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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山间一条小河旁，林牧看着水中那道细细短短的蛇影，一声悲鸣，喉间发出一声蛇类特有的嘶嘶声。
最后的记忆碎片，前世为人的记忆，在这普通的一条蛇影面前，被冲击得万念俱灰。
呆了一会，肚中的饥饿感，让林牧稍稍清醒了些，不管怎样，总要活下去。
细滑的身躯，毫无一丝滞碍，身随意走，回到自己出生的细长蛋壳，将那些残留的蛋清吃净，那出生后的饥饿感终于稍稍缓解了一丝。
“眼下变成这个样子，身体看样子只有十四五厘米长，随便一只小鸡崽都能将我啄死，太危险了！得赶紧找到蛇妈妈才是！”
就这样，一根如同薯条的小蛇，在河边温湿的泥土上四处寻找。
可惜，蛇蛋在未孵化时，母蛇会守护着它们，期间为了防止偷蛋者，只能饿着，除非真有不开眼的食物撞上嘴边。
待到小蛇将要破壳，饱受饥饿煎熬的母蛇，害怕自己会忍不住吃掉幼蛇而离开。
“叽叽……”
远不如人类灵敏的听觉里，突然传来一阵让林牧心悸的叫声，隐藏在基因里的恐怖席卷周身，连回头都不敢，用尽全身力气，冲进了身边的小河里。
冬意已尽，河水并不冷，但看着岸边情景的林牧，却是全身发凉！
只见一只麻雀，雀跃着扑向林牧出生的地方，啄食其余的蛇蛋。
在人眼中肥小的身躯，如今却是望之生畏的猎食者，没两下，一枚蛇蛋就被啄开。
将要孵化的蛇蛋，其中小蛇已经成形，存身的蛋突然被啄碎，林牧这一世的蛇弟一阵不适应。
可它也不用适应了，兴奋的麻雀三下两下，就将它啄死，细嫩的蛇肉，这可是它一生也很少吃到的美味！
其余的蛇蛋似乎感觉到了生死的危机，一个个蛋壳纷纷破碎，其中一只黑色小蛇凶猛地咬向麻雀，想要用天生的毒液咬死这个怪鸟。
可惜禽鸟天生就是蛇类的克星，幼蛇牙齿又小又脆，甚至都咬不破这只麻雀的皮！
雪上加霜，天空又盘旋过来几只麻雀！
平静的河边，倾刻间就成了猎杀场，仿佛进行一场盛大的晚餐，群鸟将这群幼蛇扑杀得尸横遍野！
林牧惊得身上的鳞片都立了起来，要是自己晚上片刻，眼下在鸟爪下挣扎的，就是自己了……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这群麻雀就尽兴而归，不光填饱了肚子，剩余的小蛇尸体也被它们衔走。
几次确定危险已经离开，林牧才又爬上岸。
“小蛇被吃光，母蛇也没出现……”
林牧心中发苦，在自己前世眼中只是用来玩耍的麻雀，如今却是不可面对的敌人！
食物！对！食物！眼下最关键的事情就是找到食物！
林牧看了看岸边的草林，打消了在岸上捕猎的想法，除了那些飞虫，其它任何一种动物，都不是眼下的自己能招惹的。
可是水中也是……呃，这是……
小蝌蚪？
一群头大尾小的黑点在林牧眼中游过，再远看，但凡有水草的地方，尽是这种数量恐怖的可爱家伙。
“哈哈”
林牧不由得仰天长笑，真是天助我也！
蛇躯入水，林牧只在河边浅水区游动，与生俱来的游泳本能，让他无比惬意，眼看一小群黑点又从身边游过，林牧猛地向前一冲，张开的嘴巴咬向一只黑点。
目标一个转身，细小的尾巴几乎贴着他的嘴巴离去，仿佛在嘲笑林牧这个游泳菜鸟。
只是不等林牧沮丧地再找目标，一只被吓到乱游的小蝌蚪竟然直接冲进林牧嘴里！
“咕咚”
蛇信舔了舔嘴巴，嗯，有点像豆腐的味道，倒是蛮好的嘛。
有了第一个战利品，林牧振奋精神，在这浅水区四处扑食，水性慢慢地掌握，捕食的成功率也逐渐提升。
毕竟，这几乎将整个小河装满的蝌蚪群实在是太庞大了。
刚出生的林牧，吃了三十几个小蝌蚪，才感觉有了七分饱。
他也不再捕食，太多的摄入量，会让蛇躯变懒。
这时也才只是午后而已，林牧便观察起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条流势很缓的小河，岸边是细细的沙土，可以做为睡觉的地点。
再远些，就是草丛树林，河对岸，一片低短的小山，更重要的是，林牧看到了山林间有一个隐约的村落！
有人！
强自按捺住心中的冲动，眼下的自己，要如何与人相见？！
林牧不敢远离这片有水草遮蔽身形的浅滩，便查看自身的状态。
黑背白腹的身体，与远处地上落叶层的颜色有些相似，看来能起到些隐藏作用。
十四五厘米的身体，筷子一般的腰围，无不诠释了这具身体的弱小，所幸眼下正是春天，只是河中这片小蝌蚪，就足够自己吃一阵了。
可惜，这具身体只是一具普通的小蛇，而不是蟒，更不是泰坦蟒、霸王龙、恐鳄那样的顶级猎食者。
要知道，即使是最小的蟒也能轻轻松松两米往上，但一条蛇能长到两米的，却是极为少见，更别提两者的腰围属性了。
似乎，注定就是个弱小者……
不过总算有一件能让林牧惊喜的事，自己，是一只毒蛇！
毒素还不知道有多强，但总归是件高兴的事，要是连蛇毒都没有，那可就真的只能吃些昆虫小鱼，连强壮一点的老鼠都不敢招惹了。
时间还长，林牧干脆就练起了水性，身体的记忆逐渐与思想契合，水中的暗流，也逐渐对自己没了影响。
天色渐渐变暗，倦鸟归林，百兽回巢，除去那些夜出的生物，整个树林渐渐静了下来。
确定外面不再有危险，林牧小心游上岸边，就在一处宽大的落叶下，游动身体，将细沙扫开，做成了一个简陋的小窝。
试了试，林牧对这个窝很满意，又用细沙将树叶压住，防止被风吹走，整个人，不，整条蛇驱都隐藏在叶片下。
天上，数道流星划过，长长的光尾似乎有些怪异，林牧也懒得注意，只是呆呆地看着叶隙外的星空，浑然睡不着觉。
也不知道，现在还是不是在地球上？
自己的亲人，以及自己养的那条宠物蛇，是否还能再一次见到？
呵呵，如今的自己，还是先活下来吧！
静谧的星空，渐渐抚平繁乱的心思，盘着身躯的林牧也渐渐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