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57章

只见风花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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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他的自我剖析,秦风宇似乎并没有露出类似欣慰,或者欣喜的表情来。

    方息模模糊糊记得,他一番自白说完后,两人就意外陷入了两两相望的沉默中,后来还是工读生看到他们立在门口做左右护法,倍感怪异的推门询问,方才打破局面。

    事实上,那天的具体细节,在方息脑海中已经不太清晰了。

    那天他一进店门松懈下来,就二话不说立即以近乎晕厥的丢脸姿态病倒了,一连几天高烧不说,还累的新科恋人秦风宇要一边顾店,一边衣不解带的伺候他左右。

    方息自认平日里就称不上机灵,如今生了病,脑袋更是越发的不灵光。以至于,每每回忆起两人的“定情”画面,他都会没由来的产生一种违和感。

    总是隐约觉得,以秦风宇当时的反应,可以说是对于他的转变,并没有表现出多少开心。

    当然,秦风宇最终还是随着他进了店门,两人也正式确立了交往关系,这些都是无容置疑的。而他所谓的“记得”,在既定事实之外的种种细节,也可能是高烧作用下,反应变迟钝感观被拉长后的产物,做不得准。

    也是。秦风宇对他,那是一目了然的爱慕,对方也很是直接明了,诉之与口头,付之与行动,没什么可质疑的。

    违和什么的,一定是他烧迷糊了,想太多才对。

    “来,喝碗粥先。我点了点儿肉沫,多少给你补补油水。”

    方息裹着棉被靠在床头,巴巴望着一身居家服的恋人推门进来,为他架好床桌,将散发着诱人香气的温暖肉粥端正摆上,随后再附赠一个俊美度满点的,让人心旷神怡的秦式微笑。

    自然而然的,胸口就热了起来。

    尽管有多年交情,但这样居家而体贴的秦风宇,却并非方息所熟悉的。

    父母兄长离去后,在那些漫长的,只剩下孤身一人的日子里,他已经逐渐适应了身体不舒服时,要尽量扛住,自己照顾好自己的处理模式。

    那些时日,虽说身边也有如秦风宇、虞子鸿这样的朋友在,但,朋友毕竟不是家人,他也不曾病到需要劳师动众的程度。像是感冒发烧头痛脑热之流,自己随便买个药,冰箱里常备点速食,也就挺过去了。

    他大老爷们一个,又不是打个吊瓶都需要有人陪着的娇滴滴小女生,更没有病到不能动,的确也不曾有过需要呼唤并不清闲的朋友来照顾他的必要,何况再不济,还有120和外卖存在呢。

    “我知道你现在看到荤腥就没胃口,但只喝白粥哪有力气?这次除了肉沫,我还打了点菠菜、肝泥在里面,你先尝尝看?保证不腻。”

    面前的肉粥尽管香气袭人,但几乎看不到肉和菜叶,可见为了给他补充营养,秦风宇将那些可能会影响到胃口的附属物,绞的有多细碎。

    从胸口发出的热气已然扩散开来,以至于连脸颊和眼睛,都跟着有了烧起来的感觉。

    再如何适应一个人生活,在这种生了病整个人都变脆弱的时候,有这样一个可以心安理得任其照顾左右的人,也的确是件让人温暖的事情。

    他也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了。

    当然不能辜负了恋人的一番心意,何况方息也是真心饿了。于是,慢条斯理但毫无含糊地,一碗粥就在恋人的默默注视下,被他一粒米不剩的扫荡一空。

    肠胃被熨的服服帖帖,人也蒙着被子又睡了一个大大的回笼觉,等再醒来,窗外的太阳俨然以至正空,恋人也不知何时换上了他闲置的休闲外套,脸上架着一副不知哪儿弄来的黑框眼镜,正表情严肃的盯着电脑显示屏,倒是近期难得一见的认真模样。

    尽管不常戴眼镜,但其实秦风宇和他一样,都有轻度近视。而不得不说,美男子就是美男子,秦风宇即使戴老丑粗黑的旧式镜框,也仍然显得眉目清朗,英气逼人,更甚至,还多出那么一点学院派的精英味道来。

    不知怎么,这样望着恋人那张已经看过很多年的,本应该熟悉到生腻的脸,方息察觉自己从胸膛深处竟然开始渐渐升起一股自豪来。

    很是奇怪,只是一念之差的不同,秦风宇在他的感觉中却完全变了样。

    若换做从前,即使理智上知道对方是样样都比自己强的美男子,他也会下意识的避开这点,然后有意无意的不断提醒自己说,自己也不差。

    即使两人之前一直是朋友,但像现在这样发自内心的,由衷的,由内而外的,因为对方的存在而感到骄傲的这种经验,在他的记忆中,还真是没有过。

    真是怪事!

    难不成那副破眼镜其实是有魔力的?

    “嗯?醒了?”

    简直像是耳朵上长了眼睛,明明他只是沉默注视着恋人的俊美侧脸,并没发出半点声响,但秦风宇还是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他的视线,进而停下了手头的活计。

    “来我看看,温度降下来没有。”

    随手将魔力破眼镜摘下来放在一旁,恋人舍弃了体温计这种更为精确的测量方式,弃简从繁的伸出手来撩起他尚未来得及修剪的刘海,不远千里的将额头凑过来。

    “……嗯,不发烧。温度应该是彻底降下来了。”

    额头贴着额头的距离,恋人的嘴唇就咫尺之内,稍微探个头就可以逮到,那一下一下的呼吸更是轻柔的堪比羽毛,不断挑拨着他颈部脆弱的神经。

    方息垂下视线避开那唇齿间若隐若现的一点舌尖,并稍微往后挪动了一□体,将自己的脖子撤离到安全地带。

    “再不退烧我那三天吊瓶就白打了。而且,刚刚睡觉捂了一身汗,身上也轻便了不少……我看你刚刚聚精会神的,在看什么?”

    不是没读懂恋人眉眼间的情调,也不是他不知情识趣,但是……

    大病初愈。

    就算现在诱惑他,他也是有心无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