义女还是遮人耳目,那林素到底是不是他从南诏带回来的,这些也无从查证去。能问的左不过他身边的几个人,自然问了也是白问。”如此这般的越想越多,越想越烦躁,索性坐起身来,双手抱膝,把个脑袋露出被子来呆呆的出神。
今日外间值夜的正是诺儿,听到里间有动静,便轻轻的过来查看小姐是否有事。见自家小姐一副失神落魄的模样,不禁心中很是不解,以其往日对小姐的了解,何曾见过今日情形，其一向是个豁达开朗的性子,心中有事必得说将出来大家分析解决了,现时这般着实少见。诺儿心中想着,便走至近前无话找话道:“小姐莫不是渴了,奴婢给你倒杯水来?”
灵儿懒懒道:“不用,今日也不用你守夜了,你且回房休息去吧。”说完便转身朝里躺下,把个被子将自己连头也盖了起来。
诺儿又站了一刻,想想也无法,只得轻手轻脚的回外间穿好衣服回房休息。
灵儿听诺儿将外间门关上,这才又重坐起身来。恰逢这时,只听开门声又响起,正纳闷其如何又回来了,但听脚步声却不是诺儿。
衡王受今日一事,心中真真万分的郁闷,是以独自在书房呆坐到这夜半时分才返回灵儿的芳菲苑。他手脚很轻,深怕吵醒熟睡中的佳人,实在也是自觉此时二人相见尚有几分局促之情。可是到得内室,却见灵儿搂着被子坐于床头,大眼睛正狠狠的望将过来,直把个七尺男儿看得内心阵阵凉意。
灵儿也不说话,只是怒视着站在室内的衡王,两人一时僵持。衡王不知如何说,又说些什么,想退出去内心又有几分不舍。灵儿瞪的眼睛累了,忽的从床上抓起一个抱枕扔向衡王道:“你回来做什么,从今日起再别进这个门才好。”
衡王伸手接住那枕头,本自更是郁闷,但倏忽间回过神来,反而笑道:“你好歹听我解释,我也是受害之人不是?”
灵儿更是气结,索性下得床来,粉拳握得紧紧的,朝衡王身上便是一顿乱打。衡王只不动,任凭她打累了才一把握住小手,道:“别把手打疼了。”灵儿猛然抽出手来,退坐在床沿歇息,边道:“你之前娶我之时,可并未说自己已经有了女人,如今跑出个林素,这算什么事情。别以为你大周可以允许男人三妻四妾,你贵为王爷更可以佳丽无数,有我在一日,便只能有我。”灵儿这话说得相当霸道,若换做那平常女子定得落个不贤惠的名声,可是她毕竟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以她此时的心理,却是觉得自己占了上风。不过还有一点,也许她自己也未察觉出来,不知何时自己已然爱上面前的这个男子。
衡王听灵儿数落一番,又见其小脸气的通红,心中怜惜,半晌方轻声道:“灵儿今日是怨我藏那林素未与你说,可是在我心里只当她是一个落难女子,并不存半分地位,我对你的心你当真是不明白吗?”
这话一出,本来还火冒三丈的灵儿却清醒了过来,“自己这是怎么了,不是说好这段亲事只是协议,日后有了合适时机自己还是要走的吗?”回过神来,讪讪掩饰道:“你若是早说了,也不必委屈她缩身在那后院了,竟然救了人家,得好好待人家不是。”
几句话欲把事情引向它处,衡王不由得心中一冷,可是见面前佳人粉面桃腮却又一副茫然神色。心中凛然,几步走至其跟前,蹲下身,满目爱惜道:“你为本王做的种种,难道只是把本王当作个跳板,灵儿心中到底有何顾忌,为何不能对本王实话说了呢?”
一番话说得灵儿心中几分悲伤,几分凄楚,漠然良久方幽幽道:“我与王爷是不可能的,日后我若有了安身之所,必赶紧搬离王府。王爷有了那意中之人也可随时娶进府来,今日是灵儿越矩了。”说罢,抽出被衡王握着的双手,转身钻进被子。
衡王哀声一叹,也许是自己逼得她太紧了,转身又走出芳菲苑,到书房中呆了一宿。
灵儿昨日夜间虽是睡得晚,又一夜胡思乱想恶梦不断,可天刚朦朦亮却意外的醒了过来。如此干瞪眼的望了会大红撒花百子的绸缎帐,便下床自己挑了身亮粉色的衣服穿上,又将搁置着一直舍不得穿的羚羊皮的靴子套上。不一会功夫,清溪和诺儿便已是过来探看小姐是否醒了,正好伺候着梳洗了。灵儿又捡颜色鲜艳的蓝色连枝的小花环戴了一个,愈发显得整个人清新典雅起来。
如此一番打扮,顿觉心情也好了几分,便急急的嚷着要用早膳,吃完要出去门去。
方这时,伺候用膳的一个小丫头进来回道:“王爷正在膳厅等王妃过去用早膳,请王妃梳洗罢了即刻就去。”
灵儿不由得愣住,心道,“这人倒真是个大度的,许是怕自己抹不开面子,日后不好再见他。既然他豁达,自己也没必要故作扭捏,何况同在一个屋檐下,哪有不见面的。”想罢,便对那小丫头道:“我已是收拾好了,这便随你一同前去。”
来至膳厅,衡王已是等了一会,见灵儿进来并未如往日般亲近。倒是灵儿惯性的朝他笑笑,道:“王爷今日倒是很早。”衡王接话道:“我素来很早,倒是王妃今日很是例外。”灵儿被其这么一揶揄,本觉得这是笑自己懒呢很是不爽,可是转念想想自己也确实也不是个勤快的主,厚脸皮朝衡王道:“嘿嘿,还不是王爷照顾的周到,把我这个衡王府的逍遥小王妃照顾的好,改日必得向皇上给你求个赏什么的。”说完,还朝衡王扬扬了下巴,一副我就是懒怎么了的无耻形态。
衡王被她这幅姿容逗得心中尚有的几分不悦也消失殆尽,心道“即便她不承认对自己有情又如何,如此这般其乐融融的相处,比起那妻妾成群的官宦人家竟是好了数倍去。”嘴角一抹宠溺之色,随手将目前的一盘酸辣小木耳推至灵儿面前,做无意状道:“我已另寻了庭院将林素送出去安置。”
灵儿手中筷子一顿,心中暖意涌出,随口道:“这些只随王爷安排就好。”便急匆匆的用了早膳意欲出门去。
刚出膳厅便见清溪在门外等候,不由得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不是该和诺儿用早饭去,看把自己冻着了。”自进了这衡王府,不是灵儿私心重,凡事能用其他人的必然不会使唤自己面前的两个丫头,视她们为自己亲人一般。此时见清溪冷风里站着,自然心疼。
清溪却一副无所谓样子,嘻嘻笑道:“早用过了,一直怕小姐吃的太快溪儿赶不上,都被诺儿姐姐催的急死了。”灵儿奇道:“赶上我做什么,我今日要出门去,待会去寻了心儿一起,不用你们跟着。”清溪把眼睛看向他处,只不看自家小姐,充耳不闻灵儿言语。灵儿见状,心知经昨晚之事,这两丫头肯定是吓坏了,看这情形不让跟着也不行。只是好笑清溪这副无赖样,颇得自己几分真传。
一时至百里心儿处待其梳洗完毕,三人便坐了马车出门去。已是隆冬时分,今日倒是有几分暖意,但看天色是有下雪的征兆。马车一径的行到汪九爷处,灵儿今个不请自来,实出乎九爷意料。是以待得灵儿到了,下人才忙忙的去回禀。
灵儿在这新楼内上下的转悠,之前自己设计的旋转木马、滑滑梯、蹦蹦床并一些小车之类都已做好放了进来。颜色也是按照灵儿要求红色、黄色、绿色颇多,如此这般把整个一楼占满,放眼看去,花花绿绿的煞是新鲜。
百里心儿小孩子家心性,看着滑滑梯稀罕,自己钻了进去,又嗖的从上面滑了下来,她自己倒是吓了一跳。把旁边站着的清溪惊得大叫,“心儿姑娘小心点!”倒是把灵儿乐得在旁边笑得直不起腰来,指着百里心儿道:“亏你还整天号称是个习武之人,就这么点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