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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在着手准备。”
乔什施瓦茨坐在斯台普斯中心底层与顶层交界处的开放式vip包厢里，微微眯起眼睛，兴致勃勃地观赏着舞台中央p！nk不遗余力的演出。此时，这位来自宾夕法尼亚州的流行女歌手正表演着她去年四月发行的新专辑i’mnotdead中的第六首单曲dearmr。president。由于还未正式公开发行，也尚未派台宣传的缘故，这首歌在现场获得的反响并不热烈，比起p！nk的成名单曲sowhat来说逊色很多，但这些因素却丝毫不能掩盖她极强的现场表演功力。即使在斯台普斯中心这样的大型表演舞台上，p！nk也依旧表现得从容自若、游刃有余。
“我的人现在正在纽约拍摄一些场景画面，斯蒂芬妮前两天也跟银杯工作室正式签下了场地租赁协议……三周之后我们就能开始拍摄试播集了。”乔什转过头，对约翰尼说道。
“试播集一共有多少需要在纽约进行外景拍摄的画面？”
“具体有多少我并不清楚，但这些画面素材加在一起一定会占到八到十分钟。”
“那我们也许会需要一些来自市政府的帮助。”约翰尼沉吟了一会儿，问道，“我想你应该已经联系了曼哈顿警署，对吗？”
“当然。”乔什点点头，“我们在曼哈顿许多重要的地段都有拍摄计划，因此聘请警员来提供保护是必须的。”
“他们提出的价格可以接受吗？”
“啊，警署给我们开出的官方价格很低……但是你知道的，虽然贿赂政府工作人员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但为了让他们尽心尽力地工作，我们还是得以剧组成员的规格对待他们。”说到这个话题，乔什施瓦茨的神态非常自然，看得出来他在拍摄《橘子郡男孩》时与警方打过不少交道，对于这些事儿已经是轻车熟路了，“我们会专门给警员提供午餐，剧组成员的休息区也会对他们开放，更重要的是，每位执勤的警察都能以私人名义拿到一笔小费。”
“做得很好。”约翰尼赞许地笑了笑，“升阳映画在纽约还有不少其他的拍摄计划，我们需要跟警署打好关系。”
“这一点毫无疑问。”乔什举起杯子，抿了一口水，“还有什么别的问题吗？关于场地剧组、卡车租用、录影棚摄制的问题，我都可以回答。”
“这些问题我一点儿也不担心，你可是乔什施瓦茨，你会做得很好的。”约翰尼顿了顿，才又继续说道，“我唯一感兴趣的……是我们一直在谈的另一个计划。”
“噢，好吧。”听到约翰尼的话，乔什立即坐直身子，舔了舔嘴角，表情开始逐渐变得兴奋起来，“关于那部间谍特工剧，我想出了许多很棒的主意。”
“请务必跟我分享它们。”约翰尼笑着应道。
“一个词。”乔什施瓦茨颇为神秘地竖起右手食指，“iccon。”
“iccon？”约翰尼施瓦茨皱了皱眉头，“你是说每年在圣地亚哥举办的那场极客狂欢派对？”
“没错。”
“抱歉，但我有点儿跟不上你的节奏。”约翰尼点了点自己的脑袋，无奈地叹了口气，“这部电视剧怎么会和iccon扯上关系？”
“首先，你知道syfy电视台吗？”
“当然。”约翰尼给出了一个肯定的回答。syfy电视台是nbc环球集团1992年创办的一家付费电视台，专门播映科幻、超自然以及幻想类剧集。在成功推出《星际之门》系列以及《太空堡垒卡拉狄加》等数部高人气科幻剧集之后，syfy现时已经在付费电视市场站稳脚跟，并吸引了一批忠实的订阅用户。
“你知道谁是syfy最死忠的客户吗？”
“让我想想……”约翰尼皱起眉头，绞尽脑汁地想出了一个比较符合逻辑的回答，“1831岁的年轻男性观众？”
“非常好。”乔什满意地点了点头，“更确切地说，是1831岁的年轻男性里那些很少与异性有过接触的人。”
“你是说……”
“没错，就是极客，或者宅男、书呆子，随便你怎么称呼他们。”乔什抿了抿嘴唇，一刻不停地接着说道，“也许这些家伙根本没见过真正的派对、不知道什么是香奈儿，也没有一个需要他们付出大量金钱的女友……但他们却还是这个世界上最能花钱的群体。作为一个正常的极客，我不知道正常这个词能不能用在这里……好吧，作为极客，他们一定会把绝大部分的时间与金钱投入到能令他们感兴趣的事物上，比如星际迷航、柯克舰长、星球大战、尤达大师……以及一部足够酷的特工电视剧。”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部间谍特工剧的核心观众群，应该是极客们？”约翰尼饶有兴致地扬起眉毛。
“没错，它不需要是这个世界上最严肃最紧张的特工剧，但它必须是最有趣，最‘syfy’的那一个。”乔什施瓦茨兴奋地轻舒了口气，“只要我们能获得极客们的青睐，那么这部电视剧就能在电视网上存活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有什么详细计划吗？”
“具体的故事架构我和我的搭档还在准备，不过我们已经有一个大致的方向了。”乔什的脸此时甚至激动得微微有些涨红，“男主角应该是一个失败者，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一个小人物，一个极客。这样他便能够与我们的核心观众群建立起初步的亲近感，然后他必须获得一个很棒的能力，就像蜘蛛侠一样，通过一次特别的经历改变自身命运……”
“比如他在自己的脑子里装了一个电脑系统，随时都可以调出数据？”
“没错……嘿，事实上，这是个很好的主意！”乔什惊喜地睁大了眼睛，“我会把这个想法写进备忘录里的。”
“很好。”约翰尼微笑着点了点头，他只不过是把记忆中那部电视剧男主角的情况复述了一遍而已，“然后呢？”
“然后，他应该有一两个亲密的战斗伙伴，其中一个是火辣的女特工，那种极客们永远也接触不到的性感女神。她会与男主角变得亲密、发生关系，这样观众们又有了另外一个待在电视机前的理由……与此同时，既然讲述的是小人物的故事，那么这部电视剧就必须得诙谐有趣才行，最好能让特工世界和平凡世界作为两条故事主线同时进行，这样做的反差效果会更大，喜剧效果和吸引力也会更高。”
“你觉得怎么样，约翰尼？”
说完，乔什施瓦茨便双手合十，有些紧张地注视着自己的老板。
“我觉得棒极了。”约翰尼笑着摊了摊手，“我喜欢这个创意，也随时都愿意将它投入到制作中去。问题是，你准备什么时候开始这个计划？”
“等《绯闻少女》的试播集正式开拍，我就着手准备这个计划。”乔什灿烂地笑着，晃了晃脑袋，“天哪，伙计，你不知道我有多想拍这样的电视剧。”
“说到底，你也是个极客，不是吗，乔什？”
“我想我是的。”乔什笑着拍了拍约翰尼的肩膀，朝约翰尼伸出了手，“谢谢你。”
“应该谢谢你才对，乔什，我已经等不及了。”一边说着，约翰尼一边站起身来，“后天我的基金会在贝弗利山上有一场慈善派对，也许到时候你可以把你的搭档带来，我们再进一步地讨论这部电视剧。”
“当然。”乔什也紧跟着站起来，“他会非常高兴的。”
“对了，说到这里……你的搭档叫什么名字？”
“克里斯费达克，他还是个新人，比我还要极客……不过我相信你一定会喜欢他的。”
“听到这个名字，我已经开始喜欢他了。”约翰尼扣好自己的西装纽扣，笑着冲乔什眨了眨眼，“好了，改天再聊伙计。”说罢，他便转身离开了他为乔什施瓦茨以及他的女伴准备的vip包厢，朝自己与艾利西亚的包厢走去。
“嘿，艾利西亚。”
刚刚跨进自己的包厢，约翰尼那位娇俏可人的私人助理便映入了他的眼帘。艾利西亚显然为今晚的演出精心打扮了一番，平时都扎成马尾的头发现在被放了下来，自双肩倾泻而下，为女孩儿平添了几分楚楚动人的优雅美感。除此之外，艾利西亚两片唇瓣上散发着诱人色泽的淡粉色bobbybrown口红以及身上这件格外贴身，将每一寸曼妙曲线都忠实呈现出来的托里伯奇橙黄色印花短裙，更是让女孩显得迷人非常。
“你今天看起来真漂亮。”
“你已经说过一次了。”艾利西亚拨拨头发，微微低下头，抬起眼眸注视着约翰尼，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甜美的笑容。对于任何一个女孩儿来说，这样真诚不加修饰的赞美都是令人愉悦的。
更重要的是，这句赞美来自于一个特别的人。
“噢，好吧。”约翰尼自然不会听到艾利西亚的心声，他只是尴尬地笑了笑，走到艾利西亚身边，轻声问道，“寇比和其他人现在在哪儿？”今晚，金星音乐留在洛杉矶的所有艺人与制作人，包括寇比凯蕾、thecataracs与florida，都来到了演唱会现场。不管是约翰尼还是dr。luke都相信，贾斯汀汀布莱克这场重金打造的盛大演唱会一定会对公司其他艺人的职业进展起到刺激与推动作用。
“他们还在后台，应该很快就会过来了。”艾利西亚一边回应，一边颇有些兴奋地关注着舞台上p！nk的一举一动，“p！nk的现场实在是太棒了，不是吗？”
“当然。”
“这还是我第一次在vip包厢里看演唱会，老实说，这几年我根本就没怎么到现场看过演出……要知道，我上一次的演唱会经历还是2003年的布鲁斯斯普林斯汀呢。”
“这可太棒了。”
“嘿，你没有专心听我说话！”艾利西亚有些不满地拍了拍约翰尼的手臂，这模样更像是一个正在对男友发脾气的小女孩，而不是一位训练有素的职业私人助理。
“噢，啊……对不起，我只是……”约翰尼回过神来，指了指半掩的包厢大门，欲言又止。
“你在等谁吗？”艾利西亚偏偏脑袋，问道。
“没错，凡妮莎瑞，我们在《绯闻少女》面试现场遇到的那个女孩儿，记得吗？我前两天给她打了一个电话，邀请她今天来观看贾斯汀汀布莱克的演出……与此同时，顺便谈一谈签约的事情。”
“好吧。”艾利西亚有些犹疑地转过身，看了看包厢大门，“你确定她会来吗？”
“我不确定。”约翰尼叹了口气，“这就是我最担心的事儿。”
“别担心，你是个非常棒的经纪人。如果我是凡妮莎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与你签约的。”艾利西亚伸出手，轻轻抚了抚约翰尼的脊背，安慰道。
“谢谢你。”约翰尼转过头，对艾利西亚露出了一个感激的微笑。
“谢谢你们，洛杉矶！”此时，舞台中央的p！nk也完成了她的最后一首表演曲目sowhat。在全场铺天盖地的欢呼声中，p！nk缓缓举起了双手。
“你们准备好了吗？”
听到p！nk的话，斯台普斯中心的欢呼声骤然增大了数倍，所有人都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
“我说，你们准备好了吗？”p！nk显然对观众的反应还不太满意，她提高声调，把右手放在耳边，做出了一个倾听的姿势。
“yeah！——”
这一次，现场的观众们发出了一阵足以让人耳膜发疼的声响。急促的哨声、疯狂的尖叫声、雷鸣般的掌声，此时全都像小溪一般汇聚起来，变成了一道令人生畏、声势浩大的洪流。
在斯台普斯中心，这样的声音，只有在湖人队的灵魂科比布莱恩特投进制胜一球之后才能听到。
“我想你们之中的绝大多数人都知道今晚意味着什么。”
p！nk拿着话筒，在舞台上来回踱着步。舞台上所有的灯光都已褪去，只有那盏跟随着p！nk脚步的聚光灯依然亮着。
“你们中的某些人，会想要听到他的声音。”
“你们中的某些人，会想要看到他的舞蹈。”
“但遗憾的是，在过去的三年里，这两样东西你们都没法看到。因为他消失了，从音乐的世界里。”
p！nk的每一句话都通过辐射全场的三十二只音响清晰地传到了斯台普斯中心每一位观众的耳朵里。在她制造的每一个刻意停顿之后，观众们都会发出一阵足以让地板开裂的尖叫声，焦躁不安、兴奋难耐以及蠢蠢欲动等诸多复杂的情绪，缓缓地在人群中蔓延开来。
“那么，无需多言，让我们请出，唯一的……”
“贾斯汀汀布莱克！”
听到这个期待已久的名字，现场观众的情绪彻底爆发了。不少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脱去了上衣，在朋友或者栏杆的帮助下从人群中高高站起，挥舞着手中的荧光棒，声嘶力竭地叫喊着贾斯汀汀布莱克的名字。
“justin，justin，justin！”
就在观众们的情绪达到峰值的时候，原本黯淡的舞台骤然亮了起来。四支暗红色的巨型光柱从舞台四周升起，将舞台切割成了一个类似拳击台的形状，无数盏聚光灯开始变换颜色，如同一张巨型的蜘蛛网一般，用一根又一根跳跃闪烁的光线将现场观众牢牢捆绑起来。
与此同时，伴随着摄人心魄的电子鼓声，贾斯汀汀布莱克性感的呢喃在斯台普斯中心突然回荡开来。
“future……sex……love……sounds……”
“future……sex……love……sounds。”
贾斯汀汀布莱克是这个世界上最懂得什么叫性感的流行男歌手，他的一举手，一投足，甚至是随口吐出的一串简单单词，都能让人心潮澎湃、血脉贲张。
贾斯汀汀布莱克的呢喃声越来越大、现场观众的欢呼声与尖叫声愈发热烈、光线的闪烁变换也更加频繁。在这一片充满夜店式暧昧气息的混乱中，舞台中央原本深陷的升降台开始缓缓升起。
贾斯汀汀布莱克就站在那里。他穿着一件纯黑色的、詹姆斯邦德式的伊夫圣劳伦，身前是一支直立的话筒架。
在这个时候，约翰尼甚至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有听力——他的耳膜已经被震得地板嗡嗡作响的鼓声以及观众们近乎疯狂的尖叫声给塞满了。即使站在相对较为偏远的vip包厢里，约翰尼也能感觉到自己的血液正在一点一点地被煮沸，指尖也随着心跳的节奏不停地颤栗着。
但神奇的是，站在舞台中央，被所有噪声包围的贾斯汀汀布莱克，却显得异乎寻常的镇定自若。仿佛自己面对的不过是空荡荡的彩排现场，而不是两万名随时都会失控的疯狂观众。
在任何场合下都能掌控自己，不管是鸦雀无声的皇家阿尔伯特剧院，还是人声鼎沸的超级碗现场，都必须保持冷静从容，这是每位顶尖流行艺人必须具备的素质。而毫无疑问，贾斯汀汀布莱克也是这些顶尖艺人中的一员。
贾斯汀汀布莱克就一直静静地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仿佛过了几个世纪，一束光线才姗姗来迟地打在他身上，将贾斯汀身上的每一处细节都完完全全地展示了出来。
直到此刻，贾斯汀汀布莱克才终于睁开双眼。他猛地一把抓过话筒架，冲现场观众喊道。
“howy’alldoing，losangeles——！”
话音刚落，观众们新的一波欢呼声还未响起，舞台上另一个身影便被聚光灯找了出来——那是一个站在dj台上，与贾斯汀汀布莱克一样有着一头爽利短发的、迷人的年轻男人，他的名字叫卡尔文哈里斯，苏格兰人，也是myspace上最受欢迎的housedj。三个月之前他才正式开始接受美国地区的商业演出邀请，在dj界还是一个完完全全的新人，但在约翰尼的极力要求下，卡尔文最终还是站在了这个两万人的巨大舞台上，与贾斯汀汀布莱克同台演出。
对于卡尔文哈里斯来说，这样的压力无疑是巨大的，现在的他看起来比主角贾斯汀汀布莱克还要紧张，原本穿在身上的汗衫此时已经变成了一根完全湿透的毛巾。但令人欣慰的是，卡尔文顶住压力，很好地完成了任务——他双手翻飞，不停地调试着dj台的参数。在一切准备齐全之后，卡尔文重重地锤下了播放键。
霎时间，带有强烈金属与house质感的futuresex/lovesounds响彻全场，在卡尔文哈里斯的掌控下，现场的观众蜕变成了两万一千名失去理智的派对动物，每个人都跟着强劲的鼓点跳跃起来，脱离了地心引力的束缚。
看到已经被调动起情绪的观众，贾斯汀汀布莱克的嘴角勾起了一抹难以察觉的胜利微笑。他取下话筒，走到舞台边缘，用左手食指画出了一道漂亮的圆圈，如同一位在自己的领地里发号施令的威武国王一般，朝天空倏地一指。
“boun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