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哭吧

流云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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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浩东催动着黑雾沿着地下河追了过去,只是追出几里也不见李大柱的踪迹,而且出去了这几里,地下河才算是有了空隙,这样封闭的情形让刘浩东一颗心只是往下沉,李大柱多半已经凶多吉少了,别的不说,这几里长的封闭的地下河里,任何人都会被憋死的,尽管还没有发现李大柱的踪迹,但是刘浩东在心里几乎是判定了李大柱的死刑,只是没有见到尸体,终究还是保留了一份微乎其微的希望,尽管自己也知道希望太渺茫了,那只能出现奇迹。

    刘浩东不说话,别人也没有说话,队伍就显得异常的沉闷,严冰j*i-ci想要和刘浩东去说些什么,但是每次到最后却又都放弃了,因为她私下里和军士们说话,都得不到响应,这种情况让严冰不敢造次,与其自寻烦恼,还不如等着机会,严冰反而希望不管李大柱死活,还是尽快找到的好,那样就能尽快的回归正轨,但是事情却总是不尽人意。

    一连过去了两天,出去了上百里也不曾见到什么,甚至刘浩东都显得很无力,只是每次见阎善刚望过来,也只是强打起精神,虽然阎善刚没有问过,但是阎善刚也明白,其实李大柱已经凶多吉少了,但是到现在阎善刚还是想不明白,李大柱究竟是怎么样掉进了地下暗河的,首先李大柱绝不会自己冲进去,他也没有那本事,这一切怎样发生的?

    晚上休息的时候,李虎悄悄地凑到刘浩东身边,偷偷地看着不远处的阎善刚,却是压低声音道:“师傅,这两天可曾发现了什么,我看你脸色越来越难看,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轻轻点了点头,这距离应该听不见,刘浩东叹了口气:“地下好几里地都是密闭的,我一直不愿意说,我只怕大柱子哥他已经——”

    李虎也沉默了,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是憨厚的李大柱却和他关系挺不错的,也是为数不多的朋友,如今虽然希望还没有彻底断绝,但是刘浩东这么说那就几乎是已经确定了,几里长的密闭空间,任何人生存的可能性都几乎是不存在的,这天底下的奇迹毕竟不多,也不会掉馅饼砸在李大柱的脑袋上。

    尽管他们声音已经很小了,但是不远处的阎善刚却还是听到了,阎善刚一直没有说过,其实阎善刚有一种特别的能力,那就是听力比一般人要强了很多,只是有时候也不是好事,这个消息他宁愿不知道,因为知道了就等于将希望掐断了,阎善刚更希望还能留存一点希望的。

    抚摸着身边的大黑,阎善刚在心里难受,和李大柱虽然是好友,但是更是情如兄弟,甚至比亲兄弟还亲,多少次一起出生入死,感情已经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如果可能,阎善刚宁愿用自己的命去替代李大柱,想想阎善刚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李大柱这一生受得磨难已经太多了,但是往往各种各样的苦难却总是专找命运不好的人。

    恍惚间,又想起当年瞎子陈说过的话,李大柱命中当有一场生死之劫,或许就是说的这一次,瞎子陈还说什么呢?一时间记不起那么多,好像是如果度过了就是福来运转,以后就是否极泰来,当然渡不过就什么都不用说,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一夜阎善刚几乎没有合眼,心里想的太多了,以至于第二天一早的时候,阎善刚都已经想要放弃寻找,有时候找到了反而不如留下一丝希望的好,但是却又觉得没有办法说出来,所以也只能随着刘浩东爬起来。

    这一走又是接连几天,几百里都出去了,地下河终于在一个小山脚底下彻底消失了踪迹,而此时竟然还没有找到李大柱的踪迹,即便是刘浩东也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到了此地,还是找不到,李大柱究竟遇到了什么?

    刘浩东呆呆的站在那里,地下河在此地并没有涌入地上河,而是化作无数的娟细的泉水而没,经过无数次的分流,在此地才终于消失的,但是那些分流却根本不可能让一个大活人过去吗,即便是再娇小的人也不行。

    “浩东——”张曼伸手扯了扯刘浩东的胳膊,心中也是一沉,轻轻地叹了口气,知道刘浩东这样发呆意味着什么。

    其实大家有意无意的都在看着阎善刚,很多军士还以为阎善刚和李大柱是一家人呢,到此时即便是刘浩东不说什么,但是阎善刚也不傻,也已经明白了怎么回事,沉吟了好长时间,猛地抹了一把眼泪,竟然站起来走到了刘浩东的身边,轻轻地吁了口气:“老板,你有什么就说什么吧,我知道大柱子活着的希望已经几乎没有了,你们说过的话我都听见了,我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凡事都是命,大家都尽力了,我知道老板也不想这种事情发生,但是有些事情不是谁能掌握得了的,老板你对我们已经很不错了,要怨只能怨大柱子命不好——”

    说着,眼泪就自己流了下来,阎善刚把话算是挑开了,刘浩东心里也不好受,想起和李大柱相处的种种,眼中也不由得含了一行眼泪,轻轻地叹了口气:“我一路上已经很仔细了,可是晒是找不到,这几百里都出来了,一路上有基础都是密闭的地方,而且都很长,大柱子哥只怕是真的没有希望了。”

    刘浩东这一番话说出来,几乎就是宣判了李大柱的死刑,也就是说到了此地不会再接着找下去了,还不如报一点希望呢,一时间阎善刚竟然不能控制不住,失声哭了出来,就好像一个小孩子一样。

    没有人在这时候说话,就算是严冰也只是沉默着,这时候说什么那不是自己找刺激吗,真的被打一顿也没有地方讲理去,再说这些天都耽误下来了,也不差这一会,就让阎善刚哭个够吧,没有人笑话他,反而只有同情,也为李大柱感到值了,有这么一个兄弟也没有白活一辈子。

    看阎善刚哭的那么难受,刘浩东蹲在阎善刚身边,只是轻轻地拍着阎善刚的后背,也不时的抹抹眼泪,好半晌,刘浩东才压低声音道:“善刚大哥,别的话我也不想多说了,大柱子哥对我啥样我都知道,他心里的心愿是什么我也知道,以后他的亲人就是我的亲人,我会按照他活着的时候一样按时把钱打过去,替他赡养他的家人——”

    “老板,大柱子他——”阎善刚想说谢谢,却又最终没有说出来什么。

    不知多久,阎善刚才终于收起了眼泪,呆了一会,才忽然振作起来:“老板,虽然没有找到大柱子的尸体,但是我想还是给他立个衣冠冢,以后逢年过节也好有个地方看看他,不过他去了的消息还是不要让他的家里人知道了。”

    这种时候自然不会有人反对什么,只是一个个都来帮忙,就在这里为李大柱建了一个衣冠冢,虽然没有什么大型的机械,但是人多力量大,很快就已经建好了一座衣冠冢,可怜里面却是脸衣冠都没有,只有一座碑知道这个坟头是李大柱的,从这一刻便是和李大柱彻底的阴阳相隔的时候了。

    虽然没有尸体,但是很多事情却还是不会马虎的,何况在此地有这么多的专家,不但烧纸钱做花圈,更是纸人纸马烧了一大堆,而且刘浩东还专门为李大柱做了一场法事,希望能够超度李大柱,更希望下辈子能投个好人家。

    阎善刚虽然没有再哭过,但是面对着石碑却始终舍不得走,仿佛这一走就永远是天人永隔,买了几瓶酒,就着花生米就在石碑前,一边说话一边喝酒,还告诉刘浩东,等他彻底喝醉了的时候,到时候直接把他抬走就行了,他不想承受离别的痛苦。

    刘浩东很沉默,谁听到阎善刚那样絮絮叨叨的话,反而觉得不如哭出来更好受一些,甚至有些军士都想喝点酒来麻醉自己。

    看着阎善刚两瓶子酒都快干了下去,刘浩东有心想要劝阻,可是直到有没有用,那心里的滋味真是不好受,只是谁也想不到偏偏在这时候阎善刚的手机响了,或许没有喝酒阎善刚都不会去接听,但是此时喝多了,反而接了起来,一接通就哭嚎上了:“大柱子呀,你死的好惨呐——”

    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怕打电话的人更郁闷,阎善刚就像是疯癫了一样,一个劲的有哭有笑的,嘴里始终和李大柱说着什么,当然无非是让李大柱放心,他一定会照顾好他的家人的,乱七八糟的说了一堆,也不知道对面的究竟是谁?

    终于阎善刚说着说着,酒劲彻底的翻腾起来,迷迷糊糊的雕花就丢在了一遍,然后靠着石碑就已经不省人事了,刘浩东叹了口气,朝军士们挥了挥手,早已经准备好的军士们上去将阎善刚抬到了不远处的车上,只是刘浩东迟疑了一下,将阎善刚的手机捡了起来,竟然还没有挂断,听到里面依稀的有声音传出来,刘浩东迟疑了一下,凑到嘴边说了一声:“对不起,善刚大哥他心情不好,喝多了,你别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