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醉酒之后

柴米油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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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安修话音一落,没等他再做其他反应,那张极漂亮脸就眼前迅速放大,章时年隔着中间桌子,抓住他衣领一把将人扯了过去,两人脸距离不过一根手指,彼此温热呼吸两人都能感觉到。

    “喂喂喂,章先生,我是看玩笑,你不要介意啊。”这人动作怎么这么?他没加防备是一回事,但一般人绝对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近他身,这人到底什么来路?

    “如果我说介意怎么办?”章时年勾勾唇角。

    陈安修举手投降,不是很正经笑道,“那我道歉行不行?男人不能这么小气。”

    章时年盯着眼睛他半晌,陈安修以为真要坏事时候,章时年终于松开手,退回自己位子,轻描淡写地说,“我也是开玩笑。”小家伙可能连自己都不知道笑有多勉强。

    “我说你这人开玩笑怎么和真一样。”到底要多粗神经,别人说开玩笑,他就相信。

    章时年和他碰碰酒,问道,“你那么喜欢那个梅子?”

    陈安修夸张地叹口气,仰头灌了一大口,“我这辈子唯一初恋啊。”想忘记估计很难吧。

    嘴上说越轻松,心里越是放不下,说就是陈安修这种人,“既然还喜欢,为什么不去抢过来?”

    陈安修鄙视地看他一眼,大义凛然说,“他们两个现情投意合,已经谈婚论嫁了,我再去捣乱,这不是第三者插足吗?这么没品事情,我怎么能去做。”何况那两人不是别人,是他从小到大朋友。

    “小混蛋。”章时年暗骂一声,明明自己心结解不开,还给他讲起道理来了,“既然什么都明白,就该知道应该放手了。”

    “你说没错,其实心里早就明白。”陈安修垂下眼睫很久没说话。

    “陈安修,你是睡着了吗?”

    陈安修藤椅上动了动,然后回答,“没有。”

    “没就好,累了一天了,今天就早点洗洗睡吧。”章时年把手里后一口酒喝干。

    “恩,好。”陈安修摇摇晃晃起来,跟他后面。

    章时年上楼,他也跟着上楼,章时年进房门,他也跟着进去,不过进是人家房间。

    章时年这时终于觉察到有点不对劲儿了,难道真是喝醉了,不会这么夸张吧,拿上去啤酒,他就喝了一听,剩下都是陈安修喝了没错,但也就是五六听吧,酒量至于这么浅吗?

    “陈安修,你喝醉了?”章时年脱了外套挂起来。

    陈安修无比清醒样子,说,“没,早着呢。”说话一点都不含糊。

    章时年觉得有意思了,他解着衬衣扣子成心逗他,“我要去洗澡,你要一起吗?”

    陈安修微微迟疑了一下,章时年心想看来还有点理智,马上就见陈安修自己去扯腰带扣,嘴里说,“好,一起。”

    即使真相很残忍,章时年也不得不承认,陈安修真就这点酒量了,而且这人喝酒后好像特别乖,一个口令一个动作,他立床边对陈安修勾勾手指,说:“安修,你过来。”他第一次见到酒醉后这么可爱人。

    腰带已经松开了,裤子虚虚挂腰上,陈安修提了一下,对着章时年磕磕绊绊地就扑了过来,中间踩到裤子还差点跌倒。

    这么热情?章时年上前两步人抱怀里,但是整个人被陈安修撞地连连后退,后两个人一起跌到了床上。

    胸口一阵气闷,适应了眼前眩晕,章时年睁开眼,就见陈安修手脚缠他身上,低头傻乎乎笑,像个孩子一样无辜神情。

    既然这样,别怪我不客气了,“安修,你亲亲我。”章时年笑地非常不怀好意。

    缠章时年肩膀上手移到脖子后面,稍微一用力,陈安修唇凑人家额头上吧唧吧唧连着亲了好几口。

    章时年眼眸颜色深下去,一只手带着些诱惑意味爬到陈安修裸|露后腰上,另一只手压着他后脑勺靠近,他唇边呢喃道,“安修,你知道我是谁吗?”

    陈安修又亲他一口,很高兴地说,“大吨吨。”

    暧昧气氛顷刻间荡然无存,章时年头上青筋猛跳,抓他肩膀一个用力将人掀到旁边去。他也是鬼迷心窍了,竟然会和一个小醉鬼认真。

    陈安修还嫌不够惹火一样,摊床上扯开自己衣服还不忘嘴里嚷着,“吨吨,爸爸和你一起洗澡。”

    难道他那儿子和自己真长得这么像吗?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事情?章时年分神这一会,陈安修已经成功摆脱了所有束缚,赤条条连条内裤都不剩了,小家伙长腿细腰,身体柔韧匀称,现这副任人享用模样,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章时年认命地将吵着一起洗澡人牵起来,领到浴室里。

    “坐这里不要动。”章时年拉个给他坐下,调试温度,打开花洒。

    陈安修很乖点点头,说:“好。”

    章时年让他抬手,他就抬手,让他闭上眼睛,他就闭上眼睛,无比配合,“你臂弯里这个红色胎记很特别。”花瓣一样。

    “有了吨吨那年,突然长出来。”

    “原来没有?”

    “好像没有吧,没注意过。”

    后章时年说可以了,他指指两腿中间说,“这里没洗。”

    章时年回答是擦干净,包上浴巾,直接将人塞到被窝里。他自己则一头冲进浴室里,过了好一会才出来。

    不想挑战自己自制力,章时年从柜子里抱了另一床备用被子出来,保险起见,两人中间还放了一个长抱枕,就这样睡到半夜,小家伙还是不知道怎么七拱八拱拱到他被窝里来了。章时年被子下面踢了踢人,换来是手脚死死缠上来,差点勒地他喘不过气来。费了半天功夫将这只不老实八爪鱼扒下来,抬手压手,抬脚压脚,将人牢牢扣自己怀里,后半夜只能这么睡了。

    *

    原油码头事情进展很顺利,这一天纪明承海青路上鸿宾楼设宴,宴请相关部门领导和此次有合作关系公司,陈安修陪着章时年也出席了,有专门引领候着,章时年一进门,就有一群人迎上来热情握手。

    相比来说,陈安修就没这么好待遇了,他和其他司机被安排另外一个包间,鸿宾楼是家百年老馆子了,海鲜是绿岛市出名,光每天排号预约都爆满,陈安修从外面经过了无数次,还没进来吃过。如今一看这菜色果然对得起他名声。鲍参翅肚样样不缺。

    这个包间比较大,里面摆了两张大圆桌,陈安修大体扫了一眼,没看到认识人,随便捡了空位置,和左右两边打声招呼就准备动动筷子,他面前是一盘葱烧海参,他夹了一筷子刚要送到嘴里,警觉后面有人接近,他不动声色地闪了一下,来人拍下去手冷不防落空,一时没反应过来。

    “程哥?”陈安修回头,后面站着男人中等个头,国字脸,眼睛略小。

    “果然是你啊,陈安修。”

    “是啊,程哥,真巧,你怎么也这里啊?”

    “跟着我家老板过来,从刚才门口,我就觉得是你。可没想到你现也给领导开车了。来来,那边桌上坐,咱们兄弟好好唠唠。”

    老家工作就容易遇到这种情况,到哪里都能遇上个七拐八拐亲戚,现和陈安修说话这人,拐拐弯弯也算是个亲戚,这人叫程林辉,是陈天齐二姨家表弟,比陈安修大两岁,现是市政府给领导开车,至于他老板具体是哪一位,陈安修还真是不清楚,他和陈安修是同年去当兵,不过他去是甘肃,两年就回来了,部队里学开车,回来后这工作据说还是大堂姐陈天丽给安排。

    两人另一章桌子上落座,程林辉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递给陈安修一支。

    陈安修夹住弹了弹,拿出打火机帮程林辉一起点上,“程哥,混不错啊,这黄鹤楼都抽上了?现跟着哪位老板呢?”

    “现跟着是黄副市长,你呢,市委和市政府两套班子司机我都熟悉,怎么没见过你呢?我看你那老板大有来头啊,做什么?”刚才陈安修和那人进来时候,他可全都看见了,郑市长带着一帮领导都去门口迎着了,这待遇可不低,少也是个省里实权人物。

    程林辉这么一开口,屋里其他人也都张开耳朵了,估计都想打听点小道消息回去和自家老板汇报呢。

    可别说陈安修不清楚,就是清楚,他也不能随意把章时年事情往外倒,他揽着程林辉脖子压低,窃窃私语道,“程哥,这个我也不瞒你说啊,至于多高呢,我具体也不清楚。”他向上指了指,“上面来,据说背景挺深,你也知道了,我其实是酒店工作,我现就是个临时司机,人家身份也不能和我这种小人物交待是不?”

    程林辉是知道他工作,所以这里见到他才奇怪,如今听他这八分真两分含糊一解释,马上就信了大半,大手拍拍他肩膀说,“你说是正理,不过看那人是个大人物,要是有机会,你请人家帮帮忙,给你介绍个工作,好不容易逮住这机会,别浪费了。人家一个招呼,顶咱们这种小老百姓一万句。”

    “程哥,你现可不是小老百姓了,人家不是都说了,领导司机都是司级干部,到哪里谁不得敬二分啊。还有句顺口溜怎么说?你们这些司级领导是,工资基本不动,烟酒基本靠送,老婆……基本不用……”陈安修朝他挤挤眼睛。

    程林辉大笑,“嘿,这倒也是实情,按照以往惯例,纪少请客,这饭后都得续场子,到了地方,你跟着哥,哥给你介绍个漂亮,保管你满意。”

    这屋里桌上都没准备酒水,陈安修喝了口茶,听他这话差点喷出来,“这个……不太好吧?”这种事情都可以放大庭广众之下说了吗?

    “有什么好不好?你又没娶媳妇,家里也没管你,男人出来玩玩嘛,谁还当真啊,再说这是人家买单,又不用你付钱。不去白不去。”

    这理论听着挺像那么一回事,但这种事情……陈安修作为二十一世纪大好青年一个,自认为思想不算保守,就是以前天雨弄个一夜情什么,他觉得只要两个人你情我愿就好,也没什么大不了,但是嫖什么,这个还是要谨慎点……吧?

    程林辉见他一脸别扭表情,吐个烟圈儿笑道,“到底是个没结过婚,面子就是薄,你赶紧吃饭,到时候管跟着哥哥就成,保准给你伺候舒舒服服。”

    饭菜吃到后,有服务员进来给每个司机发了个小礼品袋,陈安修见其他人都收地理所应当,他也就跟着收下了,到手后打开一看,是一整条没开封苏烟,纪明承真大方。这里十几号人呢。

    “请问哪一位是陈安修师傅?”程林辉正和陈安修传授哪里小姐盘儿正,哪里技术好,又有个服务员进门,很客气问了一句。

    “是我,什么事?”陈安修如遇大赦,赶紧起身。

    给领导做司机,大部分都是一张大众脸,放人群里就看不出来那种,用着放心,服务员可能没见过陈安修这样,脸色稍稍红了一下,说,“章先生有事,请你过去一趟。”

    “程哥,帮我拿一下东西。”陈安修把礼品袋子交给程林辉帮他拿着。

    “好,你去吧。”

    服务员前面领路,陈安修见她年纪不大,十八|九岁样子,问她:“小姑娘,章先生有没有说找我什么事?”

    服务员对他印象显然还不错,也愿意回答他,“章先生没说,不过看他好像有点不舒服样子。”章先生那群人里面挺打眼,她还是挺留意。

    服务员当前敲门进去,陈安修随后。

    “安修,过来。”

    章时年坐上位,陈安修只认识陪坐右手位纪明承,他这一出声,桌上人都看了过来。

    往日都小陈,小陈,怎么今天突然就变成安修了,除了莫名其妙同床睡过一觉,他们有那么熟悉吗?但他还是步走过去,站章时年身后问,恭恭敬敬问道:“章先生,您找我?”标准下属姿态。

    “酒喝多了,有点头晕。”章时年起身,陈安修见他过果真有些醉意就伸手去扶他,这时桌上其他人也都跟着站了起来。

    章时年和左边人握手,“郑市长,我不胜酒力,先行一步。”

    “章先生真是太客气了,今天很高兴能和您共进晚餐,希望您绿岛这段时间住愉。”

    章时年点头,又对纪明承说,“明承代我照顾好客人。”

    章时年手亲密地搭陈安修腰上,当事人浑然不觉,其他人见此,眼中都有些了然意味。