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受辱

冰镇糯米粥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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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晼晚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立马去找了那桃夭,拉着她急急问道:“方才那个来传话丫鬟,你可识得她?”

    桃夭被陆晼晚模样吓了一跳,立马仔细想了想,才呐呐回道:“好像是……二夫人院子里翠堤,我也只见过她几面,不过看着挺像。”

    陆晼晚顿时急地眼睛都红了,二夫人!竟然是二夫人,那个什么翠堤,恐怕应该就是林公子派来人了。

    陆晼晚一刻都不敢迟疑,便拉着桃夭说道:“四小姐住哪里?带我去见她,,再晚一些,教习恐怕会有危险。”

    桃夭有些吓坏了,但也知道事情似乎很严重,愣愣地点了点头,就带着陆晼晚去了君语烟住墨竹院,君语烟这时候也正午休,陆晼晚这般火急火燎地跑来见她,她心中也不怎么高兴,但她向来维护形象,倒也没有把陆晼晚置之门外。

    陆晼晚这时候才管不上君语烟心情呢,上去就跪倒地上,急切地与她说道:“绾绾请四小姐救救教习!”

    君语烟没想到陆晼晚一上来就让她救人,微微一惊,也立马开口询问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秦教习怎么了,为何要让我救人?”

    “就不久之前,有一个丫鬟与秦教习传话,说是大夫人想见她,教习去了之后,久久未回,大夫人那里也根本没派人过来,奴心中着急,与桃夭一问询,才知道那丫鬟根本就不是大夫人身边丫鬟,而是二夫人身边丫鬟翠堤,可二夫人那边也同样没有传唤教习,绾绾怕教习是被歹人骗去了。特来请四小姐帮忙。”

    君语烟紧皱着眉头,虽然陆晼晚没说明那歹人身份,但凭着她玲珑心肝,早就猜出她所指人是谁了,毕竟有这个动机又能指使地动她母亲身边丫鬟,也就只有她那个不成器小舅舅。君语烟深吸一口气,脸色十分不好看,她压下心中火气,知晓今儿这事儿是非管不可了,不然若是秦琴真君家出了什么事。与她名声有碍,且现又是选秀关键时刻,绝不能出一点差池。君语烟站起身来。走到陆晼晚身边,沉声与她说道:“你起来,与我一同去见母亲。”

    陆晼晚知道君语烟这是肯帮忙了,立马从地上爬起来,跟她身后走出门去。

    二夫人林氏有两子一女。君语烟是她唯一女儿,她自然宠*有佳,见女儿急急过来,还一脸怒容,便立即关心地问道:“这又是怎么了,莫不是二丫头又给你气受了。”

    “二姐姐哪里能比得上小舅舅能让我生气!”君语烟重重地椅子上坐下。脸淑女仪态都顾不上了,这屋里四周寻找了一下,才怒气冲冲地问道:“翠堤呢。那贱蹄子去了哪里?”

    林氏听着女儿话中意思,就猜到定是自己那个弟弟又惹祸了,连忙安抚着她道:“你小舅舅总是你长辈,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儿好好说。发这么大火做什么,你找翠堤那丫头做什么。她又哪里惹到你了?”

    “他们可不是惹我了,她们惹了大伯母专门从教坊给我们姐妹请来秦教习,舅舅那老毛病又犯了吧,这回竟然把手伸地这么长,竟是联合着翠堤把秦教习骗了出去,还打着大伯母名头,若那秦教习出了什么事儿,我看他要如何收场!”君语烟冷笑了一声,愤愤说道。

    林氏听完,也骇了一跳,没想到自己弟弟会做下这等荒唐事儿,有些惊疑地反问道:“会不会是搞错了……你舅舅这人虽然是有些不好毛病,但也知晓分寸……”

    君语烟腾地站起身来,厉声说道:“我不管是不是搞错了,现主要是把人找出来,娘你赶找人去把翠堤那贱蹄子找出来,我带着人去院子里找一找,舅舅能去也就那么几处地方,希望他还没做出什么荒唐事吧。”

    林氏向来听君语烟话,自然连连点头,立马吩咐了心腹丫鬟下去做事,而君语烟则是从林氏房中出来,对着焦急候外头陆晼晚安抚道:“绾绾你同我一起去寻秦教习吧,先莫要着急,我相信她定是不会有事。”陆晼晚此刻也只能这样期望,与君语烟一起,分头寻了起来。

    陆晼晚对君府并不是十分熟悉,便也只是往些偏僻地方找,毕竟人要做坏事,肯定是寻个旁人找不见地方。

    陆晼晚寻到了宅子西边,这儿荒凉很,平日里鲜少有人来,她鼻子微微动了动,闻到一股若有似无淡香,确定了秦琴应该就这附近。

    前几日,因为害怕会有什么突发状况发生,陆晼晚就偷偷地秦琴随身携带香囊里头放了几株吉香花,这是一种很奇特花,它香味只有另一个同样带着这种花人才能闻见,陆晼晚也是从孟飞扬留给她那些医术中知晓,她现身上就带了这种花,两朵花似乎有感应一般,她一路寻去,那香味越发浓郁了起来,直到陆晼晚一个仓库模样房间前面停下,看到门前有几个明显脚印,才确定了秦琴应该是被抓来了这里。

    仓库门被锁住了,陆晼晚进不去,她身边还有君语烟一个丫鬟,她立马回头与那丫鬟说道:“你去禀告四小姐,就说人找到了,让她赶紧带着人过来。”

    那丫鬟自是十分焦急地跑去找君语烟了,陆晼晚站仓库外头,听着里头静悄悄,并没有什么声音,并不确定秦琴有没有出事,她只能量告诉自己那畜生应该还没有动手,只是一时有事情走开了,看着那个铜制大锁,陆晼晚心里一片冰凉,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就近旁边捡起一坏锋利石头,用全身力气重重地往那锁上敲去,那锁很是牢固。不可能一下就被敲开,他只能一下又一下,不间断地砸中,连手掌被那石头锋利棱角摩地鲜血淋漓,也恍若不知,不知道砸了多少下,那铜锁总算是应声而断,陆晥晚立即推开门,扑面而来一股霉旧古怪气味让她觉得有些窒息,那气味中……夹杂着一丝血腥味!

    陆晥晚心忍不住又被揪紧了。仓库挺大,阴暗又有些潮湿,她借着门外透进来光。疯狂地寻找着,终于角落里找到了昏迷秦琴。她此刻模样甚是狼狈,额头磕破了,鲜血流了整整半张脸,脖颈和肩膀裸露外。襟口布料被扯破,脖颈间还有一圈触目惊心勒痕,下身衣服倒还完整,似是没有被侵犯。

    陆晥晚双目赤红,仿佛充了血一般,她跪倒秦琴身边。小心翼翼地将她头搁自己双腿上,用手试探着她鼻息,紧绷着神情总算是稍稍松开了一些。还好……还有鼻息。

    陆晥晚一刻也不敢耽误,立马取出随身携带银针,帮秦琴急救起来,她身上重伤是咽喉上勒痕,若再用力一些。她恐怕活不到现,陆晥晚脖颈几个穴道上面扎了几针。秦琴本是若有似无呼吸才总算是平稳了许多。

    陆晥晚深吸一口气,用自己帕子将秦琴额头上血迹慢慢擦干,露出有些狰狞伤口,伤口很深,应该是钝器所伤,不过好只是额前,若是敲脑后,恐怕连神仙都救不回来了。

    陆晥晚将帕子按压秦琴额头伤口上,以此帮她止血,她身上没有带止血伤药,只能以此来缓解伤势,君语烟应该很就到了,秦琴现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到时候立即请了大夫,再处理一下伤口,应该就无碍了。

    陆晥晚大约又等了一炷香时间,便听到一阵杂乱脚步声到了门口,君语烟带了不少人过来,一群人进到仓库内,看到躺陆晥晚怀里,满脸血迹秦琴,顿时都吓了一跳,有几个胆子小丫鬟,是忍不住叫出声来。

    君语烟脸色也有些发白,站离她们两人几米外地方不敢上前,她不管再怎么聪明冷静,也只是一个闺阁少女,看到这样血腥场面,怎能不畏惧。

    陆晥晚脸上表情有些森然,冷冷地看着这一群人,立即开口道:“教习受了伤,赶去请大夫过来。”

    君语烟听到人没死,脸色总算稍稍好转了些,立马吩咐身后丫鬟去找大夫,而后小小向前迈了一步,神情依然畏惧地问道:“绾绾,我先让人把秦教习抬回房间去吧,这样也好方便等会儿大夫诊治。”

    陆晥晚没有立即点头,她怕君语烟找那些人会不小心碰到秦琴脖子上银针,便指着君语烟身后那两个强壮婆子说道,“让她们来帮我吧,我亲自送教习回去。”

    陆晥晚这话有些命令味道,但君语烟下意识地就答应了,丝毫没有觉得不妥,立马叫了两个丫鬟过去帮忙陆晥晚。

    陆晥晚好不容易把秦琴弄到了床上,去请大夫人也回来了,请来是京城大百草堂首席大夫孙大夫,他以往经常替君家女眷们瞧病,此次这般火急火燎地被找来,还以为是老太太旧病复发了,到了这儿才发现原来只是救治一个教坊教习,顿时有些不满,放下手中药箱,居高临下地看了眼躺床上秦琴,看到脖子那几根银针之事,顿时不悦地哼了一声,斥责道:“病人脖子上银针是谁扎上去,这不是草菅人命吗,还是嫌她死地不够啊!”

    君语烟从方才开始就一直不敢正眼瞧秦琴,那满头血模样实是有些骇人,现听孙大夫这般说,才把视线转向秦琴脖子,见那里却是插着几根银针,脸色也不好看了,轻斥道:“这东西是谁插进去。”

    陆晥晚一直坐床边,紧紧握着秦琴手,这时候才抬起头来,神情依然冷冽如冰,看着君语烟开口道:“是我插进去,我教坊学过一些针灸,这只是急救方法,教习脖子被人掐过,我找到她时候已经呼吸困难了,若是什么都不做。她很就会窒息而死。”

    君语烟被陆晥晚噎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了孙大夫,毕竟她医术这块是一窍不通。

    “满口胡言!你一个小丫头懂什么医术,你这样是杀人!”董大夫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权威,立即俯下身来查看秦琴脖子上银针,却是骇然地发现每根针所穴位都是极其精准,恐怕由他出手也不一定能扎地如此精准。

    陆晥晚懒得跟这个大夫争辩,只是冷冷地继续问道:“大夫,教习额头受了伤,我先用帕子帮她止住了血。不过恐怕不太管用,你赶先帮她上些伤药吧。”

    孙大夫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立马借着陆晥晚台阶走了下来。吩咐身边药童把药箱里上好金疮药和干净纱布取了出来。

    秦琴伤口早已经被陆晥晚清洗过了,孙大夫此刻只要敷上药,绑上纱布就行了,这工作很简单,不过一炷香时间就完成了。而后那孙大夫摸着山羊胡子帮秦琴把了脉,这才写下了药方,让药童先去百草堂把药抓来。

    君语烟站一旁,看着脸色苍白如纸秦琴,不放心地问道:“孙大夫,秦教习没有生命危险了吧。她脖子上银针不拔下来没关系吗?”

    孙大夫听君语烟又提银针这茬,心中懊恼,又是轻咳了一声。故作高深地说道:“暂时不用拿了,等到一会儿药熬好了,要喝药时候再拿吧,喉咙确实伤有些严重,恐怕已经伤到声带了。以后说话许是会受到些许影响,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啊。”

    孙大夫虽然说地隐晦。但场人都听出来了,这是暗示秦琴可能会哑啊!

    君语烟脸上隐晦地闪过一抹喜色,若是秦琴真哑了,那有些事情就说不清了,这对她和君家可是大大好事呢。

    一直沉默无语陆晥晚闻言却是忽然抬起了头来,眼中泛着森寒光,她定定地看着孙大夫说道:“不会,教习伤一定会好,大夫您若是无事,可以离开了。”

    陆晥晚本就不指望让这个孙大夫救治秦琴,若不是这里缺少设备,又有这么多人场,她早就亲自帮秦琴诊治了,她跟孟飞扬学医术,可从来没有落下一点过。

    孙大夫显然被陆晼晚无视态度气着了,一阵吹胡子瞪眼,但君语烟面前也不好发作,只能重重地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地对君语烟说道:“四小姐,看来这位姑娘是不相信老朽医术了,那老朽就告辞了。”说完便气冲冲地拂袖而去。

    君语烟脸上也不太好看,若不是此事本就是她们有愧于秦琴,她哪里忍得了陆晼晚这般放肆,平复了一下不豫心情,君语烟才坐着担忧模样,与陆晼晚说道:“绾绾,秦教习看来伤势不轻,要不就先留府上静养吧,等伤势好了一些,我再派人送你们回教坊。”

    “不必了,想来教习也是不愿意待这里,等她醒来,我就带着她回教坊去了。”陆晼晚头也没抬,淡淡地拒绝道。她本就想着要些医治秦琴喉咙,自然不会答应留君府,再者秦琴身上也没什么伤。坐马车是没有什么大问题。

    君语烟没想到陆晼晚会这般直接地驳了她面子面上很有些挂不住,正要发火,便有一个丫鬟匆匆走了进来,她耳边耳语了几句,君语烟眉头便立马蹙了起来,有些心虚地偷瞄了坐床边陆晼晚一眼,这才跟那丫鬟坐了个手势,两人默默退出了房间。

    待到两人离开,陆晼晚才缓缓抬起了头来,眼神晦暗不明地看着门外,唇角浮上一抹冷笑,她知晓君语烟想把这件事情压下去,她定是以为靠着君家和林家权势,陆晼晚和秦琴会忍下这口气,不敢声张,但这次她们如意算盘定要打错了,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她都不会轻易放过那个林公子,必要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君语烟再回来时候,脸上笑意已经比方才诚挚了许多,坐到陆晼晚对面,亲昵地拉过她手安抚道:“绾绾你放心,秦教习定能吉人天相,既然你不想留这儿,那等到秦教习醒来,我就派人护送你们回去,我这边一定会让人给你们一个交代,定不会让秦教习白白受伤。”

    陆晼晚低垂着眼帘,忍住想要将手从君语烟手中抽回冲动,缓缓开口道:“那奴就先谢谢四小姐了,希望您能捉住那个害了教习人,我们教坊女子虽然身份低贱,却也不是能任人折辱,教习教坊中向来受人尊重,想来花公公知道了她受伤事儿,也定会十分担心。”陆晼晚直接把花翎搬来出来,虽然花翎只是一个太监,却挺地皇帝信任,总算能让君家众人多少有些顾虑。

    君语烟又坐了一会儿,就借口下午还要上礼仪课离开了,只留了一个心腹嬷嬷这儿陪着陆晼晚两人,陆晼晚自然知道这个嬷嬷其实就是君语烟留下来监视她和秦琴,若不是秦琴被那孙大夫断定了喉咙受损,暂时不能说话,恐怕那嬷嬷还要保证秦琴醒来之后不会乱说话呢。

    陆晼晚又守了秦琴一个一个多时辰,她才总算幽幽转醒,那双平日里妧媚眸子此刻却是满含了惊恐和屈辱,手脚是下意识地大力挣扎,若不是喉咙受了伤,无法出声,肯定会惊恐大叫。

    陆晼晚连忙起身,用手按住秦琴手脚,柔声抚慰道:“教习,没事了,没事了,别害怕,是我,我是绾绾啊,已经没事了,你已经安全了。”

    秦琴听到陆晼晚声音,那惊恐眸子才总算有了些焦距,而后双手紧紧地拽住陆晼晚胳膊,竟是无声地痛哭起来。

    陆晼晚鼻子一算,眼泪也差点就涌出了眼眶。她知道现可不是跟秦琴抱头痛哭时候,便暂且压下泪意,依旧柔声与她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我你身边呢……”

    秦琴好不容易平复了情绪,哭声也渐渐止住了,陆晼晚才转头对着身后嬷嬷说道:“嬷嬷,既然教习已经醒过来了,您就跟四小姐去通禀一声吧,就说我们要离开了,教习现情绪还狠不稳定,恐怕要好好休养一段时日,这些日子应该都不能来贵府教导几位小姐了。”

    “秦教习受了伤,自然是要好好休养,老奴这就去跟四小姐禀告。”那嬷嬷话一说完,又是看了一眼陆晼晚怀里秦琴,这才转身退了出去。

    等到确认那嬷嬷已经离开了,陆晼晚才秦琴耳边轻声耳语道:“教习,我知道你现心里一定很气愤,很害怕,不过一切事情等我们回去再说,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讨回公道。”

    秦琴平日里也是沉着理智人,方才那模样只是因为遭受了生死变故才会失了理智,此刻听了陆晼晚言语,自然也冷静了许多,嬷嬷地点了点头,便只让陆晼晚做主。

    那嬷嬷很回转过来,君语烟却没有跟来,她一脸歉疚地与陆晼晚说道:“我家小姐此时正走不开,便托老奴先把绾绾姑娘和秦教习送回去。”

    陆晼晚嘴角浮上一抹冷笑,却也不意地点了点头,淡淡说道:“教习自是已经醒来,便不再劳烦四小姐了,我们自己回去也行。”这般说着,便俯身将秦琴从床上扶了起来。

    秦琴除了头还有些痛,嗓子说不出话来,身上并没什么大碍,陆晼晚搀扶下,便也很站了起来。

    那嬷嬷本也想上来扶秦琴,却是被陆晼晚不着痕迹地躲开了,也只能讪讪一笑,不再插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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