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 流浪画家

凝玉雪儿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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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9

    姚鑫把可爱拉上货轮,朝着从桅杆上滑下来的水手说:“卡洛斯,快去请船医,这女孩的情况很不好。”他说着流利的拉丁语,把可爱抱到客舱。

    船医埃尔曼先生为可爱检查和诊断之后,拧着眉:“她打了胎,然后在水里浸泡了好几个小时,这会儿有炎症,在发烧。我虽然给她用了药,但是情况不容乐观啊。”

    老船医来自北欧,因为经常想看看自己在拉美定居的女儿,才在这艘货船上做了船医。

    “那要不然下一站停靠补给的时候,我带她去医院检查一下。”姚鑫看着可爱,虽然互不相识,但是同为东方人,总不能见死不救。

    “哟,你有钱啦?带她去医院,我可没钱借给你哦。”埃尔曼看了姚鑫一眼,谁都知道他是个饱了这顿,不知道下顿在哪儿的穷画家。

    他在船上坐着水手的工作,但是不拿工资,只是跟着货轮到各地流浪,画画。每次都是在船停靠补给的时候,给当地的人画些画像,赚一点零用钱,买些生活必须品。

    “埃尔曼先生,您就当我想借的,到了B国,我就还给你。”姚鑫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整齐漂亮的白牙。

    “少来,你上次借的还没还呢。”埃尔曼才不信他。这个年轻人其实很不错的,就是不懂他为什么不好好找份工作,喜欢这样四处流浪。

    姚鑫拿出自己脖子上的项链,那是一块老玉,成色极好,也没有瑕疵和棉絮。

    “这是我的传家宝,少说也可以当个一百万,我压在您这里,等下一站您借点钱给我,让我带她去医院检查一下。”他看着可爱那苍白的脸色,再看她脸上的伤痕,想着这个女孩一定遇到了什么事情,或许是被坏人打劫了。

    无论如何,都是东方人,她又是在自己故乡的入海口出现的,必须要救她。

    埃尔曼接过那块玉看了看,确实是个好东西,真的当掉绝对不止一百万。

    “你有这个好东西,干嘛还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当掉可就是富翁了。”埃尔曼把那玉收好,算是和他达成了协议。

    “传家宝,怎么可能当掉。”姚鑫揉了揉长着络腮胡子的脸颊,撇了撇嘴道:“我这个可是暂时押在您那里,等我有钱了,再取回来。”

    “哟,你会有钱吗?”埃尔曼眯着老眼看着他,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姚鑫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笑道:“没钱就押着呗。”他坐在床边,看着可爱脸上的伤,说:“埃尔曼先生,她脸上的伤,会不会留疤?”

    “那是刀伤,有一道挺深的,应该会留疤。”埃尔曼已经帮她包扎过伤口了。

    “也不知道她遇到了什么事,怎么会这么惨。”他觉得她的年纪那么小,竟然堕胎又被划伤了脸,挺可怜的。

    “喂,小子,你干嘛这么关心她?该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埃尔曼半开玩笑地看着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留下照顾她吧,我先回房间了。”

    “好。”姚鑫送他离开,回到床边看着可爱。他原本是想给她安排一个单独的房间的,可是他没有前负担房租,所以就让她睡自己的房间。

    这会儿他朝着周围看了看,拿出了一床被子铺在地板上,就躺地上休息了。

    晚上,或许是发烧的缘故,可爱神智很不清楚,被梦魇了之后,不停说着梦话。

    “不,不要,罗毅,你快走……”

    她的言语吵醒了浅睡的姚鑫,起身看着她,拿着毛巾帮她擦掉了额头的汗珠。

    “莫,季莫……你相信我……我没有,没有背叛……孩子,我的孩子,不要,不要伤害他……”

    姚鑫听着她的话,眉心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用毛巾为她降温。他的手被可爱握住,握得很紧很紧,就好像是濒临死亡的人,紧抓着一根救命稻草。

    “你放心,你现在是平安的,你很安全。”他回握她的手,在她耳边小声说着。

    可爱渐渐地平复下来,再一次陷入昏迷。

    姚鑫看着她,暗暗叹了口气,转头看向窗外,大概还要好几天,才能到达下一个港口,只希望她能坚持到那个时候。

    五天后的清晨,货轮在南洋的港口停靠,这一次的时间会久一点,因为这次补给之后,可能需要半个多月才能再有补给。

    很多船员都下船去喝酒买东西。姚鑫抱着可爱下船,因为她年纪小,所以就把她说成是自己的妹妹,但是正规的大医院,他还是不敢带她去,怕会被查她的身份。于是带她去了当地比较信得过的私人诊所。

    医生检查了可爱的情况,给她挂了点滴,而后对着姚鑫说:“你们太不小心了,那个孩子应该已经有四个多月了,这样拿掉孩子很伤母体的。作为男人,让女朋友遇到这种事太不应该了。”

    姚鑫并没有辩驳,只是点头接受了医生的数落,“那她的身体应该怎么调养?要多吃点什么?”

    “补血的,有营养的,对伤口好的。”医生回答,又给他配了点药。

    姚鑫付了诊金和药钱,看点滴液挂完还有一段时间,于是道:“那我先把她留在这里,去集市上买点食材。”他向埃尔曼借了足够的钱,就是打算为可爱买补身的食材。

    医生算是接受了他的要求,让他快去快回。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是一段不短的时间。姚鑫才拎着一大袋子的东西回到诊所,他看到可爱的点滴已经挂完了,就抱着她回货轮。

    他们的船要在南洋的码头停靠三天,所以船上基本上没有什么人。他直接就去了船上的厨房,为可爱炖黑鱼汤。都说黑鱼对伤口还,在这个地方买一条黑鱼真不容易,但是还是被他买到了。

    可爱挂完点滴之后,热度渐渐退下去了。她迷糊地睁开眼睛,看着陌生的环境,浑身使不上一点力气。她伸手,摸着自己的额头,看到了手腕上青紫色的淤痕。那里已经不太疼了,可想自己已经睡了有段时间了。

    “啪”的一声,她一个翻身,摔到了地板上。

    姚鑫刚好端着鱼汤到了门口,听到动静,连忙开门走进去:“你醒啦?”他把那碗汤放到桌上,立刻伸手把她扶回床上:“你的身体很虚弱,躺着别乱动。”

    “这是什么地方?是你救了我?”她的声音沙哑,喉咙因为干涩,不觉咳嗽起来。

    姚鑫帮她倒了杯水,让她喝了两口,说:“这里是船上,我们现在停靠在南洋的码头,做补给。”

    “南洋?”可爱看着他,小声道:“那离A市很远了。”

    “是,你先把这碗汤喝了,对你的身体有好处。”他把鱼汤端到她面前。

    可爱没有去接那碗汤,看着他道:“谢谢你救了我,我得回去,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你现在的身体,哪都去不了,先把伤养好再说吧。”他看她想下床,连忙把她压回到床上。

    “不是的,我的朋友可能有危险,我必须救他。”可爱并不知道罗毅已经死了,她想回去揭穿薛洁儿的话,或许还可以救人。

    “你现在连站都站不稳,能救谁?”姚鑫叹了口气,接着道,“不管怎么样,要先把伤养好了,才能救人吧,否则只是害人。”

    可爱蹙眉看着他,这个男人拥有和季莫一眼颜色的眼睛,是最明亮的琥珀色。他的眼神温柔,却续着络腮胡子,两种感觉有点格格不入。

    “你先养好身体,然后再考虑救人的事吧。”他把汤碗推到她面前,温柔如水的眼神让人无法拒绝。

    可爱接过那碗汤,一口气喝完了,说:“你有手机吗?可以看新闻吗?”

    姚鑫愣了一下,说:“我没有手机,但是你想看新闻的话,我可以去借船长的手提电脑。”

    可爱原以为他是故意推脱,毕竟两个人没有任何交情,不借手机也是正常。但是看他的眼神和表情,又特别真诚,不像是在骗她。

    姚鑫起身道:“你等着,我现在就去把船长的电脑拿过来。”离开房间,很快就拿着电脑回来了。

    可爱打开电脑,查看A市的新闻。前几天的一版新闻说的就是海湾码头的枪声,并且写到当红影星薛洁儿身受重伤,奄奄一息,季莫日夜陪伴在她的病床旁。另一位和她一起的司机则在医护人员达到之前已经死了。

    “罗毅,罗毅死了……”可爱的眼泪瞬间决堤,看到一张季莫坐在薛洁儿在病床前的照片,立刻合上了电脑。

    “她重伤……又是一场苦肉计。”她拉开被子,想要下床,双脚刚落地,就摔了下去。

    姚鑫连忙扶住她:“都说了,你的身体很虚弱,哪也去不了。”

    “我不管,我一定要回A市!我不能让她蒙骗所有人。”可爱推着他,想强行离开。

    姚鑫没有阻拦,放开手,让她走。但是可爱根本走不了几步,直接就摔到了地板上。

    “你如果回得去,我不拦着,可现在你这么虚弱,真的可以面对伤害你的人?”他看到她的伤势,大概可以猜测发生了什么。

    “我记得Z国有句古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你养好了身体,再回去不是更好吗?”他没有去扶她,只是站在她身旁说着。

    “可是,她在骗人,利用所有人的同情心,做着坏事。”可爱不希望季莫被蒙在鼓里。她不知道薛洁儿到底对他做了什么,才会让他觉得自己背叛了他。

    “口说无凭,你有证据吗?”他想伤害她的人,一定很强大,否则以季莫的能力,怎么可能保护不了她?又或者,她的伤痛,原本就是季莫造成的?

    “证据?”可爱蹙眉,眼神带着几分失落。她没有证据,唯一可以作为证据的只有她自己。可是,现在的情况下,谁会相信她?真的对峙起来,薛洁儿可以说她是出国以后遇到事情,才回来装可怜中伤她。甚至可以说她自己想打掉孩子,然后做成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回去诬陷她。

    薛洁儿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管不顾,制造这样的苦肉计,那么她想的这些假设都可能成立,被她倒打一耙。

    可爱趴在地上,静静想着,水眸半眯着,深沉、冰冷,看起来特别不甘心。

    姚鑫叹了口气,把她抱回房间:“想把伤养好了,才能找伤害你的人讨回公道啊。”

    “可是,我一点证据都没有。即使伤好了,也做不了什么。”她现在只有一个人,怎么和“桔梗”对抗。

    “坏人做了那么多坏事,总会露出马脚的。”

    “她那么心思缜密,可能吗?”可爱觉得薛洁儿的心计深得可怕,甚至没有破绽可循。

    “越是心思缜密的人,越容易自以为是。最好就是顺着他的想法,将计就计,引他自己露出破绽。”姚鑫让她躺回床上,说话的声音很平静,但是很有说服力。他的外表和内在似乎并不相符,总觉得他是个细心的人,不像外表这么邋遢、粗犷。

    可爱看着他,对于他的眼睛总有一种熟悉感。

    “你是Z国人?”她听他说的是中文。

    “嗯。”

    “你叫什么名字?”她小声询问。

    “姚鑫。”他大大咧咧地回答,“你呢?”

    “我没有名字。”她不想说自己的名字。

    “怎么可能?”他当然不会相信。

    “你可以随便叫,你喜欢就好了。”她淡淡地说道。

    “那我叫你狗儿,你也答应吗?”他半开玩笑地看着她,一副洁白的牙齿看起来非常健康阳光。

    可爱愣了一下,抿了抿唇,嘴角扬着浅浅的弧度:“你觉得好,就叫吧。”

    “看来你是真的不想让人知道你的名字。”他撇了撇嘴,抱歉有点为难。

    “名字只是个符号,不代表什么。”她叹了口气,看着窗外的碧海蓝天,似乎是陷入了沉思。

    “那这样吧,我看你的年纪比我小很多,以后你做我妹妹,我做你哥,怎么样?”他有了决定。

    可爱也没有反驳,动了动唇说:“我的命是你救的,你觉得合适就行。”

    “那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妹妹了。叫声哥哥来听听。”他一本正经地说着,故意逗她。

    他觉得她笑起来应该很好看,尤其是那对梨涡,非常可爱。

    “我还是叫你姚鑫吧,哥哥我喊不出口。”她淡淡地回答,低着头避开他的视线,脸颊竟然不自觉地爬上红晕。

    姚鑫也不为难她,拿起那个汤碗,问道:“这汤怎么样?锅里还有鱼呢,要不要盛一点给你吃?”说到这里,他突然想到火还没有关呢,敲了一下脑门:“糟了,锅上的东西估计要烧糊了!”

    正说着,就听到“轰”的一声巨响,厨房里的大师傅跑出来大吼道:“谁煮的汤,不关火,知不知道很危险?!”他说的是拉丁语,可爱一句都听不懂,但是听着姚鑫的话,看着他的表情,也可以猜到发生了什么。

    “完蛋了,我的钱啊……”他走出去,用拉丁语回答着,又一脸苦逼地对着可爱道:“我去一下,等会儿回来,要被船长骂死了。”

    可爱看他的表情,脸上扬起淡淡的笑容。

    姚鑫捕捉到了这抹笑容,果然她笑起来和他想象中的一样好看。

    厨房烧糊了鱼汤,引起爆炸,把船长气得恨不得把姚鑫丢下船。幸好他平时人员不错,不少水手为他说话。船医埃尔曼先生也借给他钱让他做了赔偿,同时命令他这两天无论如何要赚点钱,还掉一部分欠款,否则就把他留在南洋当苦力。

    姚鑫算是接受了这样的提议,准备好了画具,决定利用剩下的两天画点人像,赚点钱填补自己的过失。

    他晚上回到房间,就开始削碳素笔。

    “你是画家?”可爱看到一堆画纸、画板和各式的画笔。

    “不是,就是随便画些人像,赚点生活费。”他笑着回答,继续削着画笔。

    可爱翻开他的画纸,里面有不少画好的人物和风景。看着落款和签名,发现他去过很多地方,每个地方都会有一些作品。

    “你不是船员?”她一直以为他是船员。

    “嗯,我只是跟着他们到处走走逛逛,然后帮他们做一些水手的工作,不收钱的。船长就供我吃住。”他停下动作,看着可爱道,“对了,明天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我?”可爱摇头,“我想我没有力气下船走动。”她不想出去见人,尤其是下午看到了自己现在的面容,那刀疤很长,有点可怕。

    “不要紧,我背你去。”他咧嘴笑道,“有个妹妹要养活,那些人给的钱会多一点。”他想让她出去,不希望她闷在船舱里。其实她不需要太在意脸上的伤,人只有心灵美了,才是真的美。而且她即使有伤,也比很多姑娘漂亮很多,根本不会让人感觉到丑陋。

    “别开玩笑了,我不去。”可爱躺到床上,翻了个身,“我累了,先睡了。你也早点睡吧。”话是这么说,但是她并没有闭上眼睛,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面前的舱板。

    姚鑫知道她这话只是托词,但是并没有揭穿,继续削着炭笔。慢慢的他听到了平和的呼吸声,知道她是真的睡着了。

    转头看着她,虽然看不到她的脸,却拿起碳素笔描绘她的样子。

    他离开A市有多久了?他或许都记不清楚了,只是偶尔跑船的时候,会经过,但是他从来没有在那里的码头下过船。

    可爱那晚口中不停喊着季莫的名字,加上她堕胎的事情,让他不由得想季莫对她到底做了些什么?

    明明眼前的丫头只是个孩子,怎么会收这么重的伤?

    他心里有太多的疑问弄不明白。当然,也不太想去弄明白。因为那不是他的事,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手上的画笔不停描绘着可爱的轮廓,他回忆着她之前的那抹淡笑,很单纯很漂亮。

    这张画或许是他长这么大最用心的一幅画,他没有画上可爱脸上的刀伤,而是画了她一脸甜笑的样子。

    一切画好之后。他伸了个懒腰,看向窗外。

    海平面上泛起一丝平行的光亮,他知道已经差不多要天亮了。他把画笔整理了一下,看着画板上的那肖像画,取下来折好,放到了床垫底下。

    他起身,走出船舱,看着天边的日出,梳洗了一下之后,就回到船舱,叫醒了可爱。

    “走,跟我去摆摊。”他已经背好了画架和工具,抱起她往外走。

    可爱睡得还迷迷糊糊的,看到他近在咫尺的脸,睡意褪去了不少。再看脚下,已经在甲板上了。

    “喂,我说了不去了,你快点让我回船舱。”她感觉到阳光照在脸上,连忙用自己的黑发遮住了自己带着伤痕的脸颊。

    “那可不行。我被迫去赚钱,可是因为你,必须有难同当。”他想让她自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