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粟米壳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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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门进来的是个丫鬟,前面一个掌着灯,重宁从梁上往底下看,看清楚那丫鬟身后跟着的另一名是钟芙身边的贴身丫鬟翠云,打了个哈欠,显得困极,余光扫过书架顶上,险些出声叫萧长珩捂住了嘴。

    底下,打头的掌灯丫鬟忍不住多嘴问道,“小姐好像很着急的样子,命我速去速回,翠云姐可知道小姐要的是什么东西,要紧怎么不带着?”

    原本还困着的翠云醒了神儿,瞪了她一眼,“瞎打听什么,在外头跟着小姐要敢这么问的看怎么挨罚。”说罢,就从书架左侧第二格的架子上取下了一只带着锁的红漆文房木匣子,开了锁,从里头取了一油纸包样儿的东西,“仔细拿着,这不该问的就别问,小姐这几天心情不好,小心伺候着。”

    那丫鬟点头,暗里撇了撇嘴,却也怕钟芙着急,小心放到兜里就匆匆走了。翠云随后往门口走去,临到锁门,又往里面张望了眼,见没什么异常的才关了门落了锁。

    待脚步声远去,萧长珩带着重宁从梁上跃下,稳稳落在地上。重宁对那只上了锁的匣子有些好奇,就看到一双大手从身后伸了出来,指腹拈了些落在匣子边上的暗灰色粉末,放回鼻端嗅了嗅。

    “里头有红花和麝香,应该是用来避孕。”萧长珩拿出帕子拭干净手上的粉末,神色淡然道。

    重宁闻言却是愣住了,避孕?那钟芙今晚宿在四喜楼难不成是……

    “据我所知,贺云戟现下怕是在烟翠楼快活,这药是和谁用的,倒不清楚了。”萧长珩补充道,神色间划过一抹厌恶。

    重宁哑然,互戴绿帽子什么的她真的不想予以过多的置喙了。萧长珩跃起,从书架顶端拿了方才在梁上看到的簿子,递给了重宁,低声道,“看看是不是这本。”

    重宁一目十行,浏览而下,点了头。再看了一眼高高的书架顶,吴善明能想到把账本藏在那儿,还是颇有头脑,书册会拿出去晒,而这架子可一直在这,难怪钟芙发现不了,只可惜好脑筋都用在了歪道上……

    “伪造的账本上说我挪空家财,中饱私囊,这本上清楚写着每一笔钱财去向,流向的可是钟芙的口袋。”

    萧长珩接过她递过来的账本,原本避嫌的心思也就歇了,仔细看过,的确如重宁所说,只是依着重宁的想法,不伤元气的斗法,光凭这一本真的账本使钟芙认罪,怕是未必能行。

    “若你舍得,我愿倾囊相助断其后路,只是连带着钟家的酒楼,家业都将受到重击,这样的代价你愿意吗?”

    重宁闻言陷入了沉思,她知晓萧长珩的意思,舍不得孩子套不找狼,可她偏偏就是舍不得,几代人的心血若是因她和钟芙的斗法而化为灰烬,到了九泉之下她都无脸面再见爷爷。

    “仇要报,可我不能让钟家陷入危险。”重宁幽幽道了一句。

    萧长珩见她紧蹙的秀眉,伸了手轻轻抚平,叹了一声道,“不舍得就不舍得罢,总会有别的法子,能找到这本账本算是多了个筹码,咱们另想法子。”

    重宁闷闷点头,事实也只能如此。藏起了账本,跟着萧长珩从窗子猫着腰离开,经过正茗居时听到里头传来的咳嗽声顿住了脚步。没了阮娘从中作梗,新安排进去的那个是重宁买的婆子,很会做事,药膳补着,听着咳嗽声能听出多了几分中气,只是等钟芙忙过了眼前这段,定然不会让爹好好活着。

    萧长珩陪在她身旁,沉声道,“师父说要想彻底清除伯父身上的毒素,还得将人带到他那儿去,他受不了这一趟来回的折腾,也能时时看着,多试几种药方。”

    重宁颔首,陷入沉思,忽而灵光一现,道,“萧大哥可知道元师父有没有药,能使人呈现如得了恶疾般会传染的病症。”

    “然后再偷天换日?”萧长珩闻言心有灵犀道,片刻下了论断,“师父最喜欢作弄人,这骗人的玩意儿少不了的,届时再找个和钟伯父身形相似的,定能骗过人,找人的事儿就由我来安排罢,但钟府的内宅我还不便插手,回去咱们仔细商量着。”

    重宁抿着唇,想着仅凭自己也办不成这事,有萧大哥相助能帮爹快些脱离困境,也就呐呐应了声,“多谢萧大哥。”

    “你我之间又何须言谢。”萧长珩装着有些不满道,看她又缩回去红着脸不支声的也拿她没办法,将人送回了兰苑。

    临到分别,萧长珩看着夜色已深,嘱了她早些休息便作势要离去,正是转身的刹那,重宁突然折返了回来,一阵小跑到他面前,踮脚在他面颊迅速留下一吻,之后便跟受了惊的兔子一般又匆匆逃了,关上房门。

    萧长珩顿在原地,眨眨眼,望着重宁溜走的方向,摸了摸自己脸上被亲过的地方,终究还是没忍住,无声地大笑了起来,若以后的感谢都能换做这个,他得多做点能让她感谢的事儿。

    房里,重宁捂着砰砰乱跳的心脏,脸上绯红一片,好像……真的陷进去了,而让重宁更纠结的是自己连垂死挣扎的步骤都没有!

    是夜,难以入眠的人又何止重宁一个,四喜楼三楼的厢房里,空气中弥漫着欢爱过后的旖旎气息,床上钟芙裹着一层薄纱,风情万种地挑眉看向从外头端着汤药走进来的男子,一袭黑色劲衣,带着禁欲的气息。

    这人是自己防着万一,从隗楼买来的杀手,跟了自己多少年了,六年,七年,还是更久,她已经记不清楚了。与自己年纪相仿的眉眼出落地愈发俊俏,虽然脱离了隗楼,却还是几年如一日的过着杀手般的日子,已成习惯。

    原本以为这样的人一定难以掌控,所以她也只是买着防身用,若是事情败露,留有一条生机,只是不曾想过,在她将自己献给贺云戟的第二日,这人发了狂般的要了自己,虽说以下犯上,可她却不觉得生气,甚至觉得这发生的有一点理所当然。

    有所求,就越是好控制。钟芙从他手里接过的汤药,一鼓作气地喝了下去,搁下碗的瞬间看到了他未来得及收起的落寞。

    “阡陌,现在还不是时候。”钟芙的话语强势,嘴角勾起一抹痛快的笑意,贺云戟,你也休想占着半点便宜。

    “小人明白。”阡陌依旧冷冷的眸子,隐忍与爱慕交杂下,内心煎熬异常。

    钟芙探着身子扒在了他身上,手指勾着从竖起的衣领子滑到了系着扣子的地方,一声魅惑的轻笑,俯下头轻轻咬住,用舌头灵活地开了扣子,伸手慢慢褪去了他的衣裳,只剩一层薄薄里衣,隐约可见结实的肌理,只稍稍逗弄一下便挺立的两点茱萸,反应十分有趣。

    一声难忍的低吟自男子口中溢出,似乎是受不了钟芙的慢捻挑逗,低低嘶吼一声反身将人覆在身下……

    夜绵长,不知欢爱了几回,阡陌看着身边女子沉沉的睡脸,眉心仍然微蹙,忍不住黯了眸子。身份的鸿沟,他不该奢求的,可这人愿意给,自己就放纵了,但……她终究不会成为自己的。

    账本已经找到了,自己还能为她做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