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变相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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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说了什么吗?”房内,靠在床榻上看书的裴婉莹随意地问了染秋一句。

    正替她捶腿的染秋抬头,小声回道:“王爷并没有说什么。”顿了顿,她又补充道:“屋里不只有一位年轻公子,还有一位老道人。”

    染秋并未见到阿乔的正脸,只看到一个坐在轮椅里的背影。但是光看那背影,就觉得仿佛感觉到了冬日的冰冷萧瑟。原来,这府里盛传的阿乔公子,并不是她想象中那样媚上的小人,而是有着雪莲一般高冷的气质。

    那个时候,染秋就觉得,也许府里那些流言,真的只是流言呢。王爷和阿乔公子,说不定真的只是志同道合的好友呢。

    不过,染秋到底没有说出心底的话。她只解释了自己看到的场景,其余的,不是她一个丫鬟该多言的。

    而裴婉莹听了染秋的话,只微微一笑。她如今也不在乎崔文瑾到底是喜欢女人还是喜欢男人了,她只需要成为有用之人,这就够了。

    这天晚上,崔文瑾并未回房。裴婉莹一人入睡,第二日醒来,就听到染秋汇报,说是姚氏、秦氏已经带着人在外面等着给王妃请安了。

    “如此耐不住性子。”裴婉莹懒懒地撑起身,吩咐人先去招待她们,一边有条不紊地开始梳洗打扮。这些人是坐不住了吧,听说王爷新婚第二夜就不在新房过夜,这是赶来看热闹了?

    等到裴婉莹准备就绪,已经是大半个时辰之后了。若是她们一来,她就急哄哄的赶着去,生怕让她们多等一刻钟,那未免也高看她们了。她是崔文瑾明媒正娶的王妃,只这一条,就足够她们耐着性子坐那等着。

    “王爷今儿是在哪里用的早膳?”裴婉莹用完早膳,接过知棋捧着的茶盏细细漱口后问道。

    “回王妃的话,王爷今儿一大早就出去了。”知棋回答道。

    “哦?可有说去哪儿?”裴婉莹问道。

    知棋想了下后,斟酌着道:“王爷并未留下话说是去了哪里,不过奴婢听门房说,王爷似乎是与一位老道人一块出去的。”

    哦,就是染秋昨晚说的在书房的那位老道人。这位又是何来历?裴婉莹心中疑惑,这人似乎是凭空出现的,偏偏又似乎与崔文瑾有着不可言说的秘密。这令裴婉莹既好奇又疑惑,这人,会对已经未知的未来,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不过这会儿,裴婉莹首先要做的事还是得先去见见那些个‘情真意切’的‘好妹妹’啊。一个莫桑桑被禁了足,她们依然不死心,还是想来看看她这个王妃是怎么在进门第二天就被抛弃的吗?

    裴婉莹在心里嗤笑,这些人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不过嘛,她也能理解。昨晚崔文瑾禁了莫桑桑的足,估计让她们感觉到了莫大的威胁。结果,到了晚上,情况急转而下,崔文瑾竟然丢下她这个新婚妻子跑去了书房,这不,第二天,她们一个个都迫不及待地想要来看笑话了。

    裴婉莹走出来的时候,原本还有些窃窃私语的大堂立马就寂静下来。姚氏和秦氏还好些,前者原本就死气沉沉,后者则是不动如山,有几个侍妾则略显得有些惊慌失措,显然是没想到王妃会这样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就走了进来。

    “妹妹们起得倒是早。”裴婉莹坐下,浅笑妍妍地对着众人说道。不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嘛,这点她最是拿手。当年为了拿下一单大生意,她可是把那位体重过两百的女经理夸得找不着北,最后从一票竞争者中拿下那单生意。

    如今对着这些个莺莺燕燕,她就不信她还沉不住气了。不就是来看笑话吗,看吧,看了又如何?敢在她面前笑出声吗?

    裴婉莹笑吟吟地扫了在场的人一眼,不少人被她的视线扫到,竟然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去。

    “妹妹们起得倒早。”裴婉莹浅笑着道,目光落到姚安娘和秦雅音身上,前者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而后者则不卑不亢地对她回以微笑。

    “王妃姐姐昨晚休息的好吧。”一不知名的侍妾站出来,脸上挂着虚伪到极致的笑容,“昨儿个没能给姐姐敬茶,妹妹们心里不安,所以今儿个一大早就赶紧来见过姐姐了。”

    裴婉莹身边的染秋听到这话,眉头不由轻皱。这敬茶的事,王爷说了等王妃哪日空了再说,如今她们上赶着来,表面是对王妃恭敬,实则不过是显得王妃弱势,连这点小事都得听她们的。

    见自家主子并未开口,染秋知道这时候该是自己说话的时候。有些话主子说了是掉分,就得有知晓心意的侍女来说。所以,有时候,有一个合心意的侍女是多么重要。

    “王爷体谅我们王妃这几日辛苦,吩咐了不可用一些小事来烦扰王妃,所以……”染秋故作为难地停顿了下,“还请各位姨娘见谅,等哪日王妃空了,再来敬茶吧。”

    染秋这话,听着客气,实则却能将人气个仰倒。什么叫不要用小事来打扰王妃?难不成她们给王妃敬茶,是微不足道的事吗?

    有几个按不住性子的,脸上笑容都已经快挂不住了。

    “不知这位姑娘怎么称呼。”这时,一位绿衫蓝裙的妖娆少妇轻柔地发问,她面带柔媚笑意,那眼那唇,一举一动都像是风流天成,媚入骨髓。

    染秋暗暗掐了掐自己的掌心,才用波澜不惊的语气回道:“奴婢染秋。”这府里还真是藏龙卧虎!染秋在心里暗惊,竟然还藏着如此尤物。这王爷果真不负他风流王爷的称号!

    想来,这位就是几年前名动京城的花魁李恩娘了。当年,豫王怒发冲冠为红颜的事,可是传遍大江南北,为此,病重的先帝怒斥他废物一个,也没能阻止这豫王爱美之心,依然坚持将这花魁接进了府。

    如今,几年过去,当年以妩媚娇柔著称的李恩娘媚骨不减当年,但是在这府里,她却并不是最打眼的那个。染秋心中警惕,如此知进退的人,不简单。

    “染秋姑娘说的是,是咱们心急了,打扰了王妃姐姐。”李恩娘柔柔一笑,即便是身为女子的染秋都不忍心责备于她。

    “姐姐昨日休息的好吗。”另一边,江冷月也‘无辜’地发问。

    裴婉莹笑着看着她们两个,若是放在现代,这两位不去做公关简直就是浪费人才。没有一句刺话,偏偏就让人想起最不愉快的事。她若是真的只是刚嫁过来两天的新嫁娘,前一晚上丈夫就在书房过夜,第二天还得面临众多侍妾的不安好心,只怕她这会儿就该乱了阵脚。偏偏她不是啊。

    昨晚安婆的话给了她很大的启发,她嫁给崔文瑾,又不是真的为了争宠来的。当初她想得到他的宠爱,最终目的也是为了裴家。现在不过是转换下思路而已,不需要宠爱,她只需要成为他的助手、他的伙伴、他的盟友,也许比那虚幻的宠爱更加可靠吧。

    “妹妹们有心了,昨儿个我歇得挺好的。”裴婉莹淡淡地道。

    裴婉莹知道,自己这话,在她们看来大约逞强的份更多些。可是对她来说,崔文瑾在不在还真的没多大差别。不过,为了维持住该有的威信,她倒真的得想个法子留崔文瑾在房里。

    “王妃,王爷来了。”门外侍女前来通报。方才还一脸看热闹的侍妾们一听这话,立马全换上了温婉的笑容,一个比一个想要吸引住来人的目光。

    “说什么,这么热闹呢?”崔文瑾跨进门,直直地朝裴婉莹走去。

    裴婉莹勾起嘴角,好笑地看着那一张张从满怀希望又到失望的脸。不知怎么的,她忽然就想起一句诗: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裴婉莹微微摇了摇脑袋,这想的什么呢,简直是牛头不对马嘴啊。

    “怎么了?”崔文瑾已经走到跟前,见她有些走神,不由好笑地问道。

    “没什么。”裴婉莹低声回道。

    “昨儿个我有些急务处理,委屈你了。”崔文瑾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着,一双清澈的眸子看着裴婉莹。裴婉莹颔首浅笑,明白他的用意。这是要在众人面前替她解释,她并非新婚便失宠,而是他真的有事离开。

    “自然是正事要紧。”裴婉莹‘体贴’地说。二人相视而笑,落在别人眼里,便是一对恩爱璧人,羡煞旁人。

    原本是想来看热闹的,结果不料却反被将了一军,在场有些人的脸色就不太好看了,王爷这是在给王妃撑腰啊。

    不过,经过莫桑桑禁足事件,现在没有谁会傻到去和王妃硬碰硬。请了安,也就没理由在这坐着看人秀恩爱了。没多久,姚安娘便率先开口:“王爷,姐姐,安儿这几日身子不适,妾身得先回去照看着。”

    崔文瑾听了这话,不由蹙眉:“那你早该回去的。”

    姚安娘顺从地低着头,并未做任何辩解。

    裴婉莹早就听说,崔文瑾对这唯一的儿子很是宠爱,但是这几日,她又觉得崔文瑾似乎并不如她想象中那么疼爱这个儿子。若是疼爱,不该是恨不得每时每刻都见到吗?可是她进府两日,若说孩子生病不来请安,那也就算了,但是崔文瑾也并未提出要去看看,这就有些奇怪了。而且说起自己唯一的儿子,裴婉莹总觉得,崔文瑾是重视有余,疼爱不足。这到底是为何?裴婉莹满心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