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寺庙凶案——商家女

蓝姬晓妖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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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儿说出那意欲对其行凶之人有个明显的特征,左手有六个手指。

    一时室内无一人说话,皆默然不语。六指之人虽然极少,也很容易辨识,但是却也很难寻找。因为想掩饰自己的一只手还是很容易的,总不能把那着广袖衣衫的人都一一的查看了,这个任务量就是京城所居之人也够查个数月。

    灵儿也努力搜寻着记忆中是否还有什么遗漏的线索,好像有,但是又说不上来。

    突然,自门外踉踉跄跄跑进来个小和尚,看那满脸惊惧之色,既是一时连个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师,师傅,唐小姐,唐……。”

    朗月和尚突然站起,出得院门,转身朝后院走去。宁贻衡众人见状也跟随而去,大家来至一个小小的一排三间厢房外站住。

    这时那小和尚也跟了过来,随后相国寺内监院并几个大和尚也闻讯赶了过来。作为相国寺住持方丈,朗月先朗声说道:“容贫僧先进内查个究竟,各位稍后再进。”

    宁贻衡长身玉立一手背于身后,一手做了个请的手势,道:“方丈大师请。”灵儿看在眼里,心中陡然跳了几跳,真帅!

    朗月进得室内,只听得一声饱含悲愤的诵道:“阿弥陀佛!”

    宁贻衡率先抬步进了房门,众人鱼贯而入。

    灵儿不禁到吸一口冷气,只见靠墙而放的八角玲珑床上一位女子仰面而卧,口角有血渍,眼睛瞪视前方,双手紧紧抓住自己的衣物,床边衣物被褥凌乱。

    灵儿几步上前,拿起地上的衣服将那女子裸露的肌肤盖上。

    房内之人皆是一惊,褒奖之情油然而起,有这胆识的女子实不多见。

    宁贻衡向朗月和尚道:“方丈,既然已经发生这样的事情,你我宜出去等候,此处暂时保持原貌,待刑部之人派仵作来验尸后再做定夺,您看如何?”

    朗月已是满面羞愧、愤懑之色,哪里还说得了其他,点了点头,吩咐小和尚速去报官。大家又回到小院,小和尚添上茶水,众人皆无一语,气氛相当沉闷。

    静默了好一会,沐晨风突然道:“敢问大师,那死去女子可是小住寺庙的香客?”

    朗月道:“非也,那是我三月之前到山下化缘,路遇一群歹徒抢劫一队人马。老衲出手相助,将那歹徒赶走。这才发现此乃一户久居京城的唐姓商户人家,那唐老爷实是江南人士,少年出来打拼,博得万贯家财,如今年事已大,欲携家中妻子儿女衣锦还乡。不想路上遇到抢劫,那老爷和夫人及其他子女都被歹徒打死,只留此女一人还尚有气息。老僧便将其带至寺里修养,本想待其伤愈后便送回江南,没想到既然发生这样的事情。”

    朗月说完,面上万分悲戚,又诵一声:“阿弥陀佛!”

    众人听完不免一阵唏嘘,遭此灭门之灾,着实让人心中怜悯。

    衡王出言劝慰道:“大师不必过于自责,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也是那唐姑娘命中该有此劫。”

    朗月并为答话,但是面沉欲甚。

    这时听得院外一阵嘈杂之声,想必是官府来人,朗月和尚在前,大家尾随前去。

    走至近前朗月和尚及众人方要行礼,一声清冷的男声响起“不必了!”

    灵儿不由得朝那声音来源之人看去,只见此人着一身深紫色四爪蟒袍甚为惹眼,面目冷峻,目光如电,让人不敢直视,但是细瞧起来倒是和某人有点相似之处。

    那男子仿佛察觉有人在注视自己,目光一扫。灵儿没想到对方会看过来,稍一迟疑,没来得及避开眼去。二人目光接触,男子不悦的扭过头去。

    灵儿心中冷哼一声,“自恋的家伙。”不再关注那男子,随众人一起静等仵作验尸后告知死因。

    过了好一会,仵作方出来,朝那紫衣男子行礼道:“王爷,此女脖子处有清晰的伤痕,眼睑出血,嘴唇发绀,应死于人为掐住脖子后窒息死亡,死亡时间大约距现在一个时辰,死前应受到过侵犯。”

    听完仵作叙述,灵儿只觉哪里有不对的地方,心中猜疑,口中便道:“王爷可否容民女上前查看一下。”

    那紫衣男子及众人皆吃惊的转过身看向灵儿,灵儿这才醒悟,又多管闲事了,但是话已出口,收不回来了,只得硬着头皮朝那王爷微微点头道:“民女梢懂医术。”

    “王爷答应了,小姐请吧!”一侍卫道。

    灵儿来到那死去的唐小姐旁边,伸手托住其下巴,另一只手掰开口,观看一会后放下。又细细查看了其身体肌肤和**,以及散乱的衣物。检查大约一炷香时间方才走了出来,缓声但却坚定的道:“唐小姐并非死于勒死窒息,她是被人闷死的,死前也没有受到侵犯。”

    众人一阵哗然,宁贻衡嘴角一抹玩味的神色望向灵儿,心里忖道“好一个胆大心细的女子!”

    那仵作倒是个豁达之人,诚恳道:“在下愿聆听一二,还望小姐赐教。

    灵儿也不谦虚:“先生方才的观察还算细致,窒息死亡的一些基本特征都说的很是详尽,但是却忽略一点,如果是勒死,那么应该会有舌骨骨折这一特征。”

    说完这些,灵儿看了看仵作及周边之人,皆是一脸的不解,只得继续说道:“舌骨呈蹄形,由舌骨体、大角和小角构成,是舌体的主要支持者。下方紧邻甲状软骨,舌骨大角有茎舌骨韧带与颞骨的茎突相连。所以如果是被勒住脖子窒息,肯定会导致舌骨骨折。”

    众人似懂非懂的望向仵作,仵作这才万分敬佩的看向灵儿:“谢姑娘赐教。”

    灵儿也不待众人再问,便说道:“至于说被侵犯,那唐姑娘的衣物虽然凌乱却完好,身体肌肤也没有其他受伤之处。”本来还想说**没有被侵犯的痕迹,见一群大男人望着自己,遂打住。顿了一下道“哪个女子会这样被人侵犯,除非是自愿,但是那唐小姐目前的情况看,自愿的可能性几乎没有,一则她刚失去家人,痛不欲生;二则她一直闭门养伤并无和外人接触的机会,所以只能是被人用外物捂住口鼻闷死后,故意制造的侵犯不从杀人灭口的假象。”

    一番解释,有理有据,听的众人心服口服。

    宁贻衡对眼前的灵儿竟是迷惑起来,“这难道是相府的二小姐?”

    沐晨风那本就爱慕的心思更是被灵儿的聪明才智吸引的欲罢不能。

    这时那仵作却是双膝跪地道:“小人办事不利,请瑞王降罪。”

    瑞王冷眼看了一下面前之人,并未说一语,那仵作已是汗水直流。

    灵儿此时心中连连叫苦,今日出门忘记翻黄历啊,遇到个衡王也就罢了,现在既然把个前未婚夫也招来了。可是眼前这仵作也是被自己连累,由不得不替人解围,忙施礼道:“这位先生已是尽力,我所知道的这些原也不是一般人懂的,还望王爷饶恕。”

    瑞王见状,这时也实不是计较这些事情的时候,眼前重要的是查出凶手,好早日向父皇交差,朝那仵作挥了下手,那人忙忙起身退了出去。

    灵儿此时方放下心来,正欲退至人后,不想突然听那瑞王道:“不知姑娘对今日的命案可还有其他高见。”

    灵儿一怔,待回过身来,心道“罢了,既来之则安之。”

    拱手施礼道:“民女适才留意过这房子的门窗,既没有半点损坏之处,可见是那凶手是得了唐小姐允许进入内室,所以凶手应该是唐小姐所熟识之人。而唐小姐自被方丈所救,安置在这相国寺后院养伤一直没有和外人接触的机会。这也就只能猜测那凶手是这相国寺内之人。”

    朗月和尚听的灵儿如此说不禁道:“施主所言差矣,老衲自认相国寺内虽僧众众多,但绝不会有姑娘所说之人。”

    灵儿微微一笑,淡然道:“方丈不必着慌,我并没说是寺庙僧人所为。”

    朗月道:“姑娘的意思是……?”

    灵儿继续道:“除了寺庙僧人,方丈可曾安排其他人照顾唐小姐。”

    朗月迟疑道:“因寺内均为僧人老衲派人请了个婆子贴身伺候唐姑娘。”朗月回转身来吩咐道:“请你们的方师兄过来。”

    小和尚忙应了“是”,转身去请人。不一会,一个面相和善,举止恬淡的和尚便跟了过来向朗月和尚行礼后问道:“师傅唤徒弟来所为何事?”

    朗月和尚道:“为师让你寻了妇人照顾唐姑娘,现在唐姑娘遇难,那人在何处?

    那姓方的和尚道:“徒弟请的邻近丁嫂子,因其家中有事,告了几日假,已经二天没有来了。”

    朗月和尚道:“快去把那人找来问话。”

    小和尚领命出去找人,众人除了差役之外均由朗月和尚引路到前院用茶,一时各怀心思,寂无一语。

    这时瑞王开口道:“二弟今日也有空闲来相国寺闲逛,想必伤势已经痊愈,大哥近日一直忙于公务,既没时间看你去。”

    衡王拱手道:“大哥公务繁忙,自当以国事为重,小弟原也无甚大碍。”

    灵儿心中嘀咕,“这兄弟两也特客气了点!”

    “不知这位姑娘是哪位府上千金,本王有幸得姑娘帮助,若案情有大进展,改日当登门拜谢,”瑞王突而转向灵儿道。

    灵儿一口茶水差点没呛死,直咳嗽的喘不过气来,吓得清溪一个劲的给她拍后背,好一会方顺过气来。

    且看各位的表情,那瑞王脸都绿了,实不知自己那句话有何不妥之处。衡王唇角微翘,低下头来品手中茶水。沐晨风冷眼看了看瑞王,又看了看灵儿,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其余诸位皆是满腹狐疑,但面上又不敢有所表现,皆眼观鼻鼻观心,做无视状。

    灵儿平静下来,眼前这情形,她无论如何也是躲不过去的,开口道:“民女乃……。”话方说到一半,刚才出去找人的小和尚已跑了回来,气喘吁吁的说道:“那丁嫂子不见了。”

    朗月和尚急道:“她的家人在何处,可说她去了哪里?”

    小和尚道:“她的家人说前日她娘家兄弟生了病,她前去看望,已两天没有回来。我于是又跑到她娘家去看,可她娘家兄弟又说姐姐已在今日清晨便离开,已回了自己家,两家相隔不过三炷香的脚程,不至于这大半日还不见人影。”

    朗月和尚道:“她家里可还有什么人?”

    小和尚回道“只有她的丈夫,人唤李大山,徒儿已经将他带来,现在门外等候问话。”

    瑞王早已不耐烦,冷声道:“让他进来。”

    灵儿细看那进来之人,五大三粗,虎背熊腰,一副无赖之相,两只酒色鼠目,不禁心中反感。

    瑞王身旁侍卫厉声道:“见到王爷,还不跪下。”

    那李大山脚下一软跪地讨饶:“小人不知所犯何事,我那婆娘若是回来,我马上把她送过来了给王爷您亲自审问。”

    灵儿心中猜疑,目光不觉望向宁贻衡,眼下也只有衡王还能说得句话来。

    宁贻衡见灵儿看向自己,心中会意,便道:“丁大山,把你的双手伸出来。”

    李大山虽心中迟疑,还是乖乖伸出双手。

    朗月和尚及沐晨风皆迫不及待的看过去,很是失望,并没有灵儿所说的六个指头。

    这时外面小和尚又来报:“师傅,丁嫂子回来了。”

    众人齐望向门外,只见门口踉跄进来一个妇人。原来这丁嫂子刚至家门,便有等在那的小和尚把人带了来。

    灵儿细瞧过去,只见这妇人生的中等身材,五官倒还周正,面容敦厚,一看就是个老实的妇道人家。

    见自己老婆进来,那李大山怒目瞪视道:“还不把你这半日去哪里,做了什么事情告诉了王爷,小心爷回去打断你的腿。”

    这丁嫂子畏惧的看了看自己的丈夫方嗫嚅道:“我从弟弟家回来,见北边河里有些鱼虾,便想捉些回去,谁知一不小心打湿了衣服,弄了半日方才干了,这才回去晚了。”她说的真诚,无一点撒谎样。

    众人见如此,皆是一脸失落,等了这半日既是一无所获。

    这时灵儿无意一瞥,“咦,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