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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凌晨六点半，召集铃声响了起来。
玛丽嘤咛转个身，又把头埋进被子里，留出一撮红色头发。
铃声持续不断，频率一直不变，似乎永远等不到停下来那刻。
一会儿，玛丽猛地掀开被子坐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着急说道。
“肖小肖小！快起来，集合铃声响了！”
莎莎听到声音，也慌慌张张地起来，衣服还没来得及穿好，就先坐到了镜子前。
玛丽套好裤子见肖小还是没反应，套着衣袖就往她床边走来“肖小你快起来啊~”
肖小挣扎地睁开眼，她几乎是忍受到天方破晓，体内的躁动才逐渐平息下来，这才闭眼没一会。
“天呐，你脸色怎么这么差！”玛丽穿衣动作停了下来，半蹲下来关切问道“你是不是病了？要不要我帮你和教官说下？”
肖小舔了下干裂的嘴唇，还是撑着起来穿衣服。
“我没事。”
“你是不是昨天下水冻到了？”玛丽很自责，要是昨晚能阻止肖小下水就好了。
明明昨天还是健康红润的小脸，此时却惨白一片，眼底还微微泛乌青，嘴唇又白又干，似纸片般轻轻一撕就破。
莎莎正对着镜子细描淡画，有昨天的经历她是不敢再化浓妆了。
刚画完就最后一笔，回头就看见肖小憔悴不堪的模样，心头一喜，“你们昨天下什么水呀？都把肖小折磨得不成人样了。”
“啧，也比你昨天一副鬼样好，连投怀送抱都会被推开。要不是我和肖小，你还在那草地上躺着呢。”
玛丽毫不客气讽刺回去，也不理莎莎什么反应，拉着肖小先走了。
虽然明面上玛丽很镇定，心里却有些慌乱，她老觉得莎莎不怀好意，指不定昨晚她还对教官说了什么。
偏偏她刚才又不小心说漏嘴......
一大清早，冰河的脸色就不太好看。
召集铃声过去了十几分钟，人居然才勉勉强强地凑齐！
看见最后一个赶到的莎莎，冰河冷哼一句“有时间化妆打扮，还不如快点出来。你们看看现在都几点了？！”
“六点半的集合铃声，你们用了十多分钟才赶到。怎么？昨天没吃饭今早起不来吗！”
学员们一个个挺直背部站好，脸上表情却颇为不满。
教官不会还要惩罚他们不吃早饭吧！
那还有没有人权，还让不让人活了？！
冰河眼神一个个扫过，滑过肖小玛丽的时候，停了一会，又挪开了。
“先跑10公里，跑完后集合吃早饭。”
玛丽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
看来教官应该是没发现什么吧~
虽然一大早起来不吃饭就跑步，还是有不少同学埋怨，不过因为跑完就能吃饭那还是可以接受的。
而且十公里也不算长，不像昨天四十公里跑得那么费劲，还有时间限制。
空气里还有早晨特有的清冽，天灰蒙蒙得蓝，没有一丝丝云雾，目视着可以看得很高很远，人似乎都变得渺小起来。
宽阔的圆形跑道上，百来名学员不紧不慢奔跑着。
莎莎对于这公里数，并且没有时间限制的要求的晨跑非常满意。
同样是墨绿色军服，黑色的宽肥军裤，莎莎将军裤穿高，把短袖下摆也包了进去，勾勒着纤腰翘臀，胸前波涛汹涌，成为跑道上最为瞩目的风景线。
五个年级的女生全部加起来也不过二十人，但几乎每个年级都有几个男生绕着莎莎奔跑。
一会儿嬉笑打骂，一会儿看看风景线，一群人好不热闹。
玛丽对此很是嗤之以鼻，“别人就算了，咋们年级那些男生是脑残么，忘记是谁昨天害我们连午餐都没得吃了？啧啧啧，一群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哎呦呦，这话说的怎么这么酸啊。”杨明远在前方回头，上下扫了玛丽一眼，最后停在她胸口“别嫉妒人家啊，有本事扯嘴皮子还不如让自己再长长。”
“啊~杨明远！你给我站住！”玛丽加快速度朝杨明远追去。
从远处可以看见两人在跑道上成s型互相追逐着。
玛丽跑不过杨明远，一会儿就不追了，速度刚慢下来，又感觉身边有一道风吹过。
“诶，肖小你都跑多少啦？”
肖小速度放慢了些，让玛丽追上自己，两条腿却依然高抬运作，不肯松懈，“20公里了。”
“你怎么跑那么多呀，教官不是说只要10公里么？”
“停不住。”
玛丽咋舌“啊？”
“我先走了。”肖小没有和玛丽过多解释，又加快速度跑了起来。
人们可以看见在百来名不紧不慢奔跑的学员里，猛地窜出一个飞快的身影，自如地在人群里窜来窜去，掀起一阵凉风。
“肖小今天不是病了？怎么还这么死命的跑？”
玛丽看着突然出现在身边的埃尔斯，有点惊讶，然后也很无奈“哎，我也不清楚啊。她说停不下来。”
停不下来？
埃尔斯不由皱眉，沉默一会，又说道“那你劝劝她。”
玛丽用余光看着埃尔斯“这么关心，你怎么自己不去劝啊？”
......
埃尔斯瞥了玛丽一眼，加快速度跑开了。
直到每个人都跑完，肖小才随着最后一批的一起结束。
肖小又彻底在五个年级里火了一把。
每个人都有被肖小带出的风吹起头发，至少三次！
至少三次，默默注视着肖小身影渐渐离去。
“矫情！”莎莎轻哼一声，转身往食堂走，还有几个男生屁颠屁颠跟着。
玛丽跟着肖小走到人群末端，看着她脸色，啧啧称奇“你这么死命地跑，怎么脸色倒比早上看起来好多了。”
前方不少人也有偷偷议论着肖小。
“这肖小好凶猛啊，我感觉她至少跑了40公里！”
“这简直不是个女的！她到底是怎么长的？！”
“这一年级的肖小确实挺矫情的，明明只要跑10公里，她非得跑那么多，非要出尽风头，是想证明自己很厉害么？”
男男女女的声音或远或近，清晰地传进肖小的耳朵。
她倒不是想出风头，只是想跑。
或者说她只想尽情的运动，让身体伸张，让肌肉紧绷，想要甘畅淋漓......
就算跑了这么多圈，肖小还是觉得不够。
一切就像隔靴挠痒，似乎感觉起来好一些，却更难受了。
肖小好想，好想一个人静静地练着身法，让疼痛来打破这身体突如其来的躁动。
——
在食堂用过早餐后，各个年级都被各自教官带着离开。
每个年级训练的内容不同，区域也不一样。
一年级学员都有点兴奋，昨天他们都在跑步还有练各种军姿军纪，今天终于可以开始学机甲了吧。
但是冰河却把他们都带到了训练场。
“从今天开始，我将会对你们进行为期一个月的体能加强训练！”
“什么？！”
冰河一个眼神过去，喊出声的人立刻行军礼“报告！”
“请问教官，我们的机甲怎么办？”
“呵，连40公里两个小时内都跑不完的软腿蟹也好意思提机甲！”冰河声音再次拔高“如果一个月内你们不能达成我的指标，机甲碰都别想碰！”
“报告！”埃尔斯突然出声，目光毫不畏惧地顶上“我们来军区就是为了学习机甲技术，而不是为了让你能任意折磨我们！”
冰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仰天一笑“哈，我倒是想能任意折磨你们！好，既然你说你们是来学习机甲技术的。我问你要怎么学？”
“你们还想着在学校一样，两人一架机甲？笑话！机甲师不能完全操控自己的机甲，就是不合格！就是失败者!在军队，在战场上，每个人都必须为自己生命负责！没有人会在旁边看着你，替你把关！你们若是达不到独自操作机甲的要求，这个学期就等着一直做体能训练吧！”
埃尔斯放下手，不再抗议了。
其他人也几乎都沉默了。
可以独自操作机甲，这个诱惑对于一年级来说真的很大。
虽然他们到了二年级自然可以独自操作，但是谁不想能比别人先行一步？更胜一筹？
冰河确认了全场没有任何异议，继续说道“早上练体能，午休结束后有一个小时的课堂指导，之后继续锻炼体能。直到晚饭过后，有一个小时自由行动，之后必须回到宿舍歇息。因为夜间可能会突然召集训练，你们必须随时随地做好集合的准备！若下次再晚10分钟才集合，哼~你们这学期就永远别想碰机甲了！”
——
这一个月，几乎每个学员一开始都是睡眼朦胧，衣裳不整地冲出去，晚上累的像条狗一样回来，就算有一个小时的自由时间也哪都不去，就呆在宿舍休息睡觉。
到了后来，每天早晨都能看见学员精神抖擞干净利落地排好队，晚餐结束后也不只回宿舍睡觉了，也会到场地上打打球，做些别的事情。
如果说其中有什么异类。
那就是肖小了......
从一开始肖小就是最拼的那个，她以惊人的速度和毅力，每次的运动量都远超规定数目的三，四倍！
最初有不少人看肖小不顺眼，包括一些男生。
但是后来，见肖小累得每天早上起来脸色都极其惨白，她却依然默不作声咬牙坚持了下来。
不由地就有了些佩服，甚至引起不少男生的血气，每日非得把自己练趴不可。
连冰河看肖小的眼神都比之前温柔了不少。
“我说肖小那么拼，你也跟着那么拼做什么啊。”杨明远替着埃尔斯背部擦药，擦着就忍不住戳那几下青块“非把自己弄的这青那紫的。”
埃尔斯倒吸一口气，颇有几分咬牙切齿“我是想练机甲！”
“哎呦，您老真伟大，残害自己的身躯为广大群众谋福利！可惜没用。冰渣子说了，他不可能分开教导，凡是一个人不合格他就不教机甲。”
“嗤。”林羲和躺在床上突然一笑，然后一手碰着床边站起来“幸好大家都成功合格了，埃尔斯明天起也就不用牺牲自己了。”
埃尔斯恼羞成怒，最后干脆埋头不理会这两个损友。
“对了，我出去透透气，要是教官来了，你们帮我打下掩护。”
杨明远还在给埃尔斯按着，奇怪问道“这么晚你去透什么气啊！”
林羲和摆摆手，没有回头。
直到出了房间，林羲和才开始扭着脖子，转着胳膊。
真是累死他了......
肖小这个家伙到底是怎么长得，体能怎么就那么好？
林羲和甩着肩膀往河塘走去。
他得去河塘里泡泡，松懈下肌肉。
林羲和没有开灯，顺着林子外的路灯慢慢往里头摸索。
今天的月亮特别圆，也特别亮，照得水面一晃儿得亮起来，还能清晰看见月亮的倒影。
“嗯~喝~”
一阵压抑低喘的女声传进林羲和耳朵里。
林羲和脚步蓦地一停，脸上露出几分玩味。
最近练的这么辛苦，居然还会有人这么有兴致。
嗯，女生一共就那么几人，会是谁呢？
林羲和不由好奇地悄悄靠近，然后倏地瞪大眼。
肖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