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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如棉絮般从天空飘落了下来，一片连着一片，紧凑而密集，最终碰到一层透明薄膜后，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中。稍一会儿，便积压成层，将阳光拦住，身下薄膜似乎才开始微微震动着，雪层便也四分五裂地顺着碗边弧滑下。
几缕阳光才又照了下来，萨德感受到一丝亮度，畏缩起来的脑袋才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
看着保护圈将一点一点将雪花清扫干净，忍不住低声埋怨了几句。
这保护圈实在太落后了，听说阿瓦星上的保护圈不但能挡住星际风暴，宇宙辐射，陨石坠落，还能调控四季温度，天气变化......
一阵狂风吹过来，萨德又把头缩了起来。
今天的工作一定要拿下！攒够了钱一定要离开这原始的地球！
没有被大雪覆盖的大地很空旷，路上几乎看不到什么行人，很快萨德从远远就看到了“第一回收站”五个醒目大字。
工厂四周围绕着三米多高的铁丝网，里面堆满了各类废品，萨德似乎还能从空气里味到废旧金属的味道，谈不上多好闻，但他却有点兴奋。
第一回收站确实是地球第一的回收站，尽管规模也没多大，但是如果能在这里找到一份工作，也许真能攒到离开地球的钱，听说老板的女儿就已经被送到阿瓦星球上读书了。
*
肖芸快步从门外走了进来，先拿起桌上水杯喝了口水，才上下打量着萨德问了一句“萨德，应聘组装员的？”
萨德早在肖芸走进来一刻，就站了起来，略微单薄的背脊绷得很直“是，是的！”
肖芸微微皱了下眉头“怎么比照片上看着瘦了不少。”
“但我的体能一直不错，有2a，从十岁起就开始组织零件，已经有六年经验了！”萨德急忙辩驳着，在外头冻得僵硬的脸甚至开始有些发热。
“这些我早从你资料里看到了，不然我也不会让你来应聘。”肖芸直接打断了萨德，“我现在很忙，时间也比较紧，因为最近工厂需要赶一批活我才开始招聘组装员而不是学徒，老实告诉你，我给你的时薪最高只能到八星币，不过至少能保证你每天有10小时工薪，这三个月甚至有每天12小时。”
萨德一听到学徒心就沉了下来，学徒时薪很低的，甚至一开始只包三餐，但是听到每小时八星币还是忍不住一阵失望，八星币太低了，他上一次工作的时候还有十星币一个小时呢，虽然每天只工作六个小时。
尽管肖芸明确只有八星币，但是萨德还是忍不住争取说道“肖女士，八星币实在太低了，我想你也知道我一个小时可是能组装小零件32个，这个速度还能维持两个小时呢，休息15分钟后照样可以继续。”
萨德说到32个时候有一丝骄傲和希望，而肖芸也确实如他所愿的微笑了起来，尖锐的面孔看起温和了一些。
“可我们并不是按件算的，不是么？难道你想和我们按件算？”
“这......”萨德哑口无言，内心却忍不住愤怒起来，按件算？！这吸血鬼怎么不干脆说给他学徒工资！
肖芸看着萨德的表情，似乎有些无奈说道“这样吧，你和我们店里学徒比下，到时候你就知道我对你有多慷慨了，年轻的小伙子。”
萨德本来有些半信半疑，怀疑肖芸会找个老师傅和他比，结果在车厂间看到肖小的时候，终于松了一口气。
肖小，人如其名，整个人看起来小小的，四肢纤细，个子极其矮小，站在萨德面前也不过是差差过了肩膀。
萨德有一米九，估摸着面前的小女孩应该不到一米六，一张细白的小脸上眼睛却格外大，却有些黑沉呆滞，眼底隐约能看见他的倒影。
莫名地萨德被那双眼睛盯得有些紧张，“这，这才10来岁吧。”
“已经十四岁啦，看着小而已。”肖芸不在意说道，又转头对肖小说道“你和他比下小零件谁装的快，赢了今晚加餐。”
萨德瞬间感觉到肖小的眼睛一亮，随即又恢复了原样，转身回到了工作台边。
“还不快去。”
肖芸催促了一下，萨德才从肖小单薄矮小的背影里回过神来，快步走到旁边的工作台。
两个工作台之间的距离不过半米，萨德极其努力地控制视线不往旁边瞟，小女孩刚才眼底的渴望让他有丝动摇，却最终敌不过八星币和外头寒冷的冬天。
萨德又给自己做了一遍思想工作，还没纠结好，比赛就开始了。
萨德还是没忍不住往旁边瞧，小女孩十指也极为纤细，小巧而灵活，手指翻动间一组零件就安装好了，一手将零件放进了传动带，一手又伸向新一组。
等等，安装好了？！
萨德猛地瞪大眼看着传送带上渐渐传远的零件，直到第二个零件摆上去，才手忙脚乱地开始组装起自己手中的物件，等他摆上传送带，肖小那边又装好了两个。
什么！这是什么速度！
这，这完全不合理！
萨德连惊叹的时间都没有了，因为他发现肖小面前的传递带上零件越来越多，而他无论怎么追赶就是追不上肖小安装的速度。
总量赶不上，连单个组装时间也无论如何赶不上，就算他使了吃奶的力气！
甚至他两个小时后累得手指快抽筋，肖小依然还是游刃有余的模样。
萨德觉得他人生观彻底被肖小那双手刷新了一下，这到底是什么怪人！
这么小的身躯怎么可能有这么高的体能，这至少得有3a了吧！可是，怎么可能，身材与体能甚至精神是成正比的，特别肖小还是一副营养不足的模样，要知道正常十四岁女孩应该能长到一米七才对。
肖小意识到萨德已经完全停下来，速度又放慢几分，把手里的零件安装好，也停了下来。
肖芸看着传送带上的数量，眉开眼笑，心情非常好，没有理会萨德而是转头看着肖小“肖小，你速度又快了一点，不错，以后跟着姨母好好干，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肖小听到肖芸的话，转头看着她，黑黝黝的眼睛没有特别情绪“我要加苹果。”
“好，接着工作，今晚就给你加个苹果。”肖芸有一米七多，有些居高临下地看着肖小，然后才对萨德说“你跟我出来吧。”
萨德跟着肖芸走几步，又回过头来。
肖小果然又再开始安装零件，细弱的肩膀因为手指微微摆动着。
那时候萨德就在想，肖小是个安静乖巧而又孤僻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