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若花辞树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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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种可疑迹象,让阿武不得不怀疑她是白被吃了。这一认知让阿武颇为无力,她考虑着是不是要让殿下再吃一次,抑或自己去吃殿下一次?

    但不论是被吃还是吃,都暂且不行,因为,青州有人反了。

    反就反吧,谁没遇上过几股“义军”?派兵去剿了就是,区区数百流民,朝廷还真没放在心上。但阿武就不得不迟一日再去芙蓉园了!

    偌大一个天下,真是无一日安生!阿武怒气冲冲地召几位重臣来商议。

    治下有人造反,哪怕不过数百流民,掀不起什么大风浪也让人膈应得很。阿武沉着脸,与众人商议完派何人前去剿灭之后,慢腾腾道:“令青州刺史与流人所起郡县诸官戴罪立功,安抚黎庶,待流人平,便令入京请罪。”

    罢官免职是少不了的,弄不好还要累及性命。

    任谁都看得出太后心情不好,说来也是,边疆战事未停,国内又起流民,谁高兴得起来?青州刺史若是循例升任便罢了,若是谁人举荐,怕是逃不过一个所荐非人之罪。诸臣在下面眼神乱飘,阿武看得清楚,心内冷笑一声。

    散了以后,皇帝跟在她身边,欲言又止。他现已有了一点自己的想法了,迫切地欲表达出来。阿武压下燃烧的怒气,耐心问道:“弘儿有何见解?”

    皇帝颇尊重太后,先施了一礼,而后道:“儿适才听闻,青州起流人,盖因边疆战起,使天下愁苦,故而人反,既如此,不如罢战事,平人怨。”

    阿武静静地看着他,那眼中意味不明,皇帝不禁有些胆怯,他记得自己是皇帝,顶住了压力,保持着恭敬,却也不改自己的观点。

    阿武轻轻一笑,问:“这是谁教你的?”流民是刚起的,皇帝不会事先知道,但能说出这番话,便是先前便对苏定方征高句丽有所不满。

    皇帝眼神很正,认真回道:“无人教儿,是儿一己之见。为政者当怀仁心,有流人起,应先思己过。此前,高句丽已败,我天、朝本可受降书而赦之,实无需再加紧逼。战祸耗费钱财兵力,实为人之大患。”

    小皇帝认为,先前与高句丽战,是为自卫,不得不战,现已胜了,便无需再战,增添百姓负担。

    相比什么流民,这才是她的心腹大患!阿武心中已起惊涛骇浪,面上仍和气轻笑道:“可现已来不及了。诏已下,再追不回,况且,边疆粮草、兵力皆已备足,朝廷不能出尔反尔。”

    朝廷的政令是不可朝令夕改的,这是为了威信。皇帝明白这个道理,脸色便露出难过的神色来,他低声道:“如此,太后可否赦流人之中弃械投降者?”

    阿武颔首:“听皇帝的。”

    皇帝便笑了,小小的脸上有着君子一般和煦温柔的光彩。

    阿武看着,也微微笑了起来——给皇帝授课的太傅,不能留了。

    皇帝说完话,便心满意足的走了,说动太后与他而言是件值得彪炳的功劳,毕竟太后越来越大权独揽,也越来越一意孤行,先前许多大臣反对征高句丽之时,太后便未听从。但现在,太后听了他的意见。

    阿武看着他小小的背影。她一直注意着皇帝,这是她的儿子,本该与她站在一边,但现在看来,他们已有对立的苗头了。与她持不同观点的皇帝如何让她放心,等过几年,皇帝慢慢长大,身为天子的权欲之心觉醒,还能听得有人与他唱反调么?

    阿武眼神幽沉下来。她该防患于未然了。

    太后沉思之时,素来是无人敢打扰的,此时见她起身,采葛忙上前道:“太后可是要回含风殿?”

    “不,”阿武道,“我要去芙蓉园。”

    与大臣商议了一整日,又应付了皇帝,此时已入夜。

    到芙蓉园,无需人通禀,阿武便轻车熟路地走了进去。夜已深,殿下必是在的。阿武推开高阳房舍的门,走了进去。

    高阳已入睡了,她躺在榻上。

    阿武屏住呼吸,脱去衣物,便躺到了她的身边。

    “你来了。”高阳忽然道。

    阿武略受惊吓,她抬头,便见高阳仍闭着眼,抿了抿唇,轻声道:“我吵醒你了?”

    高阳摇了摇头,长出一口气,伸手将阿武抱入怀里,埋首在她的发丝间,道:“我睡得浅。”

    阿武抬起头,亲吻高阳的下巴,嘴唇,鼻梁,眼睛……高阳弯了弯唇,轻易地便将手滑入阿武的寝衣之内。

    “明早可要罢朝一日了。”她低声呢喃,一翻身,将阿武压到身、下,紧贴着她的肌肤的掌心已顺着光滑的触感抚上那高耸的乳、房,用力地揉捏起来。

    “嗯~~”阿武闷哼,那里被殿下捏得生疼,仿佛残酷暴虐的力道,竟在疼痛之中激起了她的兴奋。

    高阳毫不留情地亲吻她的双唇,舌尖掠过她的上颚,肆虐她口中每一个能激起情、欲之处,她太过强势,阿武只能被动地承受。

    “殿下……”她难耐地呻、吟,弓起身子来与她贴合。

    高阳并未应她,手上的力道越发地重。

    墙角烛燃尽,室内一片漆黑。唯余让人无比兴奋的低泣、哀求、呻、吟。

    在此内忧外患的关头,罢朝一日自然是不行的。

    几乎是欢好一结束,阿武便悉悉索索地摸索着起身,高阳睁开眼,窗外已有亮色,她转过头,便见阿武雪白的乳、房上斑斑驳驳的青紫,分外扎眼。高阳满足一笑,翻了个身,又合上眼。

    阿武独自起身,洗漱过后回来,便见高阳已睡着了。殿下累了,适才欢好之时,她便有一些心不在焉,似乎很累,急于结束,只是后面却被她刻意妖娆的媚态缠得舍不得太快终结这场缠绵。她在榻前站立了片刻,心中渐渐升腾起一种淡淡的悲伤。

    这悲伤潜伏在她的心中很久了,现在,终于释放出来。

    高阳睡着的容颜十分恬静温柔,她的指尖似乎还带着*的水泽,阿武弯下身,将她的手放进锦衾之中,为她压了压被角。

    窗外透进的光线比适才又亮了一点,不能再耽搁了。阿武轻手轻脚地走出去,她心中没有一丝与有情人做快乐事之后的满足与欣慰。她开始肯定,是她弄错了,殿下并没有原谅她,这段时日的不理不睬,与适才毫无怜惜的欢好,都是她的报复而已。殿下在报复她……

    不知怎么,她竟没有意外,她只觉无力。她已不想再去与殿下解释当初的离开她迫不得已,因为殿下明白;她也不想解释,她的心中从头至尾都没有放入过其他人,因为殿下知道;她甚至不敢再与殿下相见,相见之后,又是折磨,太痛了,她并非冷血心肠,她也会痛到难以喘息,就如现在,她真想将心剜出来放到殿下的手里,但她又清楚的明白,下一回忍不住相思来这里的人,定然又是她。

    或许,那漫长的岁月消磨了爱意,如今仍旧执着着过去的人只有她,而殿下,是提也不愿提的。既然不愿提,定然也忘了爱了。殿下,已不爱她了。

    阿武感到了疲惫。不爱就不爱吧,若是要报复,那就报复吧,是要折磨她的心还是她的身,她都承受着就是。只要殿下,别离了她去。

    她唯此一个执念。

    待到早朝,阿武提起精神,她比平日更为留意诸人的目光传递。果然,已有几位大臣在奏禀之时,望向她身旁的皇帝,以示他们是在向天子上奏。

    阿武心内冷笑,只将这几个人记在心里。

    其中以中书令兼太傅上官仪打头。当初让他做太傅,也不是阿武愿意的,只因他为人清正,令人放心,彼时上皇刚退位,阿武颇有一些应对不暇,该让步之处,便是要让步的。现在她腾出手来了。

    今日议的是流民之事,平定之兵已派去,接下去还有受难之城中的百姓如何安置,流民之起是为何。她照昨日说的颁诏:“只诛首恶,赦投诚之人。”

    余光瞥见皇帝一脸兴奋,阿武心内又是一阵冷笑。弄退上皇,扶他登基,便是等他长大之后再来对付自己的么?她可没有这么无私的心胸!

    下了朝,阿武脸色阴沉,只要担着皇帝这一名头,便有人前仆后继的效忠,难防甚于决口之川。她忽觉得,何必要他们,有她在,这天下便可以太太平平的,皇帝,实在是多余。

    她心有郁气,颇觉处处不顺。碰巧,有大臣奏禀,前中书令、被贬官出京的李义府急病死了。

    阿武:“……”

    流年不利还是怎的!李义府她还欲再用,竟然死了!

    她忍着气愤,面色平静的吩咐追封事宜,又命照顾李义府妻儿,其子孙中,有堪用者,也荫封一职。毕竟是为她效劳的人,哪怕犯了错,她也不会亏待。

    太后近日心情很不好,黜了不少曾经的东宫属臣。皇帝惊慌起来,来找她。阿武耐心与他道:“这些人心思不纯,为官不正,不能留在你身边。”

    皇帝忙道:“他们皆是东宫旧人,岂能都黜了?”显得他这主上很不仁义。

    阿武便道:“明知他们不好,难道还要用他们?你是皇帝,满朝文武皆是你的大臣,不当有新人旧人之别,难道你要护着他们,而后寒了其他大臣的心?”

    皇帝便迟疑起来。阿武慈爱地看着他,到底还小,懂了一些道理,却不懂人心,不知如何用人。

    三言两语,便打发走了皇帝。阿武看着手中的那份名单,上面的人都将是她的拦路之虎,她要一个一个都除去。

    今日阳光明媚,不知不觉已快要入夏。阿武放下名单,看了看窗外,那青葱的绿芽甚是养眼。又是多日不见,高阳音讯全无,哪怕一封只有安好勿念四字的书信也无。

    这是意料之中的,阿武也没多难过。她站起身,往芙蓉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