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心结

邹杨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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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想到,刘小兰真正在乎的,还确实是生死劫之事,而且,这件事,她还一直以为我不知道。

    心里突地升起一丝的感动,一个人,一个女人,能在性命相关的时侯,刻意隐忍,而是想着办法,能否化解这种危难,不是简单地就以当时的情形来下决断,这在一个女人心里,内心该是多么地强大。而且,这个能让这个女人如此放不下的人,又是多么地重要。

    我不知道,我能否当得起这份情感,而我只知道,我不能丢下刘小兰,就算是有再多的难事,我也不能丢下刘小兰。

    那一瞬间,说实在的,我有一丝的恍惚,分不清一种现实还是一种虚幻,纠结着在一起,不知道这样的一种情感,会将我带向哪里,是万劫不复,还是如这阳光一样,一地的清明。

    玉娘看着我们,似知道一样,只是微笑着,并没有说什么,有些话,说出来就是多余,有些事,做出来,或许马上后悔,而我从进这个密林子开始,我的生活,从此不再是我一个人的事,而是与许多人相关。

    刘小兰一直盯着玉娘,那是一种希望的眼光,没有丝毫的隐瞒,这是一个走进了自己情感的女人,此时,满心满眼里,都是如何化解生死劫,而有一个两全齐美的办法。而这种热切的希望,却是在我的心里,竟是生成了一种压力,我不知道,如何让这种压力,不在绕在我的心头。

    是我退缩了吗?我突地感到一种羞愧。但却是内心里一个更大的声音告诉我,不是退却,而是,寻根本上,还有那么多的人,如果我陷入其中,我不知道,那一群人,接下来会如何走出密林子。

    玉娘轻轻地叹了口气,而这一声的叹息,我明显地看到,刘小兰的眼中有着明显的一跳,似一簇希望的火光,突地一丝的暗淡,是的,满心的希望,似在这一声的叹息中,无有归处。

    “我现在说实话,也没有万全的解开之法。”玉娘轻轻地说。

    刘小兰低下了头,眼里蓄着泪,只差掉下。突地望向我,天,我又看到了一种熟悉的眼神,是的,太熟悉了,这种眼神,就是当初我们铁三角魂离真身之后,刘小兰在塔前,绝然地要跳进塔里时,那种眼神,莫非,她又是在内心下了什么决心。

    不能再等,也不能再让她舍身入塔的事重演。

    我上前,轻轻地对着刘小兰说:“你不要这样,我其实早知道了,你如果再有什么举动的话,你要知道,那只能是害了我,而且,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如果你以你的性命来换得我的活着的机会,那么,我也会随你而去,绝不独活。”

    是的,我第一次说得这么坚决,我不想留有余地。那种煎熬,比死了还难受,我并不想以一个人的离去,换取我的生存。

    玉娘看着我们,她是早就了然于胸了。而此时,透冷的空气,还有寒玉床上那莫明的冷气,绕着穹顶,这里,却还是经着生死的一劫。

    “如果解不开,索性进去如何?”玉娘突地说。

    一下,似乎脑中亮光一闪,我们的想法,一直是直线,想着怎样解开生死劫,而此时,却是玉娘一下提醒,反正解不开,索性都走了进去,该是一番什么样的场景。

    刘小兰惊得抬起了头,而我,却是露出了笑意,是的,我想到了,反正生死劫存在,不就是我们铁三角是刘小兰她们三个的生死劫吗,三个都解不开,索性三个一起进去,到时,要死一起死,要生一起生,想着这条路,倒还是满有道理的。

    玉娘微微一笑,说:“很多事情,如我等得千年一样,需要时间,而时间是最好的证明,一切,等得机缘,自然可见分晓。”

    我不知道玉娘是在安慰我们,还是在帮我们想着出路。少年告诉我们,到得三缘洞,可以找到一些答案,而现在,却是根本找不到答案,而且,内心里还更添了纠结呀。

    不对呀,这不是少年所说的路子呀,哪里不对了?我猛地想到,进来到现在,我们一直忙着解决一些疑问,而解决的这些问题,都证明我们这一路来,确实是像有人设计好了一样,而那诡异的七个铜钱,一直没有帮上我们的什么大忙,在关键的时刻,却是众人抢个不停,难道,少年所说的,是我们还没有参透七个铜钱的秘密?

    我对玉娘说:“那七个铜钱,怎地又是失而复得,我不知道,这七个铜钱,究竟和我们这一路来的事情有着什么特别的联系。”

    玉娘看着我,她可能没想到,我们刚才还在想着生死劫的事,现在,我却是突地跳到了七个铜钱之上,这思维,也算是跳得太大了。

    玉娘说:“七个铜钱真正的秘密,我想不在这里,而在故人那里。”

    我脑中一闪,我要的就是这个答案,我们一直就在这里寻找着答案,其实,有些事情,根本没有在当下,而是连着过去,还有现在,以及未来。

    我一直不相信什么,但现在所有的事情,逼着我相信什么了。我发觉,我们过去所有的事,有人知道,我们现在所有的事情,有人安排,那么,我们未来要发生的事,肯定是有人设计的。

    想明白这个道理,是不是少年要我们来三缘洞的真正的目的?

    而如果我真的想明白了这个道理,那么很多事情,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我们的行事风格,也不是这个样子。那应是破除旧有的路数,想着跳出去,才能找到活路!

    这是不是少年给我的点化或是警醒?我不得而知,而自从坐上这寒玉床之后,我的心里安静了不少,我们总是在急切地做着一些事,以为在解着一些难题,而且困在这些难题里,苦苦地寻着解决的办法,当然,这一路来的经验也告诉我们,所有的难题或是劫难,只要是想得办法,都是解决了,但却是,刚刚解决了这个难题,躲过了眼前的劫难,却是又重新出现了一个难题或是劫难。

    所以,我们永远在一种纠结中,在一种具体的纷扰中,没有跳出来过,当然,也无法跳出来,这只能是说明,我们在解决一个问题的时侯,其实往往或者就是自己,在重新不知不觉间,为自己亲手制造着下一个麻烦。

    这显然,应该就是少年要我们明白的道理。我们往往认为解决了一个问题,很有成就感,却是没有想到,我们正亲手将自己,带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比如血滴子和故人的游戏,比如玉娘一直想着的所谓的复仇,还有,我们一直绕不过的生死劫。

    我突地对刘小兰说:“你有没有信心,和我再赌一把。”

    刘小兰抬起头,看着我的眼,我在她的眼里,明显看到了有泪滴在打转,但此时,却是坚定地点点头,轻声地说:“赌什么呀?”

    我说:“我就赌,我们都能一起见到阳光。”

    这一句话,似一阵的轰响,刘小兰一下张大了嘴,但瞬间,却是一下红了脸,是激动,还是娇羞,却是看得出,情绪有着大的波动,而更加坚定地点了点头,说:“我相信你,我们一起,会走出去的。”

    原先刘小兰遇到事情,都是一种柔和的息事宁人,而此番,却是如此的坚定,我知道,是我那坚定的信心重新点燃了她心中的激情,当然,说实话,我真的心里没底,但我觉得,我要做点什么,为眼前这个女人,还有她们。

    玉娘笑着说:“我也相信。”

    说着话,走向寒玉床,对我们说:“我虽是不能解得,但可镇得,也可缓得一缓,寒玉床,极地之寒,可以清心而镇欲,你俩可同上此床,压得生死劫的浮动,再做打算如何。”

    我和刘小兰点点头,一起走上寒玉床。

    透冷而清心,我觉得一股的清冷弥上心头,而关于那个一起走出去的念头,却是越来越清晰地浮起在心头。

    刘小兰双目微闭,脸上还有着轻轻的红晕,此时在寒玉床的透冷下,红晕慢慢地消去,而显出如玉雕一秀的洁莹,这是个特别的女孩,从小城的水库救到她们之时,我就觉得,她的与众不同。

    她从来,什么时侯都有着自己的主见,而且,这个主见,从来不是只考虑自己一个人,不然,不会花这么多的时间隐忍不发,而和我一起辛苦地寻找解决之法。如此佳人相伴,我又夫复何求。

    玉娘在旁说:“故人谓我见得你们,就会有云开日出之数,现在,我也是明白了故人的良苦用心,我会助得你们,一起出去。”

    少年的用心,我此时忽地明白,或许,这个天大的秘密,不期然被我们撞见的一切,而真正的解决之道,或许就关乎我们。

    而刘小兰一瞬间的坚定,是能够改变人皮谷的固有的模式的。而寻种模式的改变,或许就是一个新的希望的开始。

    我真的希望,一切,会有一个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