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冷月无情(中)

独孤钰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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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耀灵听完后,如进入一场大梦之中,越来越迷惑。那前辈叹了口气,说道:“王少侠,不瞒你说,这些传闻也是我听前辈讲的,那血冲诀我更是见也没见过的。况且,我们也不必觊觎那血冲诀。”王耀灵听后,细细一想:这前辈知道血冲诀的来历,想必是武林中名声在外的人物,武功定不会弱,倒真不必得到血冲诀。而那日,陈逸轩使的剑法正是白峰山的剑法,前辈既然会白峰山的剑法,何必要再学血冲剑法呢?如此想来,那前辈之言确实非虚,倒是自己想的多了。可是,华山上毕竟还有华山派,难免是华山派的人干的。

    于是王耀灵躬身道:“王耀灵多谢前辈指点,今日确是在下心中错怪了您。但不知血冲诀是否为华山派所劫。”那前辈道:“绝不会,华山派一百多年来参研那血冲诀不透,早把它归为伪书置之不理,更不可能去取走的。”王耀灵听了,心中默许,点了点头。

    然而此时,心中的另一种疑惑又涌了上来,问道:“前辈,在下有一事不明,还请前辈示下。”那前辈道:“你说吧,只要我知道的,都可回答。”王耀灵顿了顿,问道:“在下听前辈讲起白峰山的往事如此详细,对白峰山的剑法也钻研透彻,在下在此斗胆问一句,前辈和那白峰山有何渊源?”

    那前辈听了这话,似是一愣,没有搭话,过了半晌,这才听他叹了口气,说道:“多少年的往事,还提它作甚,王少侠,这其中韦曲,将来你也许会知道的。”王耀灵知他这话便是不愿相告,只不过话说的委婉了些,也便不再追问,行礼道:“在下多谢前辈指点,叨扰之处,还望前辈见谅。”前辈笑了笑,说道:“王少侠不必客气,若是有事,那便请吧。”

    王耀灵又一行礼,向外走去,却不时向回望望,见层层白帘子内,隐约映着一个盘坐的身影,气定若闲。王耀灵不禁暗暗叹道:这前辈定然大有名声,谈吐举止不凡,知道的事情也甚是奇怪。待我回去问问师父,他兴许知道这位前辈的来历。一想到师父,立时那遗失的血冲诀又涌上心头,便要赶紧下山而去。

    外面陈逸轩等人候着,见王耀灵出来,都纷纷凑了上去,那陈逸轩道:“王大侠,你可见到师父了?他老人家可好?”王耀灵摇摇头道:“没有,我和前辈隔着好几层帘子说的话,没看清尊师的样子,不过听声音便知尊师气血陈定,内功深厚。”陈逸轩笑了笑,挽着王耀灵的手缓缓向外走去,边走边道:“我师父可不是疑心你才这么做的,他只是不想面见生人,王大侠你可不要想的多了。”王耀灵道:“这倒不妨,见与不见也是一般。”陈逸轩本想再问师父对他说了什么,但是一想师父叫他单独进去,定是有什么私密的事,于是也不便多问。

    二人走出了山洞,一直走到那“禁地”的入口,王耀灵拱手作别道:“陈少侠,请留步,在下这便分别了。”陈逸轩哈哈一笑,说道:“王大侠,你以后只叫我逸轩就行了,不必再叫什么少侠不少侠的。”王耀灵微微一笑,说道:“那也好,你以后也不要唤我王大侠,只叫我王耀灵好了。”钟韫菁等人也过来跟王耀灵作别,不在话下。

    王耀灵下了华山,心中却乱如狂麻,不知该继续找寻那血冲诀的下落,还是先回终南山向师父禀明。想到自己没能完成师命,不由得大为自责,暗自道:都怪我当日太过冲动,没问清楚那劫走血冲诀的人的去向,如今这血冲诀不在华山上,却又能在何处?

    王耀灵信步走了一阵,心中又怫然道:师父派我前来接礼,对我寄予厚望,还要将师妹许配给我,我却将事情办得如此糟糕,这样回去,也太对不起师父的期望了。可一想起自己没接到礼却是因为自己出手救了陈逸轩,也不能责怪自己当时的行为,只得心里纠结一团。

    “我必须要找回那血冲诀回来,才对得起师父的厚望。可是那送礼人说那人是往北去了,难不成我要将北边都走一遭去找那血冲诀吗?脑海中混乱一片,脚下仍是不停走着。

    王耀灵一直放步而走,也没了方向。不知走了多久,心中一个声音猛然道:不行,我不能如此举棋不定,如今,我还是先回终南山告诉师父为妙。我出来快有两个月的时间了,师父和师妹都该担心了,我得先回去,一来叫他们放心,二来和师父商讨这血冲诀的去向。

    主意已定,王耀灵便回头而走,脚下轻工展开,从道路中穿行而过。走了半日,到了一家镇甸,王耀灵又买了几匹良马,一路换乘着朝着终南山而去。

    走了十几日,终于到了终南山脚下。王耀灵上山朝着那终南院的方向而去,此时心中又百感触生,既想慢点回去不愿让师父失望,却又恨不得飞到终南院与师妹相见。想起师妹,不由得脸上一热,心中柔情似水,那些苦恼也暂时忘却。

    终于到了终南院的门口,那门口前,站着一人,正是护院大弟子张多福。张多福见王耀灵回来,脸上登时眉舒颜笑,几步迎了上去,抓住王耀灵的手道:“大师哥,你可回来了,师父这十几天一直惦记着你,特意让我每日守在外面等你回来。”王耀灵心中一酸,想到:师父对我如此牵挂,可我却让他失望,我可真对不起师父!急忙跟着张多福进了门。

    二人一路朝着张承沅的住所而去,正好途经张玉芙时常练剑的花园。其时正过午,却是张玉芙惯常练剑的时候,王耀灵进了花园,却没见张玉芙的影子,不禁暗暗一惊,问道:“师妹,师妹他怎么样?”张多福道:“小师妹这些日子跟着章公子玩呢。”王耀灵心中陡然惊起,不知那章公子是何人,张多福见王耀灵脸色震惊,又道:“章公子便是血海门郭掌门的义子。”王耀灵记起师父当初说的话,这才恍然大悟,然而心中却隐隐有一丝不安。

    二人到了张承沅的住所,张多福是护院弟子,不便进去,王耀灵则踏步而入,高声道:“师父,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猛然间听到屋内一声躁动,随即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王耀灵抬眼一望,一个人满脸喜色,朝着自己跑来,却不是师父张承沅是谁?待张承沅走的近了,王耀灵扑通跪地,说道:“小徒出行过长,让师父您担心了。”

    张承沅捋须微笑,扶起王耀灵,说道:“这又有什么,你能平安回来那便是最好。”王耀灵见师父看到自己回来一副欣喜和释怀的表情,不由得心中更是惭愧,紧低着头不敢再看师父。

    张承沅让王耀灵坐下,问候了一阵,王耀灵诺诺而答,显得心不在焉。张承沅渐渐感到异样,见王耀灵一脸忧愁,哪里像接礼而归的样子,不由得大感疑惑,眼睛紧紧盯着王耀灵,问道:“耀儿,你怎么了,是不是有点不舒服?”王耀灵摇摇头,脸涨得通红。

    张承沅见了,脸色变得惨白,早无适才欣喜若狂之态,见王耀灵不敢正视自己,心里一悚,问道:“你一路上可遇到什么,什么麻烦吗?”王耀灵又摇了摇头,仍是低头不语。张承沅接着道:“那你,你把礼物,拿回来了没有?”

    王耀灵心底一沉,随即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低声道:“师父,那,那礼物,被,被人给取走了。”

    这几句话,犹如一个霹雳,张承沅脸色更加惨白,接着问道:“那,那是被,被何人,何人接走了?”王耀灵小声道:“这,这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他是往北方去了。”

    张承沅瘫倒在椅子上,连喘了几口气。王耀灵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张承沅。张承沅缓了一阵,冷冷道:“这,这一路上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你给我一点点说清楚。”

    王耀灵点了点头,刚要说话时,突然听见外面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喊道:“爹爹,是大师哥回来了吗?”

    王耀灵心中一喜,听出这是师妹张玉芙的声音。过不多时,张玉芙便出现在大门前,玉面含春。王耀灵正要开口叫时,突然见她身后站着一人,身材修长,倜傥俊俏,白面如镜,甚是潇洒英俊,手持一把折扇,和那张玉芙有说有笑。王耀灵觉得胸口一闷,到口的话又缩了回去。

    张玉芙见了大师哥,忙拉着那人的手,一起走了进来,朝着王耀灵一笑,说道:“大师哥,你回来了,可想坏我了呢?”王耀灵见她牵着那人的手,心中不快,竟没有理会张玉芙的话。

    张承沅见女儿进来,忙道了声:“芙儿,你进来干什么,我和你大师哥正有正事要谈。”张玉芙做个鬼脸,嗔道:“哪有让人跪着谈正事的。爹爹你可真会说笑。”说着放开牵着那人的手,走过去将王耀灵扶了起来,又说道:“大师哥,这些日子你可受苦了吧?”

    王耀灵听这言语对自己甚是关怀,不由得心神一荡,急忙说道:“不苦,不苦,能见到你,什么也不苦了。”张玉芙含笑一声,拉着王耀灵的手,走到那人的面前,看着那人说道:“大师哥,这是郭掌门的义子,叫章朝华,这些天我们玩的好开心呢。”王耀灵见章朝华面容秀丽却又不失风流才气,自己相比那可相形见拙了,不禁拘谨不安起来,仓皇间竟忘了行礼。

    那章朝华却不等张玉芙说话,率先对王耀灵一拱手道:“在下血海门小子章朝华,见过终南派的高徒王大侠。”王耀灵心中一叹:我心胸忒是狭隘,他只不过是陪着师妹玩了几天,就让我却连行礼都忘了,人家却落落大方,心胸宽阔,你怎么和人家相比?于是也抱拳道:“王耀灵见过章公子,幸会幸会。”

    张玉芙待要再说,张承沅突然一拍桌子,叫了一声:“芙儿,快点走,我和你大师哥有事要谈!”张玉芙一惊之下,见父亲的脸上已有些勃然,这是她从未见过的,心中害怕,忙拉着章朝华走了。王耀灵望着二人的背影,心中却总有一丝不安。

    张承沅又说道:“耀儿,你快把你去时和来时的情况说给我听听。”王耀灵见师父脸色凝重,知事态重大,不敢懈怠,于是将一路的情形叙述了一遍,只是对那前辈讲过的故事却只字不提。

    张承沅听完后,皱起眉头,仍紧紧盯着王耀灵,眼神中似有一种狠辣。王耀灵不敢再多言语,在一旁候着。张承沅从椅子上站起来,来回走了几步,轻声问道:“谁让你半途去救人的?”

    王耀灵回道:“师父,您素来教我要侠义为先,那日我看情形紧迫,就…..”还未说完,张承沅怒喝一声,身形一闪,到了王耀灵面前,啪啪就是两个耳光,怒道:“谁让你当时去救人了,你知不知道那礼物有多重要,普天之下仅此一份,你怎么有时间去想着要救人。”王耀灵心中一懵,觉得这与师父平日里的表现大为不同。

    张承沅接着道:“我让你快去快回,这礼物对我门派异常重要,可你却中途去管人家的闲事,误了大事,你说你该不该罚!”王耀灵跪地道:“弟子甘愿受罚!”心中却道:我本以为师父会因我救人而宽恕我,没想到师父竟然更为震怒,难道这血冲诀真能举足我们门派的兴衰?

    张承沅连运了几口气,见王耀灵脸颊上两个红手印,软了口气道:“耀儿,我平日教诲你多行侠义,那是在无大事在身时,如今你身肩重任,怎么能再去管闲事救人呢?”王耀灵连连点头,心中却又道:师父当初明明说的是无论何事,救人要紧。师父现在却又教训我不该救人,可真是奇怪。也许是这血冲诀与我门派有大渊源,师父身为掌门,见它丢失了,心中十分着急的缘故。

    张承沅无言一阵,又说道:“这礼物丢失的消息,切不可跟任何人讲起,整个终南院中只能有你我相知。”王耀灵点了点头,张承沅又道:“你误了大事,按理应把你逐出本门,念你是我一手带大的,你便去闭关一个月,不许离开本院一步。”王耀灵知误了此事,实为重大,师父这样罚自己,已是念了情义,急忙叩头道:“多谢师父恩惠。”说着站起来走了出去。

    王耀灵从师父那里出来,心中想着除了闭关外,便是急忙见师妹一面。王耀灵又跑到那花园之中,见张玉芙正和章朝华一起练剑。二人双剑相交,身影相随,一个衣襟飘带,一个粉黛逸袖,辉映起来相得益彰,甚为好看,看来二人一起练剑已有些时日了。

    王耀灵心中不知怎的,一揪一揪的,比师父处罚自己时还要心惊肉跳。张玉芙流光紧随着剑影,竟没瞧见王耀灵走进来,而那章朝华,眼神中更是恣情百抹。王耀灵本要上前叫一声师妹,随即心道:我不在时,师妹只能和章公子练剑,我刚才又和师父谈话,师妹自然又去找章公子了,我若是因此就打断他们,也太小气了。于是他便站在一旁,看着二人一套剑法打完。

    二人收了剑势,张玉芙抬眼一望,见王耀灵站在一旁冲着自己微笑,不由得清声一叫:“大师哥,你终于来了。”王耀灵嘿嘿一笑,说道:“你和章公子的剑法练得真好,章公子武功高强,你跟着他练,现在的剑法又比原来进步了不少。”张玉芙指着章朝华道:“朝华哥,我大师哥可夸了你呢。”

    章朝华收剑入鞘,躬身道:“适才尊师和王大侠谈事,未能一叙,现在好了,还请王大侠多指教我几招。”王耀灵知章朝华义父将他送到这里,是为了那血冲诀平安交手到终南派手上,可自己却将事情办得糟了,心中对不起章朝华,加上看他剑法,功力与自己相差无几,便道:“章公子客气了,章公子武功高强,我怎能谈及指教。”

    张玉芙揪着王耀灵的袖子道:“大师哥,朝华哥让你练练,你就给他看看呗。”王耀灵听着张玉芙叫朝华哥,心中总是一揪,便道:“既如此,我就献献丑了。”说着拔剑出鞘,在空中挽个剑花,正要使出一路终南剑法时,听得花园外一声叱喝:“耀儿,我让你闭关,你现在在做什么?”正是张承沅的声音。

    王耀灵听了,脸上一热,看了一眼师妹,只得收了剑,说道:“我先走了,你们好好练吧。”说着便向花园外走去。张玉芙急忙问道:“我爹把你怎么了,他为什么要你闭关。”王耀灵摇摇头,说道:“别问了,却是我的不是。”张玉芙又跟了上去,问道:“那,那你什么时候,出来呀?”王耀灵道:“一个月之后,我才可出关!”

    张玉芙撅起小嘴,说道:“爹爹真是过分,待我去跟他讲明,让他早点放你出来。”说着便朝张承沅的住所而去了。王耀灵见他如此关心自己,心中一阵感动,和章朝华作别,朝着自己房中去了。

    王耀灵到了房中,见屋内布置整齐典雅,显然是有人收拾过的。王耀灵解了长剑,挂在墙上,坐了下来,回想着一个多月的经历,当真是恍若隔世一般。

    过了一阵,有人敲门,正是张玉芙。张玉芙一脸怒气,脸颊上通红带粉,对王耀灵道:“哼,我爹爹真是讨厌,我向他替你求情,他居然还骂了我一顿,气死我了。”王耀灵见张玉芙眼上似沾泪珠,知她在师父面前为自己求情不成反被责骂,怜爱之情涌起,便想将张玉芙抱在怀里,但又一转念觉得不妥,便抚着她的头发道:“师妹,这确实是我不对,你就别跟师父说了,师父这样罚我,已是很照顾我了。”张玉芙道:“不行,我过几天再找爹爹说去。”

    王耀灵见她说的斩钉截铁,心中很是感动,暖流升起,又柔声道:“好师妹,你能这样,我已经很高兴了,你别去找师父说了。”张玉芙听他安慰自己,这才渐渐露出笑容,指着屋里说道:“大师哥,你不在的时候,我帮你把屋子收拾了,你看看这布置的如何?”王耀灵道:“好的紧呢,我这一个月也定能舒舒服服地过了。”

    张玉芙笑了几声,说道:“大师哥,好好保重,我每天都来看你。”说着摆了摆手,转身跑去了。王耀灵如沉浸梦中,久了才将门关上,心中叹道:看来师妹还是很喜欢我的,我适才真是杞人忧天了。

    果然第二日,张玉芙挎着一篮子的点心来看王耀灵。王耀灵心中大为欢喜,口中却道:“师妹,你来看我,当心师父看见会责怪的。”张玉芙道:“我才不管他怎么说呢,他能将我怎的?”又把篮子中的点心拿出来,说道:“大师哥,你吃点心吧,我刚给你做的,还热着呢。”

    王耀灵拿出一个吃着,望着张玉芙娇美的笑容,浑身热流荡起,便要过去抱着她吻她的脸颊。张玉芙见王耀灵望着自己,脸上一阵羞赧,说道:“快吃呀,难道不好吃吗?”王耀灵急忙道:“好吃,好吃!”张玉芙一直看着他将一篮子的点心吃完,这才起身,说道:“大师哥,你好好保重,明天我还来。”

    王耀灵本想劝她不要来了,可一见她倩腰缦立,满是关怀的脸色,便什么也不说了,心中犹自陶醉在刚才的画面中。

    过了一日,张玉芙又垮了一篮点心,来王耀灵屋中。如此一连来了七八日,每日都依依不舍而去。王耀灵一想起师父当初说过的话,脑海中不禁憧憬着未来和师妹携手的生活,什么丢失血冲诀和闭关受罚的事也便抛在脑后了。

    到了第十天上,张玉芙又挎了点心进来,腰中还别了长剑。王耀灵吃着点心,张玉芙却说道:“大师哥,朝华哥今天教了我几路剑法,我练给你看看。”说着拔剑在手,在屋中空旷的地方,仟步一点,便舞了起来。

    这路剑法,却是飘柔至极,好似仙鹤湖面蹁跹。张玉芙手腕轻轻一转,剑便如一道虹光,罩在身旁,身上淡淡香气也随着剑一起四处芬溢。王耀灵闻着淡淡清香,心中砰砰直跳,见了张玉芙迷人的舞步,更是心神飘荡,想也上去随着她一起舞剑。

    张玉芙练完后,对王耀灵道:“大师哥,你看这路剑法怎么样?”王耀灵光盯着张玉芙看,哪里看什么剑法了,只得道:“这,这剑法,好极了。”

    张玉芙噗嗤一笑,说道:“太好了,我一会儿就告诉朝华哥去。”王耀灵听她又提章朝华,心中总是觉得怪怪的,但是一想起师妹对自己如此情意深重,急忙又责怪自己心胸太过狭隘。

    张玉芙挎着空篮子,正要走时,突然想起什么,脸上一暗淡,说道:“大师哥,我爹爹发现我了,他不让我来看你了,我,我以后可能不会天天来了,你,你…..”王耀灵听了这话,心中好生失望,但一想不能因为自己而让师妹受责罚,便温言道:“没事,你不来也罢,别惹了师父才好。”张玉芙道:“大师哥,你放心,我肯定会再来的,我不来的,时候,你,你要多多保重。”

    王耀灵笑了笑,送师妹出去,心中却怅然若失,比丢失了血冲诀还要失落。

    第二天,张玉芙果然没有来。王耀灵心中浮想联翩,时而觉得她此时也在闺房中想着自己,时而却觉得她这时正在花园中陪章朝华练剑。每想到此,心中总是一阵跌宕,随即他便斥责自己道:王耀灵呀王耀灵,你没接到那血冲诀,害得人家章公子只能在终南院继续待下去做抵押,你本来就对不起人家,如今你不但不反省自己,反而疑神疑鬼,怀疑他和师妹的关系,你可真是天下第一混蛋!

    一想到血冲诀,那日前辈的话又都似回到耳畔,细细忖度,又道:那日前辈给我讲的这血冲诀大有来头,足以和白峰剑法抗衡,到了血海门手里,为何他们不要这绝世武功,反而要送给我们,这确是大违常理之事。

    若说是他们念及通家之好,将血冲诀送给我们,可又何必要将章公子送来当人质。他们送我们礼物,还要他们送人质过来,这却是大大的奇怪了。

    看来这血冲诀确是还有大秘密存在,不然血海门不会既赔了夫人又折兵,而师父也不会因我救人而责罚我。

    夜幕沉沉,几点冷月照了下来,泻辉在屋内。王耀灵望着屋外的明月,又自沉思了良久。

    如此又过了五六日,张玉芙依然没有来。王耀灵不免有些不安,待人送饭进来时,问张玉芙的消息时,那人却说道:“小姐和那章公子一起,两个人可说的来了。”王耀灵心中如针刺痛,脑中不禁构想着二人谈笑风生的场面。然而他又转念道:这又有什么了,师父不准师妹来见我,师妹还能和谁玩呀,只能和章公子了。我也真是多心多虑。

    虽是如此,王耀灵整天脑中顾念的无不是师妹,他时常站在窗户旁看着外面,盼望张玉芙能快点来见自己。每日她却都没来,王耀灵又兀自言语道:她为什么不来了,是不是和章公子玩的好了,将我忘了,不会不会,那便是师父看的紧了,她没办法来。那也不是,她不来可以托人来带个话呀又过了几天,眼见还有十天就要出关了,张玉芙仍没有来。当日下午,王耀灵正在闭目吐纳气息,却听得扑的一声门开了,一个纤巧的身影走了进来,却不是张玉芙是谁?

    王耀灵喜出望外,从床上跳下,迎了上去。张玉芙穿了一件淡紫色的纱裙,头上盘了两个发髻,脸上擦脂抹粉,在屋内暗光下一照,更显得美人如玉。王耀灵见了,道她是为见自己特意打扮,先前的所有疑虑一并烟消云散。

    张玉芙坐下后,问候了王耀灵几句。王耀灵和她说着,却心中又不安起来。张玉芙不似先前那般,说话时眼神紧紧盯着自己,而是不时望着窗外,时而又盯着一处发呆,口中还不禁微微一笑。

    王耀灵问道:“师妹,这几天,你,你可还好吗?”张玉芙道:“好,大师哥,朝华哥对我可好了,每天都陪着我练剑一起玩儿。”王耀灵听了,浑身如泼了一大盆冷水,脸色木讷,听着张玉芙犹自兴致道:“朝华哥教我怎么捉鸟,那天我们一起到山涧那里捉了好多鸟儿呢。”王耀灵哼哼几声,那张玉芙又道:“朝华哥还给我讲了好多故事,其中一个我最喜欢….”便将那故事讲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